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华：“你回家都是这么回的？”

萧苟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哝哝道：“是啊，我都住了好久了。”

确实，看翻墙的动作也很熟练，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傅宴华：“你们小区进过贼吗？”

萧苟摇摇头 ，很坦诚：“不知道诶。应该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丢过东西。”丢了自己也未必发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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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有些垃圾袋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隐隐约约闻得到类似于水果瓜皮之类放久了腐烂的腥臭味，头顶的感应灯时好时坏，有些灵敏得过头，人还在楼下，楼上的感应灯就已经亮了，等到了楼上，楼上的灭了，楼上上的灯又亮了，有些又迟钝的不行，萧苟原地踏步都快踏出花来了，也不见灯亮。

傅宴华忍了一路，总算是忍不了了，上前一把揪住萧苟的卫衣帽子，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坐电梯？”

萧苟仰头：“电梯要钱。”

萧苟：“我住十二楼，要五毛钱，好贵的。”

傅宴华瞳孔放大，语气里难掩的不可思议：“你连五毛钱都不舍得给我花？”

其实是愿意的，但是是五毛钱诶。

萧苟拍了拍傅宴华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很快就到了，到了我请你喝水。”

傅宴华一脸麻木：“谢谢你。”

萧苟欢快：“不客气。”

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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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本身就有健身的习惯，爬完十二楼连口大气都没喘，呼吸平稳，站在原地整理衣袖仿若无事人。

反观身后的萧苟在第六楼时就已经气喘吁吁，往后每上一楼，脚步都会慢上不少，走几步停一下，到最后直接被傅宴华甩开一层楼的差距。

萧苟好不容易挪上楼梯，脚一软差点没站住，一把勾住了傅宴华的皮带维持平衡。

傅宴华面色复杂地看着揪着自己的皮带的那几根纤白瘦弱的手指，又看看上气不接下气的萧苟。

一张小脸累的白里透红，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喘气就喘气，还要往外吐舌头，胸脯一上一下起伏着。累成这样，一看平时的运动量就不达标，傅宴华默默地移开视线顺便把萧苟的手扒拉下来。

傅宴华：“嘴闭上，舌头缩回去。”

萧苟：“可素这样我就呼吸不上来了。”

傅宴华：“那就把舌头先缩回去。”

萧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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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旧的铝合金门前，傅宴华自觉做足了准备，可是等到一进门，显然准备还是做少了。

萧苟的家不大，也没怎么装修，墙面地板都还是水泥，没有刷过墙也没有铺过地砖，唯一的优点就是格外的干净，角落里还放着扫把和畚斗。

萧苟拉了张凳子让傅宴华坐，自己则去厨房给傅宴华倒水喝。

萧苟走开之后，傅宴华认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很空很穷，后面仔细观察也确实是的。

萧苟捧着个纯白的马克杯从屋里出来，杯里的水满满当当快溢出来了。

傅宴华接过马克杯，一时不稳，溢出的水沾湿了食指上的痣。转头又看见萧苟拿了个一次性塑料杯，乐滋滋地给自己泡了杯香飘飘。

热水一冲进去，飘了满鼻子的奶茶香。

萧苟拿了根筷子把奶茶粉搅拌均匀，小心地捏着一次性杯子的杯壁往嘴边送，一边喝还一边拿眼神偷偷瞥傅宴华。

傅宴华一手捏着杯柄，仰头喝水时，手不受控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朝着萧苟的方向看去。

两个人的眼神猛得撞到一起，一个直截了当一个心虚躲闪。

萧苟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裤子湿了！傅宴华，我帮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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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不用，谢谢。”

萧苟：“哦，好吧。”

萧苟：“那你喝奶茶吗？你喝的话我只剩一包了。”

真的想给就不会到现在才问，明明小气的要死，却偏偏硬要装大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心眼子又多又少的。

傅宴华叹气：“不用，你自己喝吧。”

萧苟意满离，捧起奶茶美滋滋地啄了口，喝了两口转头又问：“你真的不用吗？很好喝的。”

“虽然给了你我就没了。”

傅宴华额上青筋跳了跳：“真的不用。”

过了半晌。

萧苟：“傅宴华我问到你个问题，你不要不高兴啊？”

傅宴华一脸麻木：“你问。”

萧苟：“你是不是帕金森啊？”

傅宴华抬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的笑容看着怪瘆得慌的。

萧苟一时间脑子警铃大作，疯狂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回答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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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把手里喝空的茶杯放下，静静地看着对面还在一口口滋溜奶茶的萧苟。

十来分钟，别说一杯奶茶，一缸奶茶也要喝完了吧？

这杯水一直喝到凌晨四点半，萧苟头都快埋一次性纸杯里了，还硬梗着脖子，困了就抬头冲傅宴华笑笑。

傅宴华看了眼手表，真诚发问：“这杯奶茶起的是一个润唇的作用吗？”

萧苟：“啊？不是啊。喝的。”

傅宴华觉得自己坐这看个困狗喝了一个多小时奶茶也是有病，果断起身告辞。

萧苟已经困得神智不清，但仍强撑着仰头望着傅宴华嘟哝道：“你走了啊。那你下回还要来喝水吗？”

傅宴华这下是真相信，萧苟的请你喝水，就是字面上的请你喝水。不管其他人以何种姿态去说的这句话，在萧苟眼里请你喝水就是请你喝水，没有深意，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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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苟。”

“嗯？”

“没事。”

……

“再见。”

“明天见……”

189

临近放学，傅宴华处理好工作准时下班去狗狗学校接小狗放学。

铃声一响，先放学的是大型犬，校门一开，呼啦地涌出来一大片，夹杂着周围围各色亲密的呼喊声。

“宝宝，妈妈在这里！”

“八戒，八戒，看这里！”

“六六…六六……六六！六！六！不准吃人家脑袋！六六！”

傅宴华往边上躲了躲，给六六家长留了片发挥的空间。

随后那只名叫六六追着边牧吃脑袋的萨摩耶，被翻护栏进来的家长一把揪着脖子往外拖，狗命都快不保了还朝着边牧依依不舍地嗷呜两声。

边牧一动不动，沉默地注视着被狗主人拖走的萨摩耶。

真是感天动地，傅宴华默默在心里鼓了鼓掌。

大型犬的班主任见状也是抹了把额头的汗，故作镇定地打开校门放第二波学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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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华眯着眼睛，努力在一堆上窜下跳的小狗中找到自家那只。盯了半天，眼睛都盯酸了，不能说毫无收获也可以说查无此狗。

逃学了？

再往上一看，哦，没逃，老师怀里抱着的那只就是。

卢老师耐心地等着前面的学生都被家长接走了，才抱着小狗走到傅宴华跟前停下。

傅宴华看着老师怀里没精打采的小狗，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话的语气有多不好：“怎么了？”

卢老师一瞬间表情变化莫测，一副想笑出于师德又不敢笑的模样，把怀里的小狗递给傅宴华。

“今天教小狗转圈，小狗很聪明，学得很快。”

“不仅学得快，还主动去教其他没学会的小狗转圈。”

“教了一下午，现在可能有点累了。”有可能还有点晕。

卢老师忍笑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柔声表扬道：“真是一只有责任感又聪明的小狗。”

小狗蹭了蹭傅宴华的胸膛，半死不活地应了声。

出息了，开学第一天不仅没闯祸还当了助教。

傅宴华嗤笑两声，抱着小狗和老师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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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冰箱生菜和酸奶告罄，傅宴华特意在回家前绕路去了趟超市。

超市明令禁止宠物入内，傅宴华摸了把后头窜过来蠢蠢欲动的狗脑袋，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小狗逛超市的终极幻想。

“在这儿待着，门上写了狗不得入内。”

放屁。

写的明明是内有监控全覆盖，偷一罚百好自为之。

萧苟气得一口咬在傅宴华关节处，奈何没用力，被傅宴华轻轻一挣就开。

傅宴华安慰似的来一句：“我很快出来。”这才勉强哄住不高兴的小狗。

照着手机里罗列的清单，傅宴华十分钟不到就把要买的东西买齐了，像是想到什么，迈向收银台的脚中途拐了个弯，扭头去水果区拿了盒卖相最好的蓝莓。

就当开学第一天的奖励。

拿到奖励的小狗，心情肉眼可见的高兴不少，也不计较傅宴华把他一个人留在车上的事了，仰头贴上傅宴华的左脸亲热地蹭了蹭，湿润的狗鼻子在傅宴华脸颊肉上一戳一戳的。

傅宴华先是一愣，后骂了句：“撒娇怪。”

萧苟全当没听到，伸出舌头舔了舔傅宴华的侧脸。

撒娇怪就撒娇怪，撒娇狗狗最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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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萧苟这一阵连亲带舔带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余下的三十分钟车程里，萧苟没有再从傅宴华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乌木味，反倒是玫瑰的香气愈发浓郁。香得萧苟脑袋有点晕晕的，效果堪比在学校里为了教那只笨泰迪连转的那30圈。

萧苟想，傅宴华怕是高兴坏了。

好不容易挨到回家，车门一开，萧苟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下来，猛吸一口新鲜空气，甩了甩有些亢奋的狗脑袋，朝着无人的街道大喊两声汪汪。

傅宴华从车上下来，左手提着超大购物袋，右手弯腰捞狗，因为次数过多，此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中间流畅得连个磕巴都没打。

“瞎跑什么？”

萧苟有些头疼地窝在傅宴华怀里，拿头撞了撞傅宴华的胸膛，毫不夸张地说他感觉自己都快被傅宴华腌入味了。

到时候出门，大家一闻就知道他是傅宴华的小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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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