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箫若臣,他的父亲是箫尚书。”一旁林惜的长姐林言笑笑轻声与她说,“他的家风很严,家世也清谨,虽不比其他大臣富贵,却也实为良婿佳选。”
林惜微微收回目光,小脸上莫名飞上一片红霞,她坐在那里乖巧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还满意?”林言笑着又问,用着两人只听到的话语,温温柔柔,端庄大气。
“好像很有趣……”林惜大眼睛忽闪忽闪,却很认真的模样,声音也软软,她抬眸,又透过帘子看了一眼那外边与让人对诗的箫若臣。
很阳光,看上去很干净,好像……跟她是一样的人?
林言点点头,那便是不讨厌了。
她侧头轻声吩咐一旁的心腹几句话,人行礼退下,去办事。
林惜仍旧看着外面,认认真真,伸出手拿了一块精致的小糕点,咬了一小口。
……
“小公主今天为何不见我呢,难道是对我不满意……”
刑部,漆黑如夜,阴暗的刑房,箫若臣满手是血,眼神幽幽的说道。
白天的诗词大会他应该吸引了小公主的目光,可长公主竟然没安排他与小公主见面。
小公主那般可爱……真让人心动啊。
箫若臣面前是一个被吊起的囚犯,浑身是血,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刑具,一旁墙上燃烧的火把光芒微微晃动。
幽暗,危险。
……
林言为妹妹挑选夫婿,自然也要严格把关,虽说送去公主府那些已经是经过层层筛选,但林惜的终生大事,她自然要帮她探清楚箫若臣的底细如何。
好像除了人变太点也没毛病……毕竟刑部本来就要拷问……
但她妹妹果然被箫若臣的表象给骗了……
可林惜终究是单纯太过,诗词大会上她百无聊赖,一直打瞌睡,最后还要回去。
林言看着妹妹懵懂无知的模样,心里无奈叹气,她究竟明白成亲的意义是什么吗。
成婚后的生活,跟一个人,终究不同。
林惜今天啥也没想,就觉得箫若臣看着还可以,但诗词大会太无聊啦,她要回家。
然后就回去了。
林言这边知道林惜没说不好,也没摇头,那就是感觉还好,箫若臣不能剔除,改天她放个消息给箫若臣敲打敲打就好。
然后她们两人也可找个机会真正碰面,相互了解。
而箫若臣这边在知道林惜并不讨厌他的时候,也按耐住心里的欣喜,微微勾起唇角。
……
最近天气越发炎热,林惜整个人焉焉,窝在公主府几乎没出过门,屋里自然凉爽,角落放置了冰块儿,可她提不起精神。
恰时又来了邀请她去赴宴的事情,她姐姐们也去。
而这次的地点,是在一艘画舫船上。
林惜没想到碰到箫若臣,箫若臣站在她面前,笑得清风明月,灿若星辰,一袭白衣恍若干净透彻的少年。
林惜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好意思。
“小公主。”箫若臣与她打招呼。
“箫若臣。”林惜点点头。
箫若臣很会打开话题,也不引人反感,林惜逐渐觉得跟他聊天似乎心情挺愉快。
这一幕落到远处一抹人影的眼底,是浓浓的戾气与冰冷。
画舫上奢华贵气,而且在水面行驶,其实也十分凉爽,两岸边风景如画,磅礴大气,可偏偏他出现在那里,一抹墨色,似乎平添一份森冷。
……
时间过的很快,箫若臣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林惜也笑得很灿烂。
她开心起来的模样眼底仿佛有光,小脸上容姿万分动人,箫若臣看着,心底似乎也逐渐软化。
画舫是很多人的,只是这里僻静一些,那些闺阁小姐们出来看风景,也来跟林惜打招呼。
不过她跟箫若臣已经聊了一会儿,而且在画舫内也谈论了一些天南海阔的问题。
大家侃侃而谈,最后林惜跟随她们回到宴席内,因为心情不错,林惜喝了点果酒。
淡淡的果香味,林惜刚开始闻到还以为是果汁,谁曾想入了喉才知是酒。
可酒味不浓,与果汁也相差无几,是种很奇异的感受。
说句实话,林惜从小到大没喝过酒,也就那噩梦里,被将寒夜喂着喝过。
之后脑袋便昏昏沉沉的……
……
“惜儿。”林惜的姐姐们见林惜竟然喝了两口果酒,竟然就乖乖坐在那里,刚开始还以为她在想什么事情,最后看到她茫然的抬起头,才知道小家伙喝醉了。
“一杯果酒就醉了?”林惜的三姐看着她桌案边上的白玉盏,哭笑不得。
“没醉。”可林惜煞有其事的摇摇头。
模样太乖了,几个姐姐逗了她几下,吩咐人把她送去歇息。
“这酒是齐国那边进贡的,后劲很大,让惜儿歇息一会儿。”
“船还得等会儿靠岸,让惜儿睡一会儿。”
……
门口留有守卫。
而屋里喜鹊在那里伺候林惜,林惜手里还抱着一个玉枕,微微趴在那里,白皙的小脸上微红,睫毛长长的,微微垂下,呼吸浅浅而轻轻。
喜鹊打了水,拧干帕子,要给林惜擦擦脸,她看着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公主,也许将来会嫁给那个叫箫若臣的人,心里一阵酸涩。
可只能苦笑。
小公主难得有心仪的人。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喜鹊拧眉转身,却瞧见将寒夜,大惊失色,同时声色内敛,“大胆!”
话音未落,已经被身后之人悄无声息点了穴道,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弹不得。
林惜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着那边,入目便是一抹高大黑沉的身影。
她微微仰着小脸,迷糊看了几秒钟,然后揉揉眼睛,随即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你。”
将寒夜一身黑衣站在她面前,微微弯腰,捏起她精致的小下巴,手上触感细腻,温热,他都不敢用力。
对上她含着雾气的眼睛,将寒夜微微蹙眉。
她秀气的眉头微微拧紧,声音软绵绵,似是娇嗔,“你做什么?”
她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
“你不乖。”将寒夜嗓音低沉,莫名沙哑,黑眸里仿佛有个漩涡,暗流涌动,盯看着她。
林惜莫名沉思,长长的睫毛轻微垂下,静了几秒钟之后,将寒夜松开手,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风轻云淡,“箫若臣娶不了你。”
半响,身后没动静。
将寒夜皱眉转身,这才发现林惜又睡着了,睡得无比香甜。
这回将寒夜没再打扰她,安安静静看了几秒钟,也没做出格举动,便转身离开。
喜鹊被解穴之后,捏紧手指,目光冰冷愤恨盯着将寒夜离开的背影。
……
梦里的林惜做了个很古怪的梦,那好像是之前噩梦里的场景,却又好像不是。
因为这次不再是那些旖旎不堪的画面,而是很温馨平淡的。
林惜被将寒夜抢回府之后不是没有试过逃,可她很笨,不对,应该说,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多,你可以想到的,别人也可以想到。
她逃不出去,想要绝食胁迫将寒夜。
将自己饿的奄奄一息,将寒夜恰时有事几天没回来,回来知道之后,一口一口喂她喝粥。
林惜意识模糊不清,抬手打翻了他手中的碗,结果手上被碰出一道红印子,疼得她立刻睁开眼睛,哭得很可怜。
将寒夜却抓住她的手,低着头,轻轻吹吹的给她揉揉。
她休养半个月才养过来。
将寒夜却又恢复到之前邪妄的模样,黑眸微眯让她乖乖过来。
她被他扣住腰,头发还被吻了吻,耳边是他低沉且温和的声音,“不喝避子汤,对你身体不好。”
……
林惜下画舫的时候已经清醒了,睡过一觉的她,感觉神清气爽,不过画舫上还出了一件事。
一个青年才俊竟然轻薄了另一个闺阁千金,这件事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可能要那个男子负责,娶了对方。
而林惜被喜鹊扶着上了马车,已经打道回府,她微微侧头问,“喜鹊,我好像忘了什么。”
“公主,您喝了杯果酒,醉了。”喜鹊声音苦涩。
“那你为何哭丧着脸?”林惜想了想又问。
“您之后在那里休息,将寒夜堂而皇之闯进来……”
“他对我做了什么?”林惜立刻紧张起来,她想要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可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舒服。
“您一点不记得了?”
“好像……记得一点点……”林惜努力回想了一下,将寒夜是不是捏着她的下巴说,她不乖?
想到这里,林惜呆滞了一下,随即脸上蹿腾起一片红云。
手指抓紧裙子,林惜脸色憋红一片,他是真的胆大妄为,过分!
……
将军府。
将寒夜后腰上的伤已经结疤,现在看上去仍旧狰狞。
“将军,张丞相他们结党营私,还锻造武器,养着一支十分庞大的……”下属跪在下面,后而继续说,“真的不除掉他们吗?首辅那边急于需要这支队伍。”
“阿影,别轻举妄动。”
将寒夜笑得温和,嗓音却十分的沉,犹如地狱里来的罗刹,黑眸里蕴藏的黑暗一望无际。
“这事,会有个解决。”
怎么办,秦国没了,小公主会从云端跌到污泥里,他不想她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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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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