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早上那么热闹了,王英醉醺醺的睡着了,其他人白天逛了一天也累了,王月英也能安心的当个透明人。

只有王二赶车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

因为她俩的原因,回到王家村已经是夜晚,月亮已经出来了。王英下车时挨个和各位说了句对不住,都是乡里乡亲,其他人收了蜜饯也没那么计较。

王英特意等所有人走完,给王二拿了一包糕点和十文钱。

“今天因为我们娘俩耽误了时间,这点东西你收着,算姐给你赔礼。”

王二收了糕点,把钱退了回去。

“糕点我收下,钱就不用了,早上都已经付过车费了,再收钱不合适。”

“唉,你帮了我那么多,这钱应该拿。”

“英姐,这么说就见外了,不合适。”

两个人还在推脱,王月英都犯困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王二见状,对王英说:“英姐,孩子都困了,要是真想谢我,就多坐妹妹的车,这钱还是拿回去吧。”

王英笑着答应一定,和她告了别,带着女儿回了家。

回家时只有王月红在院里,东屋里点着油灯,张文清待在里面。

两个人先是把买的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王英从里面拿出给王溪家和王红家买的东西,让王月英和王月红送过去。等她俩走后,关上了大门,去厨房生火把王月英买来的熟食热一下。

王月英送完东西回来时,王英已经把饭热好了,见她回来一边端饭,一边示意她去东屋里把人叫出来吃饭。

进了屋,男人背对着她坐着,她好像这几天第一次见他这么坐,虽然有点不喜欢,但怎么坐是他的自由。

“文清,吃饭了。”

听见她的声音,张文清背对着她站起来,低眉顺眼的走在她的身后,跟着她出了屋。

堂屋里,王英把买来的东西都放着桌子的右边,勉强在左边扒拉出放碗筷的地方,王英和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桌子的两边,留她坐在中间。

想着张文清害怕王英,她开口要和王英换位置,被王英一个眼神看过去噤了声。

整个吃饭的过程,张文清都有些奇怪,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既不看王英也不看她,她只当他害怕王英,在减少存在感,故而也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王英看男人这样倒是挺开心的,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饭,乖顺的像小绵羊一样,这才是男人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一边害怕的直视她,一边拉着月英的手不放,成何体统。

吃过饭本想让男人去刷锅洗完,但她女儿还没等她开口,就一边把男人往屋里撵,一边收拾碗筷。

算了算了,她女儿这个样子,把活交给男人最后不还是她女儿干,看着今天男人瞅着还顺心的样子,王英把她俩都赶了回去,自己去了厨房。

被赶回屋,男人又做回了原来的样子,王月英看他情绪不高,暗自猜测,是不是一天没见她,有些不高兴?

去外面拿了买给他的簪子,走到他面前,刚要和他展示,男人转了个面,又成了背对着她。王月英好脾气的陪着他转了一次,刚过去,男人又转了回去,几次下来,她的脾气也上来了,这是在和她耍小性子。把人抱起来摁在怀里,自己坐在凳子上,这次看他怎么转。

张文清从她怀里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下来,她有些慌了神,不知道他怎么就哭了。

“你,你别哭啊,你要是喜欢玩刚才的游戏,我们就继续,我不强迫你转过来,行不行?”

她给人擦了擦眼泪,把人放到凳子上,蹲在他面前,把簪子拿出来给他看。

“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给你新买的簪子,不是故意让你哭的。”

说完要去拉他的手,把簪子放到他手里,他背着手不肯接,王月英只好强硬的去抓他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王月英看着他左手手腕上的一片红,还没看清,他就把手缩了回去。

王月英把他缩回去的手握在手心,将袖口往上扯了扯,将受伤的地方都露了出来。仔细看了看,像是绳子绑之后留下的伤,轻的只留下了红印子,重的磨破了皮,有两道伤的最深,完整的磨了一圈,他一挣扎还往外冒血。

看到伤,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在想会是谁做的,女人里红姨,溪姨是长辈,王月红,王月溪两个人站在那里,他就不可能跑。男人里她也想不出来是谁。可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似乎都有正当的理由,帮忙照看,怕他逃跑。她没有理由去怪罪任何一个人,只能选择不问。

避开这个话题,她问道:“刚刚是因为这个才哭的?”

张文清听了她的话,扭过头,默默流泪。

他就知道王月英和她们都是一伙的,怎么可能为了他,怪罪他们。

看吧看吧,她连是谁干的都不肯问,亏他还觉得她是个好人,都是骗子。

越想越觉得她不是好人,张文清不肯给她看伤口,尝试着把手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怕他加重伤势,王月英只好放手,“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

她把簪子先收进怀里,出了东屋就要往外走。

王英看着她急忙忙的就要出门,连忙叫住她:“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我去把张大夫请过来。”

“你先别急,他怎么了?”

王英拉住她“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要请大夫了?”

和她一起进了屋,看了男人的伤。

“这么点伤,也要请大夫?”不就是破了皮,流了点血,有心再说上两句,她女儿一边给男人擦泪,一边抬起头哀求她不要再说。

王英叹了口气,去自己屋里拿来了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一些瓶瓶罐罐和一些白布。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递给王月英。

“这点伤,用不着请大夫,拿这药涂个两三天就好了。”

看着王月英小心翼翼的给男人上药,她摇摇头走出了屋,男人皮太嫩,一点小伤哭成那样,女儿心太软,这点小伤都看不得。

王月英小心的上了药,又仔细的给他包好,把他脸上的泪擦干净。

“别哭了,要不然你打我两拳解解气。”

拿着他的右手,抵在自己胸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张文清连忙收了手。

王月英看他不哭了,意识到这招有效,抓住他摁在胸前。

“来吧,打两拳消消气,你要是不打这事可就翻篇了。”

张文清耳朵都红了,偏偏王月英摁住他的手不放,逼急了他踢了一下王月英的腿。

松开他的手,把被踢的那条腿往前送了一下。

王月英开口问他:“这样也行,消气了没?”

回答她的是腿上又挨了一踢。

踢完张文清反应过来,他踢再多下都没有用,这女人根本不会为他报仇。靠人不如靠自己,他早晚会为自己报仇。不过现在要忍一忍,不能乱生气,毕竟他能不能离开这里,还要靠眼前的女人。

哭久了的眼尾红红的,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伸出右手,要他的簪子。

王月英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看着他笑了笑,从怀里拿出簪子,放到他的手里。

“看看,可喜欢?”

那是一支梅花样式的木簪子,对他来说,无论样式还是材质都算不上好,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还是对她露了笑,点了点头。

见他高兴,王月英也开心。

王月英把药放回去,把箱子合好,夜深了,也该睡觉了。

等熄了灯,两个人躺到床上,她突然就想去茅房了。

这几天她都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解决个人问题,晚上偶尔去也是上个小的,根本不敢久留,可她现在想去茅房解决个大的,瞅了瞅窗外,月亮没有前几晚那么亮,灰蒙蒙的让她有些害怕,而且茅房又臭又脏,白天有太阳还好,一到夜晚她会想起自己做鬼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就会担心在她上茅房的时候,会有鬼爬出来。她一边自我催眠这世上没有鬼,一边又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飘着的时候。

终于做足了准备要去了,听到旁边有动静。

张文清刚露出头,准备试探她有没有睡着,就和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你是不是想去茅房?我陪你去吧。”王月英拉住他的被子,阻止了他要藏起来的动作。

张文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去。

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总比自己一个人害怕强,掀开被子,把人从被子里扒出来。

“不用跟我客气,你是想去的,快起来,我们一起去。”

拿了油灯准备出门,想起来他不会说话,找了个绳子拿在手里。张文清看着她手里的绳子,警惕的看着她。

“这绳子不是不是给你用的,绑我的。”

见他不信,王月英当着他的面,将绳子的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另一段交到他手里“拿着”

从他手里拿回油灯。“你牵着我,好不好?”

见不是自己被绑,张文清也不再害怕,对她点了点头。

到了地方,王月英对他交代道:“别怕,我先去你后去,一会我喊一声,你就晃一晃绳子,这样你就不害怕了。”

张文清看着她明明害怕还要把油灯留给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油灯。

前面都很正常,她喊一声张文清的名字,绳子就会晃一晃。到了后面,她喊两声或者喊三声,绳子才会晃一下。忍不住猜测出了什么事情,解决好了油灯都没拿,就连忙出来。

张文清觉得她越喊声音越发虚很好玩,故意不理她,玩心大起时被她撞个正着,举起自己受伤的左手挡在脸前。

王月英看破不说破,拿了油灯,两个人回去了。

等到躺倒床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明明是她强拉自己去的。悄摸摸把腿伸出被子,踢了她一脚。王月英就这么看完了他的作案过程,自己还没睡呢?

昨天还知道推自己一下,再动腿,今天是真大胆啊!

想了想他的手还伤着,算了,这次不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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