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出了柳府,曲铭第一时间竟是想去问柳园,把湖里的玉镯子给捞上来,直到冷风吹到她脸上,她才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这会她又不想回将军府,那会能离开将军府,是因为所有人,所有暗中的守卫都在神武苑。

现在回去,肯定会被发现,她思考了一下,去了春满楼,跳窗进了春茗的房间。

春茗是春满楼的头牌,那日二皇女陪着她找人时,她发现春茗进来后,一直偷偷看二皇女。后来投入二皇女的麾下,和那些朋友多次相聚春满楼,别人都点了人伺候,她当时找人心切,急需一个能够帮她脱身的人。

正好遇到了春茗,她知道春茗来是为了二皇女,但二皇女对他无意,她借机点了人陪侍,虽没有明说,但多次暗示。

她以为二皇女办事为借口,又向他讲了养母王铁梅在徐县的营生,意在让他知道自己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春茗是个聪明人,他从不过问自己的行踪,自己也像当初说的一样,暗地里撮合二皇女和他见面。

进了屋,春茗见她一身夜行衣,知道她是办事去了,习惯的问了一句:“今日是什么事?”

曲铭熟门熟路的往床上一躺,回了他一句:“私事。”

他知道了,这事有关她那个养母,是在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若是她回一句公事,那就是在为二皇女办事,干另一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他走到窗前,关上窗子,暗暗记下时间。

直到那扇窗子被彻底关上,龙白秋才往将军府赶。

今日她并未去问柳园,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能让皇帝给曲铭赐婚。

神武苑里她们在讨论时,龙白秋将目光放到了曲铭身上。

自己好歹教了她几天功夫,做了她几天的老师,对于这个孩子,她比邹国祥这个祖母更了解。

她察觉到这孩子很焦急,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赐婚上,她只想赶紧走。

说什么落了水头疼,想要去睡觉,完全是借口。

她跟着她出了府,帮她把路上的障碍都清理干净。

她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大事,都打算活动活动筋骨,让一知秋重现江湖,结果这丫头钻进了柳家后院。

怕惊扰到这丫头,她没敢上前,但等了好长时间,她都不出来。

龙白秋有些烦躁,不小心踢碎了一个花盆,把院里的小厮惊醒了。

小厮以为是遇到了贼,喊了几声,很快屋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再过了会儿,等小厮离开,那丫头亮着一口白牙走出来了。

到这,龙白秋对她在屋里干了什么,已经全明白了。

她又想了想,柳府,皇帝给她赐婚的对象,不正是柳府的柳文清吗?

她一边跟着曲铭继续走,一边在想一件事情,曲铭和柳文清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去了宴会的人都说皇帝是乱赐婚,曲铭在神武苑也表现的好像很不情愿,但私下里两个人夜会于柳府,看曲铭从柳府出来后,一路上高兴的小曲都哼起来了,又不像是不情愿?

眼看着那丫头进了春满楼不打算出来了,龙白秋暗叹一声好福气,也回了将军府。

到了神武苑,邹国祥还没有睡,见她进来,拉着她来到书桌,将写好的奏折拿给她看。

“秋妹,你快看看我写的行不行,能不能让陛下撤回赐婚的旨意?”

龙白秋眼睛都没往那折子上扫一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对她开口道:“不用了,你那孙女用不上了。”

“她啊,欢喜着呢,你要是真让陛下收回了赐婚的圣旨,她才不高兴呢。”

她不明白龙白秋的意思,但这老顽童,非要她给她泡一壶好茶才肯说。

她没法,只能耐着性子,给她泡茶。

其实曲铭走后,留下来的人商量了一下,都同意让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

几个小辈和曲铭玩的好,都拿她当姐姐看,自然不愿她委屈。邓玉清作为亲爹,又有愧于孩子,自然也看不下去,更别说,好不容易找到曲铭,好不容易她们家有了下一个神武大将军,她为公为私,为情为理,都不能委屈曲铭,让她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一家人决定后,邹国祥就开始写奏折,准备明天一大早,她进宫去劝谏。

至于为什么在凤鸾殿里,在皇帝赐婚时,她不去阻拦?

以她历经两朝,为官几十载,以及对皇帝的了解来说,皇帝此人,是个顺毛驴。

当她对一件事感兴趣时,正在兴头上,千万不要去和她对着干。

这二十年来,有太多太多的例子,有太多太多的人,死在这件事上,死在不知道这件事上。

在凤鸾殿里,不光她没站出来,一个人都没站出来,足可以说明这些过往的血例,让所有不蠢的官员,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和皇帝对着干。

但皇帝此人,并不是一个唯我独行的人,她听的进去劝谏,不过要等她冷静下来,等她过了兴头上,她对于不同的声音,那些对的,她是会采纳的。

不然,她也不能稳坐江山二十几载,从一个最不被看好,无外戚,无军队的庶皇女,到登上皇位,再到今日的万民称赞。

可曲铭这孩子,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了她,流落在外二十年,回来还不能认亲爹。

邓玉清为了名声,她能理解,而且只要曲铭在将军府,她们就能把亏欠的弥补回去。

但赐婚这件事可非同小可,那可是正夫,是无故不能休,是今后能帮她在仕途上很重要的人,总不能在这件事上,还要委屈她吧。

她都已经想好了,她手里还有先帝的一份遗诏,在加上这些年,自己为大周保家卫国,明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陛下收回旨意。

没想到龙白秋只是出去一趟,就说不用了,她满心疑惑的给龙白秋泡好了茶,等着她来解惑。

龙白秋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看老姐姐焦急的样子,也不在故弄玄虚,把她刚刚跟着曲铭去了柳府,以及那丫头睡在春满楼的事情全说了。

“你说铭儿去柳府是为了睡男人?”

她还是不肯相信,在屋里走了一圈,对她说道:“今日在凤鸾殿,那丫头害怕的手都发抖,我都怕她晕倒在大殿里。”

“而且陛下让她们二人坐到一张桌子上时,一人在左,一人在右,两人中间还能坐下两人,就连吃饭也是只吃自己面前的,若不是陛下强人所难,硬把两人推到一起,咱们家铭儿连柳公子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们俩唯一一次交集,就是问柳园,铭儿把人救了上来,但从她救了人,还怕这事传出去来看,她怎么会喜欢柳公子,她分明是厌恶。”

“你那个孙女啊,精着呢,她可是个迷。天生神力,学啥会啥先不说,就她为什么来京城这一点,我就不信她。”

“她来京城是来寻人,这既是她说的,也是我们看到的。你今日像是在哪受了气,来我这消遣我的。”

她吹了冷风,跟着她跑了一路子,结果是看她睡男人,她心里当然有气。

但她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真的觉得曲铭这个人不简单。

“她来京城寻人是不假,但她绝对不是寻亲。”

“她不是来寻亲,那是来寻谁,而且我派去光州徐县调查的人,也证明了她的身份,她的话里可没有假。”

“我,我说不出来,但我感觉她像是来寻一个熟悉的人,一个她认识的人,绝对不是来寻一个二十年前的人。”

“你真是浪费我时间,我还是再去看看奏折,明日好进宫去见陛下。”

龙白秋茶也不喝了,跑到她面前,阻止她看奏折。

“她寻谁这件事我不清楚,但今天的事,都是我亲眼所见,绝对没有假。你这封奏折绝对不能送上去,拆散了她们俩的姻缘,你绝对会后悔的。”

见她还是不信,龙白秋带着她去了曲铭的院子。进了屋子,把邹迎审了几句,邹国祥看着空空的床,耳边听着邹迎的话,终于肯信她,但不是全信。

为了让她相信自己,龙白秋对她说:“我和你打赌,若我说的为真,你给我泡一年的茶,若我说的为假,我一年不喝酒。”

见这个酒鬼以酒做赌约,她答应不进宫。

“但你怎么证明你的话是真,我又如何能分辨你的话是假?”

“这个好办,那丫头馋猫吃了鱼,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你就等着吧,等她自投罗网。”

被议论的主人公,第二天早上,在外面吃了早饭,随便给几个弟弟妹妹们带了些吃的,才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来。

从弟弟妹妹那知道,昨天晚上老太君和她师父龙白秋去了她的院子,进了她的屋子。

她内心直呼不好,然后调转方向,出了将军府。

她现在不太想骗人,而且两位对她都挺好,她不想对她们撒谎,所以在她们面前,她绝大多数都是说实话,就是实的不太实。

这一出来,她也不知道去哪,将军府回不去,柳府去不了,二皇女府又不想去,在大街上转一圈,她看到一家珍宝轩,想起了文清昨晚说的玉镯子,还想起来文清今年的生日,她都没有送他礼物。

重新买个玉镯子,送给她的新夫郎,旧夫郎,亲亲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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