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华：……
傅宴华：“我看着有那么显老吗？”
周寻伸出根手指头煞有其事地摆了摆手指：“你不懂，有些人就算看起来年纪不大，身上的班味也是掩盖不住的，更何况你看着就不小了。是吧，傅总。”
傅宴华：……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周寻拿到手习惯性的先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信息素压强。
水只堵不通，早晚有一天会决堤，信息素也是这个道理，积压到一定的程度时，腺体就会如同大坝一样崩溃，轻则信息素紊乱，重则危及生命。在周寻眼里，傅宴华什么心理问题都比不过他脖子上的定时炸弹来的吓人，偏偏让摘不摘，问就是装听不懂。
萧苟适时凑了上来：“怎么样啊？”
周寻讶异地挑了挑眉：“又下来了点，不过不太多 。”
明明说得上是件好事，但是周寻的脸色却难看得很，像是想到什么，周寻仰头去看傅宴华。
周寻：“傅宴华，你实话告诉我，这些天你有没有摘抑制环。”
根据最近这段时间的体检报告，傅宴华的信息素一直维持在一个大概值，就像是刻意控制过，之前还能说是因为有抚慰犬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调节情绪的作用，从而影响信息素压值，但现在狗都没了，信息素还在往下降，甚至比以往都低，这明显不是件很合理的事。
傅宴华从周寻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中，仿佛窥见了什么。
周寻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一时间仿若精神病发作：“没摘是吗？我就知道你个鳖孙要摘也不会憋到现在才摘，现在马上去正规医院，你完蛋了我和你说，都完了，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在你第一天信息素压值往下降的时候就应该警觉了，而不是沾沾自喜以为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傅宴华一把捏住周寻的肩膀，随后又被周寻大力甩开。
傅宴华：“周寻，你冷静一点。”
周寻扯着嗓子嚎，嗓音里带着哭腔：“我冷静？我怎么冷静？你就要死了我怎么冷静。走，去医院，马上就去医院。”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我不能，绝对不能。”
傅宴华勾着周寻的脖子，重重地压在周寻的半边肩膀上。
周寻上半身还在傅宴华手下压着，腿已经跑出二里地，手肘还在攻击傅宴华胳肢窝。
傅宴华忍无可忍，一把提起周寻扔到沙发上。
周寻：“傅宴华你发什么疯？”
傅宴华：“我摘抑制环了。”
周寻起身的动作一滞，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傅宴华：“压值下来是因为我摘抑制环了，摘的时间不久所以压值就下来了一点。”
周寻露出一个哭笑：“你骗我？”
傅宴华：“骗你有钱拿吗？”
看周寻终于冷静下来，傅宴华紧跟着道：“我没有得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我有多惜命你不是不知道，我连垃圾食品都不吃，即使再忙都会匀出时间锻炼身体，如果我真得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我就不会冷静地坐在这里看着你满屋子乱窜。”
傅宴华矮下身子，静静注视着周寻：“比起我，周寻，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227
汽车停在猫咖店楼下。
傅宴华瞥了眼在副驾驶座上磨磨蹭蹭不肯下去的萧苟，挑了挑眉：“还不走？不上班了？需要我提醒你，你只请了半天的假吗？”
萧苟连忙把憋了一路的话吐了出来：“周医生他怎么了？他好像很难过。”
傅宴华：“眼神挺好。”
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既然自己是小狗这件事已经暴露了，其他事萧苟也没打算瞒着傅宴华。
于是萧苟开口道：“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闻出来的 。”
“闻？”
“对，是我闻出来的。”
萧苟掰着指头道：“你们每个人沈升身上都有不一样的味道，你是玫瑰味，周医生是鸭梨味，双双是蛋挞味，萧老师是小面包味，阿强是珍珠奶茶的味道，路边的小猫是阳光的味道，抢鸡蛋的奶奶是康乃馨的味道……都很好闻，但是如果你们伤心难过愤怒生气，味道就会变苦变涩变得很难闻。”
像是已经闻到这股味道，萧苟皱起鼻子吐了吐舌头。
傅宴华：……
萧苟：“不过现在闻不到了，我最近好像有点鼻塞。”
自从在监控里看到萧苟大变活人之后，傅宴华的世界观经过短暂崩塌后快速重建，傅宴华自觉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匪夷所思的超自然事件，哪怕哪天周寻突然跑过来说他家那只烦人的猫变成人了，傅宴华大概也只会笑笑。
在听到萧苟说自己闻得到情绪的味道，傅宴华荒唐地生出一股果然如此，迅速而平静地消化了萧苟继变身之外又一技能。
傅宴华：“你和别人说了这件事吗？”
萧苟摇头：“除了你就双双还有萧老师知道。”
傅宴华深吸一口气：“行了，别和别人说，没事就上去吧。”
“哦。”
等到萧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楼梯上，傅宴华才泄力似的瘫倒在座椅中，抬起手臂挡在脸上，紧绷的嘴角可以看出傅宴华此时的情绪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平静。
没了扰乱心神的笨狗，傅宴华默默在心里把已知的信息全部过了一遍。
题干：信息素压值得到控制并且以一种极小的趋势下降，信息素压值一定程度上受情绪影响。
已知：条件一：自己从来都没有摘过抑制环。
条件二：萧苟对人的情绪很敏感。
条件三：症状缓解最早可以追溯到领养抚慰犬之后，之前不可控因素太多，不做参考。
求：影响信息素的因素是什么？
结论：萧苟（存疑）。
傅宴华简单地在脑子里把所有线索都过了一遍，得出来这么个看起来很荒唐实际上也很荒唐的结果。
脑海中，萧苟穿着明黄色超人服，红色内裤外穿，左手握拳高举头顶，高喊口号：“超能力小狗，拯救世界从我做起。”
傅宴华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半晌，随即发出两声服气的笑。
228
服了。
229
真服了。
230
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周寻略带疲惫的声音在空荡的车厢格外突出。
周寻：“傅宴华。”
傅宴华低低嗯了一声。
周寻：“我觉得我已经不再适合做你的心理医生了，所以我想和你提前结束我和你之间的雇佣合同。”
傅宴华：“为什么？”
周寻那边传来启瓶器开瓶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明显的吞咽液体声，直到那边动静逐渐小去，又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周寻：“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啊？”
傅宴华：“我说那句话的目的是让你冷静不是直接跑路。”
周寻哼笑：“我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得过很严重的抑郁，找过心理医生自己也翻了很多专业书。哈哈哈哈哈哈哈，爷牛逼，花了点功夫废了点时间，总算是熬过来。”
傅宴华没说话，静静听着周寻一字一顿，用把粗沙制成的刀划开胸膛。
周寻：“后面你也知道了，治好了自己顺带拿了张证，出来刚好来当别人心灵导师，顺带赚点外块。”
周寻：“我一直觉得我好了，骗了自己那么多年，谎话说多了自己也信了。”
“今天才发现，我其实还病着。”
傅宴华思忖片刻开口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周寻发出声笑：“你怎么现在范儿那么足，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心理医生，我是你病人。”
傅宴华莞尔：“也可以。”
周寻语调轻松道：“我的好傅总，无证上岗是要罚款的。”
玩笑开完了，周寻正色道：“接下来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不要联系我，当然你也可能联系不上我。让你重新找个心理医生不是开玩笑的，是我从你的前心理医生和朋友的角度来说，最合适的选择。”
傅宴华没把周寻的话放在心上 他定定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找心理医生，是你自己硬贴上来的，周寻你得负责到底。”
周寻：……
傅宴华沉声道：“所以处理好事情就回来吧，作为你的前患者和朋友来说，这是最合适的选择。”
231
周寻走了，走之前只留下一通咋咋呼呼的电话，一如他本人，来的时候像风，攻势猛烈声势浩大，走的时候也像，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人能拦住。
于此同时傅宴华也在准备去国外出差，出行前傅宴华除了该带的东西，还在行李箱角落里塞了个药瓶。
出发一夜，萧苟光着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问傅宴华这个要不要带，那个要不要带 ，紧张兮兮得好似出差的是他而不是傅宴华。
萧苟举着手里的药瓶，脆生生道：“傅宴华晕车药要不要？”
傅宴华：“不要。”
萧苟指了指行李箱角落漏出的半个白瓶子：“那是什么啊？”
傅宴华面色如常地把白瓶子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把有字的那面朝着萧苟道：“认字吗？念念。”
“维生素D片。”
傅宴华不走心地夸奖道：“好棒，现在你是不是该出去了？”
萧苟：……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事实确实如此，他感觉傅宴华这几天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因为以前有的现在也有，现在有的，以前不一定有，但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硬要说的话就是，萧苟觉得傅宴华不亲近自己了。
虽然说以前也没有很亲近，但是现在更不亲近了。
萧苟不内耗，直接大胆开麦：“傅宴华，我最近有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傅宴华心霎时一咯噔，以为自己取消老早就定好的双人机票一事被发现了，冷静下来之后又发现没可能的，萧苟不会知道，心一下镇定下来。
“干嘛？”
萧苟：“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感觉你好像在躲着我，我们都没以前亲近了。”
傅宴华一时语塞：“……没。”
萧苟：“真的没嘛？”
傅宴华：“没。”
萧苟得到肯定答案后笑了，对着傅宴华挥了挥手：“好，那我先回屋了，你记得明天早点起来坐飞机，小心点别误机了。”
萧苟：“我工资也转你了，记得收。”
傅宴华：……
232
“诶，怎么最近你债主好像都没来接你了。”
傅宴华出差大半个月，每天定时定点刷新的接送任务变成个带着墨镜的Btea来完成，风雨无阻尽职尽责，堪称新时代好劳模。
萧苟正给手上的布偶猫擦眼屎，闻言抬头道：“他出差去了啊。”
同事：“这样啊，感觉有段时间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萧苟摇头：“我也不知道。”
同事大吃一惊：“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啊？他没和你说吗？”
萧苟：“没，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本来就有点不喜欢我，最近好像更不喜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同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心痛道：“淦！又磕错CP了！宝宝你没错 错的是他！是他不珍惜你，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为你物色好了新的CP。”
同事说完门口挤眉弄眼，暗示萧苟朝着门口看。
萧苟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个Alpha，听说是附近的大学生，很喜欢猫的样子，自从第一回在猫咖店看到他后，隔三差五总能看到他背着个黑色书包，雷打不动地来猫咖店报到。
同事贱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吧，萧卡丘，踏上命运的征程吧。”说罢还用力地推了萧苟一把。
周医生暂时下线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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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