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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萧苟发现自己好生生地躺在窝里，神清气爽腰腿健壮，不复昨晚的燥热和难耐。

萧苟肚皮朝上缓了一会儿，从垫子上一蹦而起，拿脑袋撞开了围栏的小门，大摇大摆地巡视起了客厅。

地面整洁，茶几干净，就是桌上的马克杯换了一款 ，从绣球花变成鸢尾花。

萧苟迷迷糊糊绕着茶几转了两圈，都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梦，自己没有变身，也没有边哭边喝水，而是一晚上都老老实实呆在狗窝里没出来，总而言之还是条好狗。

萧苟后怕地抬起爪子拍了拍头，好险差点以为自己要被送回去了，不过虽然昨天都是一场梦，但是还是起到了警醒的作用。

近段时间来，自己化形越来越不可控，如果不解决这件事，万一哪天真在傅宴华面前搞个大变活人什么的，画面太美，萧苟想都不敢想。

是时候该做出行动了，萧苟坚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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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稍一低头就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此时行径，保安要是不叫住他都显得自己职业素养堪忧。

“喂！你！干什么的？是我们小区的业主吗？”

萧苟猫着腰一步一看一步一看本身就心虚，被保安拿大嗓子一吼，吓得差点秒变本体，抬腿就想跑。

保安一看把人要跑，吼了句：“对，就说你呢，站着别动。”

萧苟没经过什么内心的挣扎，立马把伸出去的腿又缩回来，原地立正等着保安过来抓他。

保安抓过的贼多了，第一次碰到这种说不跑就不跑的稀罕物，还有些纳闷，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从帽檐下：“我停下来了，你可不能打我了哦。”

保安沉默地看了眼自己手里提着的警棍，破天荒得对小偷产生了一丝恋爱之意：“好的，只要你老实一点，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不打你。”

“先把头抬起来。”

萧苟老老实实把头抬起来，露出张干净好看的脸来。

保安面上不显，心里啧啧称奇：现在行情也不好，长那么好看的都要出来做贼了，看起来还是个混血。

“姓名？”

“萧苟。”

“来这里干什么的？”

萧苟想了想，觉得老实说对方应该也不会信，可能还会报警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只好扯谎道：“我从我朋友家出来。”

“你朋友是哪一栋的户主？”

哪一栋萧苟不知道，但他知道户主的名字。

“忘了，但是我记得户主的名字，叫傅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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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保安记得傅宴华。

萧苟眼睛一亮，点头的同时还不忘重新把裤腰带系得紧了点：“对对对，就是傅宴华，傅先生。”

保安点点头，敬职敬业道：“但是我还是得给傅先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

“你先和我回保安室。”

天塌了……

萧苟跟着保安回了保安室，看着保安拉开抽屉拿出一大本册子，里面记着的都是户主的姓名，联系方式和具体地址。

保安坐在椅子上一边舔手指一边翻页。

萧苟站在门口一边罚站一边头脑风暴。

电话是肯定不能让保安打出去的，先不说自己自称傅宴华朋友，就光说自己是从傅宴华家里出来的，传到傅宴华耳朵里都够自己喝一壶了。

想着想着，萧苟还真想起了件事。

同时保安激动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萧苟想都没想，一把上前抱住保安的胳膊，大喊：“你先别打，我有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

保安放下手里举着的座机话筒，冷眼看着萧苟要搞什么花样。

萧苟咽了口口水，皙白瘦长的指头指了指保安身后的人脸验证机器上，带着点不确定：“我应该录进去过人脸。”

人脸验证，相当于高级小区的通行证，户主开通除本人外的其他人脸还有次数限制，普通朋友都不一定有，更别提一个小偷。

保安怀疑的视线在萧苟脸上扫了一圈：“你真的有？”

萧苟硬着头皮，迎难而上：“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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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人脸验证，起因也是个意外。

萧苟正在吧台上认认真真地擦着酒杯子，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抬头一看是和他同组的同事。萧苟不记得名字只记得他说话不好听，所以默默在心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小坏。

小坏在萧苟面前站定，穿着制服的身材挺拔，像是只高傲的孔雀：“萧苟，有人找你。”

萧苟仰着脑袋一脸无辜单纯：“谁啊？”

小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在外面仗着自己好看惹了什么人过来。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出了酒吧屁.眼被人家干烂了，也没人给你撑腰。”

萧苟已经听习惯了小坏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屎尿屁，下意识忽略了后半句，接着问道：“找我干嘛啊？”

小坏又是个大白眼：“说他是你朋友，让你去送酒。干嘛你要去？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本来你现在干的就不是服务员的活了，还想上去给人家端茶倒水伺候人家。”

萧苟接着问：“他有说他是谁吗？”萧苟他记得他朋友不多，只是零星几个。

小坏白眼三连：“叫什么周寻来着，我记不太清了。干嘛？还真是你朋友？我以为你这种笨蛋是交不到朋友的。”

周寻？那傅宴华是不是也在啊？

萧苟有些坐不住了，像个刚恋爱的毛头小子，手里的高脚杯没放下，脖子已经伸出二里地：“你能不能帮我看着这里啊？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

小坏呵呵，语气嘲讽：“你求求我啊？”

萧苟双手合十，面露真诚：“我求求你了。”

小坏：“……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萧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小坏：“……快去快回。”

萧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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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去有段距离了，萧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问周寻他们坐哪儿，四周望了一圈查询无果，决定跑回去问问清楚再说。

周寻一眼就在人群里瞧见金灿灿的萧苟，笑着朝萧苟打招呼：“宝贝～这里。”

周寻一出声，周围人的视线都朝着这个方向看来。

周寻属于滚刀肉，怎么看都不怕，心情好的时候还对你比个心。

萧苟则不然，先是有些拘谨地对着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低个头同手同脚一路小跑跑到周寻他们所在的卡座边上。

周寻看着可乐了：“干嘛啊？有这么紧张？”

萧苟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话时眼睛一直在偷摸瞧边上的傅宴华：“嗯，有点紧张。”

周寻一巴掌盖在傅宴华脸上，好笑道：“小朋友，和我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傅宴华是什么意思啊？喜欢他啊？”

萧苟从一开始对喜欢就表达的无比坦诚：“我喜欢他，他长得最好看。”

周寻感受到自己手底下有些痒痒的像是眼睫划过掌心，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随后在心里大骂特骂，面上却是如沐春风：“行吧，你傅总有些醉了，我刚好有事，就麻烦你送回家好了。”

萧苟先是答应后又想到什么赶紧拒绝：“可是我还没下班。”

周寻大大咧咧：“没事，先把他放着儿，下班记得带走就好了。”

剩下的时间里，萧苟干活更加卖力，手里的调酒杯摇得飞快。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萧苟制服一脱，欢心鼓舞地去杂物间接傅宴华。

同行的还有小坏，小坏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苟空手进去，出来的时候肩上还扛着个男人。

小坏：“你从哪里搞来了的男人？你去做人口.买.卖了？”

萧苟吃力地拖着傅宴华走了两步：“啊？”

听完事情经过的小坏，看着一脸高兴的萧苟，默默比了个大拇哥：“真牛。是我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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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说傅宴华醉了，倒也没有醉到需要人扶的地步，只是嫌周寻在耳边烦人，顺水推舟装醉罢了。

反观现在，傅宴华倒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萧苟好像比周寻还能说。

“傅宴华？”

“傅宴华？”

“你家住在哪里啊？”

“我打车送你回去。”

酒的后劲上来，傅宴华勉强睁开眼睛，一把捂住萧苟的嘴巴，尽量口齿清晰地报出个地名。

摇晃的视线里萧苟只露出双眼睛笑眯眯的，看得人心烦，于是傅宴华干脆把他眼睛也捂住了。

烦人。

“傅宴华，这个人脸这么扫不进去啊？”

耳边又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废话，你又不是户主，你能扫进去就有鬼了。

傅宴华把脸凑到机器上，几秒过后。

“滴，验证通过，欢迎傅宴华先生。”

模糊间，傅宴华听到萧苟惊叹了一声好厉害。

也许是酒精蒙蔽了大脑又或者是周寻再次给他下了迷药，傅宴华两根手指头掐着萧苟下巴对着摄像头往上抬，另一只手在机器上点点画画。

“笑一笑。”傅宴华冷淡带着点醉意的声音响起。

萧苟连忙对着摄像露出一个乖乖的笑来。

下一秒。

“滴，人脸录入成功，你好萧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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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验证通过，欢迎萧苟先生。”

保安大惊失色，以为机器坏了，让萧苟又试了好几回，每回的结果都是一样。

保安摸了把额头的汗：“你还真有人脸啊？那怎么行为打扮都和小偷一样？早说不就完了？”

萧苟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多说什么，夹着尾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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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坐在办公室里，总感觉心里凉凉的，好像总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傅宴华扫了一眼电话号码，是通工作电话，提笔写字的动作一顿，等到电话快要挂断才伸手接通了电话。

“喂，嗯，好。”

“刚刚在忙，静音了，不好意思没听到。”

直到下午三点，傅宴华才堪堪做完一部分工作，停下手来给自己削了苹果吃。

好累。

做人还不如当狗。

傅宴华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么一个念头。

起码当狗不用工作不用应酬，惹了祸还有人在背后擦屁股。

远处的萧苟突然感觉屁股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