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柳叶新芽。
上京城皇城外殿,
颜霜与一众同僚打过招呼后,便匆匆忙忙地往宫门外走。
杨柳巷子的丁香楼有个楚师傅,她做的糕饼在整个上京可是一绝,
尤其是那油酥烙,甜而不腻,齿间留香,连吃三四块都只觉得不尽兴,
更别说那香味,但凡出炉,必定是满街飘香,引的人争相排队。
可坏就坏在,这师傅回乡探亲已有半年之久,尽管丁香楼换了个人继续做,但颜霜总觉得这味道是差了些。
昨日她无意间在郭家宴席上得知,这楚师傅近日竟回了京,且今日清晨便会开炉做饼。
宫门距离丁香楼不过一盏茶的马程,倘若此时赶去,刚好能赶得及买这第一炉的糕饼。
一想到小哥见到饼盒时难掩欣喜的面容,颜霜此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急切,
她撩起厚实的官袍,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迈的更大了。
可还没等刚走出宫门,侍卫棉夏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躲闪,动作别扭,不禁让颜霜心下一紧。
眼下正值季节更替,小哥身子不好,每年到了这时候,体内的喘症便发的厉害,需得加倍的谨慎小心。
颜霜拧起眉头,她抓着棉夏的手,声音急切:“可是大公子发病了?”
“没,没,大公子没事,只是小姐……”棉夏抬眸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吞吞吐吐:“是那柳媒人又又又上门了。”
又上门了?
大夏朝民风开放,与北边那些蛮夷族不同,婚嫁之事不全然是女方主动,尤其是在世家贵族之间,若是男方心许,也是可以请官媒上门求亲的。
因此,自她十七岁生辰一过,便时不时地有媒人打着为她撮合姻缘的由头上门。
若是来的只有一人便也好应付些,可这来的不止一个人,她已经接连拒绝了好多回,可这些媒人还是三番五次地上门,一坐就是一下午,拉着她说的她口干舌燥,净是些没有用的东西。
就比如这个柳媒公,每月少说要登门一次,每一次都极为热切的为他介绍着各家的好儿郎,
话里话外,不是夸这东家的有品德好,就是夸西家的样貌强。
可别人家的男儿郎再好,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已经有小哥了。
对,小哥!
坏了。
入春之后,大夫曾经再三交代,他的喘症受不仅不得劳累,心绪也不能有太大的波动,一定要静养,可这柳媒公的聒噪她可是领教过得,真真的是烦人的紧。
思及至此,颜霜急匆匆地绕过棉夏,解开拴马的缰绳,但她踩着马磴子的脚一滞,转头问:
“大公子人呢?可是从医馆回府了?”
“没,今日大公子在府中,没去医馆。”
“媒人来的时候,门房的将人拦下了吗?大公子身子不好,切莫要让这些杂事冲撞到他。”
“门口的小厮拦了,没,没拦住,大公子亲自把人迎进门的。”
“什么?”颜霜下意识地提高了音调:“亲自迎进府的???”
“嗯,属下听的千真万确,是门房的小翠特地来回的话。”
颜霜咬紧了后槽牙,她一个翻身上马,也不等棉夏,直接一挥鞭子,朝着街上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等等我啊。”
棉夏手忙脚乱的也及解开缰绳,等到她好不容易追上颜霜,甚至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又被拉着问:
“棉夏,那小翠可说了,大公子是欢欢喜喜把那媒人迎进门的,还是不得已,满脸为难才将人迎进门的?”
“小翠离得远,看的并不真切,可后来从上茶的那小厮打听到,大公子在花厅与媒人有说有笑的呢。”
眼看着颜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棉夏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此话可当真?”
棉夏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小翠亲口说的,属下确定一个字都没听漏。”
“好好好,好的很。”
颜霜两腿夹紧了马肚子,她再一次挥鞭子飞奔起来的时候,棉夏才觉察到不对,扯着嗓子在后面提醒道:
“小姐,小姐,那咱还去丁香楼买大少爷喜欢的糕饼吗?”
“买什么买,再不回家,后院都要起火了!!”
等到快马消失在了街角,棉夏才扯了扯绳子跟上,
她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这大白天的,又没点灯燃油,怎么会起火?”
***
待颜霜右脚刚踏进花厅的时候,右眼猛地跳了一下,
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一抬眼就看见了让她心烦的一幕。
裴淮真垂着眼,一袭白衣,他此刻正端坐在花厅的主座上,手持着一盏青白玉茶盏,正在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颜霜左看右看,丝毫没有从这人脸上看出来有一丝一毫不情愿的意思。
更觉生气了。
坐在裴淮真下首的就是那穿的花红柳绿的柳媒公,大团的花簇在那人的衣服上绽开,看起来惹眼极了。
颜霜抿抿唇,坐到了主位的另一个座位,将两人隔开。
“颜大人回来了?”柳媒人一见颜霜进来,立即起身行礼。
可这边颜霜却冷着脸,只朝着裴淮真请了安,
接着便自顾自地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像是没有看见厅中多了个人一样,倒是一旁的裴淮真浅笑:
“柳媒公,今儿天气热,霜儿刚下朝回来,想必是口渴心烦的紧,朝堂之上政务辛苦,还望柳媒公多加担待些。”
“当然当然,颜大人位高权重,为朝堂之事心烦劳累,小的当然是知晓的,还望大人能看看这折子。”
“什么折子?”颜霜抬眸,仍是没给对方好脸色。
“这是大公子为大人挑选过的折子,大人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小哥挑的?
颜霜接过折子一翻,里面竟是是好多个世家公子的小像。
她一边假装认真地看,一边用余光瞄着裴淮真,只见他一脸的淡定,仿佛真的像是在为妹妹选夫侍的哥哥。
颜霜心中气急,可当着外人的面偏又不好发作,所以她只能连带看着折子上的男子都只觉得面目可憎,
半晌后,她咬牙切齿,酝酿了良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不知哥哥最中意哪个呢?”
裴淮真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但面色随即又恢复正常,他的凤眸低垂着,淡淡地开口:
“霜儿的夫郎还是要霜儿挑选的好。”
“哦。”颜霜拉长了音调,她「啪——」一声将手中的折子地合上,扬起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对着柳媒公。
“抱歉啊,柳媒公,你挑的这些,我全部都不喜欢。”
柳媒公先是一愣,之后赔着笑脸说:
“无妨,无妨,颜大人家世显赫,自然眼光是要高一些的,那不如,大人有何要求,不如提出来,我好帮着大人物色一下?”
“唔,我的要求的确是有点苛刻,不如柳媒人拿着纸笔记一下?”
“好说,好说。”柳媒公满脸笑意,拿着袖笔:“大人请说。”
“我要的夫郎,年纪要大我八岁,不能多也不能少。”
“啊这......?”
柳媒公方才还信心满满的脸,此刻全部垮了下来。
要知道,颜霜颜大人今年刚十八,虽然还未过生辰礼,可这若是她要的夫郎比她大上上八岁,也就是二十六,
二十六……
整个上京城这个年纪哪里还里还找得到尚未婚配的男子?
好,就算有,那多半也是身上有疾,像是李尚书家的那个多年未出门子的小哑巴。
这退一万步说,就算有身子健全的公子哥,可家世哪里又能比得上颜霜?她可是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世袭的爵位,双亲又是都是为国捐躯,还有个在宫里当贵侍的舅父。
这荣耀在全上京都是独一份的。
“柳媒公觉得难做也无妨,”颜霜挑眉:“我对于婚事我本就是极为挑剔的。”
柳媒公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道:“那不知大人的第二个条件是?”
“这第二个条件自然是,名字必须要是三个字,而且中间的那个字要带着水。小时候,母亲替我算过命,说夫郎名字中间带水,水主中位,是最旺我的。”
颜霜的话音刚落,旁边的裴淮真似是被水呛到,他搁下茶盏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身后的小厮临余立刻上前给他拍着背,帮他缓着气。
“名字到不难,颜大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还有,这头发要乌黑及腰,不仅会梳男人的发饰,这女人的也得会,哦对了,而且最好独自带过小孩子的经验。”
颜霜仰着脸说的一本正经,眉宇间的神色恍似认真地不能再认真一般,
“啊?”柳媒公当场愣在原地。
“我还没说完呢,我的夫郎要一年四季喜欢穿白衣,中意吃丁香楼的糕饼,还要爱喝这顶级的碧螺春,会做我最爱吃的炸藕盒。”
颜霜口若悬河,从衣食住行,说到吃喝玩乐,每一处,每一条都说的清楚明白,每一条都像是照着什么人来说的一样。
她一句句的说的开心,可这柳媒公听得却是大汗淋漓。
“暂时就先这些吧。”颜霜站起身,对着媒公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之后,我若想到什么,会差人去和柳媒公说的,而且——听说柳媒公是女帝都褒过的官媒,还望柳媒公为颜某的婚事多多费心啊。”
“颜大人抬举了,大人抬举了。”柳媒公擦着头上源源不断滴落的汗,收起了纸笔,作揖告辞。
看着对方仓皇离开的背影,颜霜实在是没忍住,她扶着门廊的漆红大柱子笑弯了腰。
***
送走了媒公,颜霜遣散了留在花厅伺候的所有人,闭上门。
裴淮真背着手站在窗棂处,微凛的风从窗外吹来,带起了他衣摆上的轻飘飘系带。
斯人如玉。
颜霜心神一动,她拿着披风走上前,为他披上,抬手揽住了他的细瘦腰肢。
“小哥,”她的头轻轻抵在裴淮真的肩膀,轻轻问:“在看什么?”
“桃花开了,又是入春了。”
“是啊,就要快到我的生辰了,这回小哥想好送我什么了生辰礼了吗?”
“不知霜儿想要什么?”裴淮真垂下眼帘波澜不惊地问。
“小哥明明知道的。”
“知道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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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最高战力微安一夜之间变成了失能者,对于高阶异能者来说,失去异能无异于慢性死亡,
为了求生,微安只好穿越到异世界寻找恢复异能的方法,可没想到竟因此意外得了个便宜夫郎。
微安对这个夫郎满意的不得了,因为他不仅长得好看,还会做饭 ,就对她说话时都是轻声细语,从不疾言厉色,
但有时候,她又觉得对方的善良过了头,不仅被人欺负了不吭声,还经常自己把自己搞的惨兮兮的,有几次还险些丢了小命。
可渐渐地,微安发现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
她以为的那个需要她寸步不离去保护的小夫郎似乎还有另一副模样,
那是藏在温柔面具下的獠牙。
***
贺恒之是被训练出来的最完美傀儡,
但谁也不知道,这具傀儡早就失控成了一条会咬人的疯狗,
疯狗喜欢伪装,更喜欢玉石俱焚。
可有一天,疯狗突然收回了獠牙,自愿套上了枷锁,
枷锁的那一头,在心爱之人手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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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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