第12章 夫君的医生找到了?

禁足五日,楼矜不必一大早起来赶上朝,自然乐得清闲,每日与自家夫君磨蹭到天色大亮才起床,起床之后要亲亲要抱抱,小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这外加的《礼记》十次的抄书惩罚实在让楼矜头疼,他当然晓得弘文帝这是让他懂得修身养性的道理,但是自己是个自小不爱读书的木头,书房的椅子上像是扎了根钉子似的,扎得他就是坐不住,

刚抄了三页不到,楼矜就怨天尤地地趴在桌子上不愿意起来,由着一旁与他一同看书的云栩怎么叫都不听,云栩没法,只能任他偷懒,自己将那叠子纸张拽到自己面前,想着自己可以帮他抄上一抄。

可这下子,楼矜不愿意了,他家才华过人的亲亲夫君这么能做替他做抄书这等枝节叶末的小事呢!况且,天寒地冻,自己这习武之人的手抄久了都感觉到冷意,更何况是云栩这小身子板,怕是要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精气神都给冻没了!

楼矜死拽着纸的一角不给云栩,在云栩无奈问他不帮他抄,那这十次抄书怎么办的时候,楼矜百般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实在坐不住了,自家王爷又不可以,怎么办呢?

楼矜跟锈住的脑瓜子终于转动了起来,眼睛一亮抱着一大叠的宣纸一叠子书就让屋外跑,一边跑一边扬声对云栩说道自己想到办法了——

当侧院里正在沐浴着太阳思考事情的顾白衣接到了楼矜送来的这一份大礼,被刺激地眉头跳了跳,竭力压下了自己话里的恼意:“敢问将军这是何意?”

顾白衣在允王府带了几天,不似第一天那么戒备那么沉默,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也逐渐尝试着开**流了,但人员仅限于云栩与楼矜两人,其他的一律无视。

然而楼矜却丝毫没有对此殊荣而“感恩戴德”。

他拿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慈爱地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样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前日你不是说想看一些书籍吗,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我替他送给你的,嘱咐你一定要抄上五次,才能好好体悟一番。”

“……”顾白衣从楼矜的大手下挣脱出来,一副关爱傻子的眼神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傻子”,你是不是当我这几天没听到你的抱怨,以为拿出王爷哥哥当幌子我就会替你抄书?

而“傻子”根本不看他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冲出了门去,消失之前还不忘鼓励一番:“小衣,你一定不会辜负王爷对你的信任!”

前一段时间顾白衣没有讲述自己的遭遇,只是告诉他们自己叫做白衣,也并未说自己的全名,云栩不知,便真的以为他姓白名衣,而楼矜见他不愿意透露真实的情况,便揣着装糊涂,也只当他是白衣,没想着,叫着叫着还真成了习惯。

前一世的他定然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唤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丞相的小名。

而现在,留在原地的小顾丞相现在只能扬手挥挥被楼矜的脚步带起来的尘埃,转头看着石桌上的一大叠的书,恨恨道一声混蛋。

——

没了学业负担的楼将军一身轻松,趁着自己现下无事,便想带着自家小夫君出门,也不顾自己现在是在禁足之日,云栩拦都拦不住,只好跟了上去。

马车上,楼矜拢了拢云栩的狐裘,探了探他怀里的汤婆子温度还够不够,见着一切妥当便放心的把自家小王爷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劝阻不成的云栩原本带着些许不放心,但是看着楼矜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急不慢的关心着自己,便也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舒舒服服的在楼矜怀里找个合适的位置窝着不动了。

楼矜见他如此乖顺,内心想被猫的软垫碰了一下软了一片,但一想到此番出门的目的,心底的那份柔软又不知如何安放,他只能勾着云栩的鬓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王爷,你这体弱是天生而来的吗?”语气极其小心,生怕触碰到云栩的疼痛点。

云栩听到这句问话楞了一下,随后又被楼矜这仿佛当他是个瓷器,一碰就碎的口吻弄笑了,嘴角勾出一点笑意,偏头对上楼矜地下的目光,说道:“不是的。”

“能跟我讲讲吗?”楼矜环着云栩身体的手臂紧了几分。

云栩被这番小心的对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着从楼矜怀里起来再说话,但是楼矜坚实的臂膀不给他丝毫离开的机会,动了几下身子见他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又怕接着扭动会造成不必要的尴尬,便就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怀里,蓝绿色的眼睛透过车帘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讲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是异族之子,是不正统的皇家血脉,自小寄养在皇后的名下,在不久后云怀望的出生使我的处境更加的艰难,之后有一次,便没有提防,吃下了有毒的糕点……”

云栩说道这里,明显感觉到了楼矜的手臂更加缩紧了些,他弯了弯眼睛拍了拍他的手臂:“想必是母妃在天保佑,大难不死,身子虽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但终是留下了一条命,不是吗……”

云栩抬起蓝绿眸子透着笑意看向楼矜,楼矜还沉浸在云栩中过毒的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但一见他的笑意的脸蛋,内心波澜难平,一把把他锁进了自己的怀里,埋在他的脖颈旁,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呀?”被抱也许是同情自己,但是为什么要重复的对着自己说对不起,云栩不解,只是面前的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有些被吓到,不晓得是不是自己说的过多,使人难以接受,只能不停地顺着楼矜的背,试图让人平静下来……

楼矜低着头,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仿佛这样这个人才不会消失,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

是没有防备还是故意而为,楼矜联想了一下当时的境况,便也知晓了结果,在龙潭虎穴的皇家争斗中,一个不受宠又没有母家庇佑的皇子要费多大的努力才能活下去,不得而知。

当时名为皇后之子的小云栩更是身处于旋涡当中,为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命,答案必然是“毁”了自己!一个没有继位可能的皇子才是最安全的……

云栩拼命想要活下去,自己当时却践|踏了他一切的努力,瞧不起他身为男子却身娇体弱,枉为男儿身,看不上他身为皇子却安于一处,不思上进,却丝毫不体谅他的处境,他的艰难,让全雍都看了他的笑话。

楼矜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但同时也坚定了自己要调养好云栩身子的决心,楼矜眼底露着坚毅的光,不论付出一切代价。

——

不知不觉中,春生已经驾着车到达了楼矜吩咐的目的地,直到马车也无法驶进的时候,已经平复好情绪的楼矜便带着云栩下了车,两个人并行向小巷的身处走去,留下春生看着马车。

“我们要去哪里啊?”云栩只随着楼矜的步伐走着,其实心里也跟春生一样,不晓得楼矜想要做什么。

楼矜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说道:“前一段时间我偶尔听到爹说道,有位不世出的神医来到了雍都,我派人查了查,没想到真就让我查出些消息……”

楼矜话没说完,云栩便也听明白了此番楼矜得目的,想必是带着他来寻一寻这位神医,怪不得之前楼矜在马车上会问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也清楚非常,当时皇后就没想着让他痊愈,自己体内残余的余毒这么多年了,想要清除并不是那么容易,只能每天靠着汤药补着身子。

但是他抬头看着楼矜眼底坚定地光,也不想破灭他的希望。云栩捏了捏楼矜握着他的手,想着等会不管有何结果,自己大不了以后每天多喝点补药,起码让楼矜看来,自己恢复得越来越好了……

云栩想得出神,没注意前方的楼矜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自个没停的砰一声撞上了楼矜的结实的背,差点把他的眼睛给酸出来,而楼矜转过身来,好笑地揉了揉他发酸的鼻头,笑道:“到了!”

云栩抬头环视了一圈,巷子深处只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在这个腊月天里摇摇晃晃,遮风避雨都算的上困难,这里真的会有神医?

云栩疑惑地看了楼矜一眼,楼矜接收到了这个目光,心底也没底,只是上一世隐约听闻过这个时间点神医曾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便想来碰碰运气,但是在自家小夫君的仰视下,不能露了这份不确定,随即抬起手敲了敲门,残破的木门没锁,应声开了,两人对视一眼,便走了进去。

草屋里什么摆设都没有,楼矜无从下手,便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没发现一点人影,不禁怀疑莫非自个的运气这么的差?

刚想走到站在院子避风处的云栩的身边时,余光里察觉到屋子角落的一裹稻草里突然动了一下,楼矜警觉,生怕有什么刺客伤到云栩,谨慎地朝着那堆稻草走去。

走进一看,果真那稻草堆里躺着一个人,看起来是个身材瘦弱,年纪尚轻的男子,却脸色冻得发紫,一身简单的单衣裹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冰冷着的,看上去如果他们没有来,这个人或许就冻死在着茅草屋里。

楼矜抱着这个人走了出去,云栩小跑了上来,看看他怀里的男子后又看了看楼矜,楼矜明白他心里的疑惑,但是自个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就摇了摇头。

两人对视无言,正当楼矜想说些什么,他怀里的男子忽然胡乱嘟囔了几句,似乎嫌弃楼矜怀里不舒服动了几下身子,云栩眼尖,看到了这个男人背后的衣服上好像写着写什么字,便让楼矜调整一下姿势,露出男子的后背,只见男子后背衣服上赫然用黑墨写着四个大字:“叫我神医”!

楼矜:“……”

云栩:“……”

这墨浓得,这笔劲用得,怕是当时墨水都渗透布料沾到皮肤上了吧……

OV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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