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知予看着施景森,平静地问:“是哲明?”明明心里难受的要滴血了,可面上也没有露出太多表情,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
“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施景森纠结地揉了一下头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又不想让邓知予误会,只是着急地说,“哥,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
邓知予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他盯着施景森问:“你说你俩一直住一起,你俩睡了?”
邓知予又想到哲明放假回来的时候,好像一直跟施景森睡在一起。曾有一天,施景森还因为自己怀疑他们俩的关系跟自己生气了。
施景森快速地摇摇头,“没有,哥,我不可能会背叛你。”
“我艹,施景森,你他妈的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要不然你就憋着,你这是在干嘛?”邓知予骂完之后转身就要走。
施景森立即拉住邓知予,他看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说:“哥,我们回车里说行吗?”
邓知予一把甩开了他,大步往车里走去。到车旁的时候,他本来想坐副驾驶,后来想了想还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施景森紧跟在他后面上了车,并把门给关上了。
邓知予拿出手机开始玩斗地主,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玩的心情,但是他又本能地想找个什么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等了两分钟施景森也没说话,他从中控储物盒里拿出烟点了一根,“你要是不想说,你就下去,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是自由的。”
施景森从他手里拿过烟深吸了一口,随后被呛的咳了起来,邓知予从他手里把烟夺回来,又拍着他的后背,冷冷地说:“如果那么难以启齿,就不用说了,下车。”
施景森垂着头咳了好久,邓知予就坐在一旁抽着烟看着他。突然,施景森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腰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邓知予无奈地顺着他的后背慢慢的安抚着,语气也不禁温柔起来,“怎么这么大的委屈?碰到什么事了?”
“哥,我失去了一个好兄弟。”施景森脑袋闷在他的肚子上,嘟囔着说。
施景森去找哲明的那些天,哲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之处。每天都陪他聊天、开导他。他不想吃外出饭的时候,哲明就把饭带到出租房两个人一起吃。
施景森还调侃说好像是回到了初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他家里经常没有什么大人。戴戴、柯宁他们四个就买完饭回到他们家,他们一起打游戏,或者是一起学习。
哲明突然问他:你怀念那个时候吗?
施景森说:当然了,那是我这辈子最没心没肺的时候了,那时候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不像现在一个恋爱谈的心都丢了。
哲明突然凑到他身旁问:要不,你跟邓知予分手吧!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他又没有那么喜欢你,脾气臭,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太受委屈了。
施景森疑惑地看着他,然后问:哲明,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不觉得跟他在一起受委屈。我只是觉得他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些。我不求他像是我爱他一样爱我,我只期望他能对我对一些耐心和温柔。他都能对前夫那么容忍,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些。
哲明一把把桌上的饭全部都扫到了地上,大声地质问:施景森,他有什么好的?他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吗?你真的不委屈吗?你不委屈你为什么大半夜的飞过来求安慰?你骗得了别人,你骗得了我吗?自从你跟邓知予在一起之后,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他妈的快被你烦死了。
这是施景森第一次见哲明发那么大的脾气,在他的印象里哲明一直都很有耐心、脾气也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的一个。他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烦人了,才能把一直情绪稳定的哲明气成这样。怪不得邓知予会烦自己,原来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准备去找个抹布把地上的饭给打扫一下。早知道今天就不吃水煮肉片、酸菜鱼了,这么汤汤水水的一点都不好打扫。要是今天吃的是麻辣香锅,那肯定很好打扫。
他刚一转身就被哲明从背后环腰抱住了,这是他最喜欢抱邓知予的方式,他喜欢把头放在邓知予肩膀上看邓知予的侧脸,他哥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像是能直接扫进他的心里。但是,邓知予却很少用这样的姿势抱他。邓知予喜欢从正面抱着他,抱着的时候也不老实,是不是还要捉弄他一下。
哲明跟邓知予差不多高,这样抱着他的哲明让他很害怕,他开了个玩笑问:兄弟,你这有点热情了,我挺坚强的,没生你的气。我刚吃完饭,你勒住我的胃了。
哲明把脑袋靠在他的脊背处,轻声说:森森,你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吗?你是不是太残忍了,你让我每天听你的感情经历。你要是幸福也就罢了,我还能祝福你一下,可是你过得不幸福,我很心疼。
施景森深吸了一口气,扒开哲明搂在他腰间的手,转个身说:哲明,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管我跟我哥以后是什么样的情况,你永远是我兄弟。这一点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你比我大了两个月,你就像是我的哥哥,你一直都比我成熟一些,我很依赖你,你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你对我很重要。但是,这不是爱情,这是亲情。
哲明落寞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卫生间里找拖把去了。他们俩沉默地地面收拾干净了。施景森坐在了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要做些什么了。
倒是哲明从茶几里找出了火机和烟,坐在他身旁抽了起来。施景森不知道哲明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哲明抽烟。
哲明一直都是克制的、稳当可靠的,是他们四个当中最值得信赖的一个人,也是在青春期的时候,无数次把他们从即将走歪的边缘拉回来的人。
其实,他一直隐隐有些害怕哲明对他有超出兄弟的感情,所以在邓知予猜测两人的关系时才会那么敏感。可能就是越害怕什么才会越强调什么,那次才会冲邓知予发那么大的火。
哲明连续抽了三根烟之后,才开口:森森,我明明知道你对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却还是说了,我是不是太傻了,明明在你身边当一个好兄弟,我们都不会尴尬。可我还是忍不住幻想,万一你也想跟我试试呢。森森,就当今天你没有听到这段话,我会退回到兄弟的位置上。但是,我很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你哥···,你跟你哥在一起真的快乐吗?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会忍心你爱的那么卑微,肯定也不会愿意你受委屈的。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心疼。
施景森用胳膊挡住脸靠在了沙发上,这段话他没法接,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晚上,他睡在了沙发上,哲明睡在床上。关系挑明之后,他们再睡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第二天他就回来了,临走之前哲明笑着说: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了,不过我好像也并不后悔,爱了你这么多年,不想在装作是你兄弟了,每次看你跟邓知予在一起我很嫉妒。要不,抱一下吧!森森,趁现在我们还算兄弟,你以后肯定不愿意抱我了。
施景森没有一丝的犹豫,紧紧抱住了哲明。他好像感觉到哲明哭了,可是他不敢去看哲明到底有没有哭。他像是逃跑一般,打了个车就去了机场。
他心中最重要的兄弟,从此以后就没有了。他的爱情,可能也没有了。
施景森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突然很想哭。
“失去一个好兄弟,然后呢?”邓知予语气很飘渺,像是梦游一样,随后施景森什么都没有说,邓知予却好像是听懂了。
“没有了,就失去了,以后也回不来了。哥,哲明真的很好,对我特别好,我不想失去他,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是兄弟呢?”施景森在邓知予衣服上蹭来蹭眼泪。
邓知予很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但是看他这么伤心就忍住了,并且还耐心地帮施景森揉着头发,语气艰难地说:“你这样太残忍了,爱情就是爱情,兄弟就是兄弟,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但是却要以兄弟的身份,去看你爱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你会不会很痛苦?”
“哥,长大真的好难,小时候多好。”施景森抬起脑袋,泪眼婆娑地感叹。
邓知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眼皮,“可是真的能有人永远做个孩子吗?”他看着窗外感概道,“总有人要长大,总有人要担责任,你一直长不大,你身边的人就要把本属于你的责任担过去。可是,当成一个孩子真的就好吗?心理压力也很大的。”
“哥,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施景森搂着他的腰问。
“啊!这么明显吗?”邓知予回过头笑了一下。
施景森又在他身上蹭了一下眼泪,安慰道:“哥,我一定尽快成长起来,让你身上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施景森,你想死。你看你把我衣服都哭湿了,难受死了。”邓知予揪着他的后衣领,凶道。
“哥,我现在很伤心,你就不能多给我一些耐心吗?”施景森委屈地撇着嘴。
“行,你继续哭,我不打扰你了。”邓知予强忍着衣服上湿意带来的难受感,又把他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顺手又呼噜了一下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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