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春,万物复苏,大地一片生机盎然,花红柳绿、草长莺飞。南疆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真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奇也怪哉。
这日天将蒙蒙亮,雪滴尚且还做着发横财的美梦,不曾想却是一梦不醒。因为她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下了软筋散,直接扔马背上偷偷驼下山!
群山巍峨,依稀可见山间小路上走着五六个宗门人士。
有人开口感慨道:“世间好语书说尽,天下名山僧占多。世间好话佛说尽,谁识得五千妙论出我仙师?”
“可不是嘛,我南疆宗门,背后有七彩云岭做靠山,瀑布自九天翱翔而下。山峦叠嶂,层云凝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谓是坐拥整座仙山,谁说不敌佛道两家来得气派?”
说话之人十七八岁年龄,皮肤很白,生得眉清目秀,傲娇模样就差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他身着宗门校服,一手持剑,一手牵马。
马上趴着一人,青衣,人事不省。
“哟,琅然,你小子狗嘴里何时吐出了这等象牙。学得有模有样,真当自己书读百卷,人模狗样的!”,同行的张口便是一盆冷水。他仍身着校服,手持宝剑,高鼻子,尖脸,肤色虽有些暗黄,五官极为端正。
琅然扔掉缰绳,撸起袖子一拳抡过去,挽起长袖:“王玖省,王孙子,你再说一句给爷爷听?看你左半边脸肿得好不对称,来爷爷给你把两边脸捏对称,说不定此次下山还能勾搭上一两个姑娘。”
琅然开口恶毒,骂得王玖省满脸乌黑、七窍生烟。他咬牙切齿也冲了上去就要挥拳:“骂人就骂人,为何要带上亲辈,我今天就是拼上身家性命、全部财产也要给你好看,你们别拦我,别拦我。”
并没人拦!
“都已经骂人了,还分什么亲辈不亲辈,不骂亲辈算什么骂人。”,琅然越说越起劲。
弯弯曲曲的山路本就很窄,能并排过两人已经是极限,此番一行人再扭打起来,爬山的爬山,登高的登高,场面一片混乱。
厮打良久二人方被分开,双方脸上皆是鼻青脸肿,高一块低一块的额头让人忍不住想笑。
这时自山涧间跳下来一女子,虽也是校服,却有别于他们的衣着,亭亭玉立,一双眼睛灵动大方,很是曼妙。
她啧啧两声见怪不怪道:“打完没,打完就麻溜赶路。去晚了就见不到澹台憬悟了。”
琅然擦了擦鼻血,顶着张面目全非的脸撇了撇嘴道:“本来也就没抱希望,这什么澹台憬悟,言传他要亲临南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罢?还不是至今连个人影都没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得很。”
“马呢?雪滴呢?”,蔓青萝环顾了翻四周,忽然惊道。
琅然猛然一顿,像被闪电劈醒一般,架也不打了,一声大吼:“糟糕,要出事,雪滴还在马上。”
“……”
阳春三月,远远望去,清涧绕山叮咚作响地流淌,山回路转的林间小路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匹马驮着一个青衣女子,摇摇晃晃进了深山。一人一马,渐渐被浓雾吞噬,转眼没了踪影!
琅然他们吵架的时候,雪滴便醒了,奈何她全身酥软无力,心里虽明白得很,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琅然这厮,有贼心没贼胆,每次偷下山,必要吆五喝六让一堆人跟着壮胆。这次下山看澹台憬悟,求她不得,居然偷偷给她下了软筋散。
此药虽然对身体没有伤害,但也没解药,需得一日之后方能自动解除。凡是中软筋散的人都会如她这般:心里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却是全身无力,睁不开眼。
山中时有野兽出没,若今日时运不济,那还不被啃得连渣都不剩!雪滴这般想着,吓得额上冷汗直冒。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竟变得鸦雀无声,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她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雪滴向来无亲无故,唯一识得几位同门,兴许现在正观摩那位有着丰富传奇色彩的澹台憬悟了。
说起这个澹台憬悟,往日里听琅然提起过无数次,可是她向来左耳进右耳出。哪怕是偶尔听进去了一星半点,隔天便给忘得一干二净。
雪滴只知此人很有名,有名到凡是他所在之地,必定万人簇拥,多少人跋山涉水拖家带口,不惜一切代价,挤破头只为看此人一眼。
她由衷地觉得匪夷所思,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再好看,不过是皮囊;再难看,不过也是皮囊。
马儿走走停停又过半响,忽然没了动静,停了!没有低头吃草,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雪滴凝神细听,遇到了什么,猛兽?不对,山中若遇猛兽,马匹必定惊慌乱叫,这厢它只是不走,并未惊叫。
只有一种可能,这马遇到的是人!可是以习武之人的灵敏度,有人出现她却毫无察觉,想想都是件毛骨悚然的事,霎时间一种未知的恐惧遍布全身,苦于不能醒来一看究竟,她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奇怪的是马停了须臾又开始走起来,这下少了些许颠簸,走得四平八稳。她感觉马头动了一下,马背直挺,像是有人牵着缰绳。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听不到脚步声?
雪滴心上一紧,手心里冒着层层虚汗,她自是不信鬼神的人,敢肯定的是,此时此刻就是有人牵着马走,而且只闻马蹄声,来人却连脚步声都没有!
能做到踏水无恒走路无声的人,武功绝学定已是出神入化。牵马的是谁?
她长到十八岁,自认一直勤勤恳恳,从未有过什么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行为,更不曾招惹过什么娘家美男,情杀?不太可能。
仇杀?……有可能。
雪滴正天马行空地想着,马又停了,这下她听见缰绳落地的声音,但依然没有脚步声。
从没一刻这么迫切想说话过,到底是谁,要杀又不痛快点,跟猫戏耗子似的。
这次雪滴听到了呼吸声,离她很近,从距离上判断,那人应该是站在马头旁,呼吸温热且匀称,甚至透出淡淡清香。
“???”
这算是什么?虽然暂时没有对她做任何动手动脚的事,可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却让人浑身难受。
僵持了好一会,耳边忽然传来声似有若无的低笑,轻如一缕青烟,不仔细捕捉根本听不到。
“……”
若她能骂人就好了,偏生她不会。
那人许是看够了,马停良久又继续向前走着。
越走越是静谧,光线也越来越暗,空气中处处是草木的清香味。
这是要把她往深山带的节奏!
此人是谁,劫财还是劫色?
王玖省(xing),反省的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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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也怪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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