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摸血灵芝

片刻后,一位身形清瘦的老者随着顾知信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子,肩上挎着一个半旧的药箱。

老者目光锐利,眼神清澈透亮,丝毫没有普通老人的浑浊感。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江年年的左脚踝,“啧”的一声:“那臭小子!急吼吼地把我找来,老夫还以为是多重的伤呢,原来不过是轻微扭伤罢了!真是不靠谱!”

他的声音有些怪异,虽然刻意压低了,可还是又尖又细,让江年年想起古装剧里的太监配音。

江年年赶紧驱散这不合时宜的联想,笑容打招呼:“老先生,您好!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老头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老夫一点也不好。要是你丈夫能顺利采回‘血灵芝’,那老夫的心情或许能好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块干净的薄手绢,俯身将手绢搭在江年年腿上,细细地摸索一番。

老人刚靠近,小包子突然激动地提醒:(宿主!快!这位也是大佬!医术十级!签他!)

江年年听到“血灵芝”三个字,心头猛地一紧!顾知仁去采那个了?那得多危险?她满腹疑问,但看老头已经开始准备诊治,又怕打扰到他,只好暂时将担忧压了下去。

小包子再次催促。

江年年无奈,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急忙问道:(小包子,我这样签到,会影响对方吗?这到底是‘签到’还是‘窃取’?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小包子一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在江年年脑海里气呼呼地“跺脚”:

(哼!你别小看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签到系统!从来不干那种损人利己的邪门勾当!再说了,你要是觉得白拿没底气,也可以选择自己修炼嘛。每次升级时,系统都会赠送相应的学习书籍,你照着学也是一样的!)

小包子话音未落,一本线装书就出现在江年年的意识里,封面赫然写着《基础炼体术》。

江年年用意念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动作图解……怎么看怎么像简化版的广播体操!升二级就学这个?这么简单?

(宿主,你扪心自问,高中毕业以后,你有好好做过一次广播体操吗?不是学过就算了,而是要真正学会,做到位!)

(算了,我心安理得!签到!)

江年年果断放弃纠结,她才不要没苦硬吃。

隔着薄薄一层手绢,竟然也签到了五分!

老头手脚麻利,一会儿工夫,便已将江年年受伤的腿重新接好,又随手丢给她两个药瓶。

江年年接过药,依言服下。药丸入口即化,只余一丝淡淡的苦味萦绕舌尖。

她由衷赞道:“老神医,您真是太好了!给的竟然都是药丸,不是一碗一碗的苦汤药!”

江年年嘴上花花,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才能把医术大佬留下来。

医术也是必备技能,有了它,或许就能尝试治疗顾知仁的失忆症。

老头立刻瞪圆了眼睛:“什么‘老神医’?别瞎叫!老夫才不要当什么神医!”

江年年依旧笑眯眯,语气甜得能沁出蜜来:“那您贵姓呀?要不,我叫您爷爷,好不好?”

“你倒会卖乖!老夫姓李,名字嘛,老夫也不记得了,因为常常乱吃东西,倒是有个绰号叫‘李神农’,听着就烦,可那些家伙偏要这么喊,随他们去了。”

江年年立刻脆生生道:“李爷爷好!我叫江年年,原本是个孤女,幸得顾家收养。您见过的那位男子,正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尚未成亲。”

江年年努力展示出乖巧的一面,想着老人们,大多喜欢可可爱爱的孩子,那她就做个乖孩子。

“嘿,这便宜让你占的!李神农也好,李爷爷也罢,不过是个称呼,随你吧。你那未婚夫待你极好,为了请动老夫过来,竟一口应下了去摸遍巴江两岸悬棺的条件!老夫起初还以为你得了什么要命的重病呢。”

“悬棺?”江年年心头猛地一紧,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待缓过神来,才咂摸出李神农话里的意思,顿时又惊又急:“去摸悬棺?那岂不是很危险?您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

李神农理直气壮地回道:“自然凶险!若不危险,悬棺里的宝贝早叫人摸空了。不过,你可别怪老夫,老夫本是想寻个由头打发他罢了,哪知他死心眼,一口应承下来。”

江年年被这番说辞噎得无言以对。

李神农竟还乐呵呵地补上一刀:“巴江沿岸啊,有许多地方都唤作‘千棺峡’。老夫就盼着他运气好些,否则,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咯!”

“‘千棺峡’?你!你真是……”江年年又气又急,泪水夺眶而出。她有个毛病,一哭得狠了便说不出话,更别提破口大骂了。

李神农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嗳,你别哭啊!老夫可没招惹你!回头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说起来,这事也怪你自己,你到底怎么跟他说的?他怕是以为你撞坏了脑袋,才肯答应去寻那血灵芝的。”

江年年听了这话,又愧疚又感动,她原本以为顾知仁嫌弃自己,没想到他竟能如此贴心。

他怎么这么傻?对失忆的他而言,她只是见过一面的女人,名义上的未婚妻,已经救了她一次,还义无反顾地再次涉险。

江年年痴痴地想着,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既然血灵芝能治疗头部撞伤,那是否……也能治失忆症?

江年年连忙抹去眼泪,急切问道:“李爷爷,那血灵芝,能治失忆症吗?”

李神农一听,眼睛“唰”地亮了,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搓着手跃跃欲试:“定有奇效!不过具体如何,还得老夫亲自诊过脉才知。谁失忆了?快叫出来让老夫瞧瞧!没有血灵芝,老夫也可试试其他疗方。”

江年年瞬间精神大振!这位十级医道大佬的话,给了她莫大的希望。无论如何,先把他留下再说!

她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失忆的就是我未婚夫顾知仁呀!可他现在……不是被您老打发去巴江摸血灵芝了么?我这会儿可叫不出他来。李爷爷,您能一直在这儿等他回来吗?”

李神农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瞧着傻乎乎的,今早一直盯着老夫看,看得老夫心里直发毛。等几天可以,但老夫不可能没完没了地等下去。”

“您刚才还说巴江有好几处‘千棺峡’呢!几天时间他哪回得来?万一他真的把血灵芝找回来了,您难道不想好好研究研究吗?”

李神农沉吟片刻,终于松口:“也罢!最多半个月!到时候他还没回来,那老夫也不等了。”

江年年正想再争取些时日,突然,屋外响起顾知知尖厉刺耳的哭骂声:

“野丫头!坏女人!扫把星!你克死了我爹,又克死了我娘!要是这次我三哥……哇!你还敢打我!我要告诉三哥!让他把你这个丧门星赶出去!”

显然,顾知知小朋友不知在外面遇到了什么牛鬼蛇神,被人串掇一番,又积蓄了满腔怒火,跑回来撒泼了。

李神农正把玩着一个药瓶,闻声眉头紧锁,尖细难听的嗓音响起:“啧!大清早的,谁家的小猢狲在此聒噪?扰人清静!”

话音未落,顾知知已经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目标直指江年年,嘴里还在嚷嚷:“你快滚!别妨碍我三哥!你不配……”

眼看她就要撞上江年年,一只干瘦的手闪电般伸出,揪住了顾知知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提溜了起来。

“哎哟!”双脚骤然离地,顾知知吓得尖叫,本能地挣扎,“谁啊?放开我!坏蛋!快放开!”

李神农把顾知知拎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双眼锐利地打量着她:“小猢狲,就是你?刚撞了人,还敢骂人,现在还想再撞一次?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没教养!”

顾知知被这凶神恶煞般的老头吓懵了,但在家骄纵惯了,又羞又怒,小短腿在空中乱蹬:“老怪物!你放开我!你才没教养!这是我家!你滚出去!野丫头带来的都是坏人!”

“老怪物?”李神农的眉毛挑得老高,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又危险的笑意,“嘿嘿,有意思。老夫行医救人,倒成了怪物?你这小猢狲,嘴巴比砒霜还毒!”

江年年看着这一幕,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爽!太爽了!终于有人能治这熊孩子了!

她强忍着笑意,开口求情:“李爷爷,您快放下她吧,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

李神农哼了一声,非但没放下顾知知,反而把她拎得更近了些,鼻子凑近她嗅了嗅:“嗯?在哪吃的糖饼?甜食吃多了,肝火旺,难怪脾气这么冲,眼白都泛黄了。”

顾知知被他奇怪的动作和话语吓到了,挣扎的幅度小了些,色厉内荏地喊:“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知信!知信救命啊!红梅姐!红梅姐!有老妖怪要吃小孩啦!”

“吃小孩?”李神农嘿嘿一笑,另一只手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打开,里面是几颗黑乎乎的小药丸,“老夫倒是有几味清心去火、专治口舌生疮、肝气郁结的‘糖豆’,看你这症状,正合适。来,张嘴,爷爷给你尝尝甜头。”

那药丸的味道极其刺鼻苦涩,离得近了,顾知知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惊恐地死死闭着嘴,拼命摇头:“不要!我不吃!毒药!你是坏人!呜……”

这次是真吓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

“不吃?”李神农眼睛一瞪,那尖细的嗓音陡然拔高:“由不得你!撞了人不知错,口出恶言不知改,还敢骂老夫是怪物?今日这‘清心败火丸’,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替你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你,什么叫‘长幼有序’!什么叫‘祸从口出’!”

李神农作势就要把药丸往顾知知嘴里塞。

“哇!!!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知信!三哥!呜呜呜……老爷爷饶命啊!我不敢骂你了!野……不,年年姐,救我!我再也不撞你了!我听话!”

顾知知彻底崩溃了,在空中手脚乱舞,哭得撕心裂肺,把能求救的人都喊了一遍,最后终于向江年年服软求饶。

江年年看着顾知知涕泪横流的惨样,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大半。

她见火候差不多了,怕真把小孩吓出毛病,赶紧开口:“李爷爷!李爷爷手下留情!知知她知道错了!您看她哭成这样,也知道怕了。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次吧?这药……看着就苦,她身子弱,怕受不住。”

李神农斜睨了江年年一眼,又看看手里哭得快背过气去的顾知知,哼道:“小丫头,你倒是心软。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手一松,把顾知知放回地上。

顾知知脚一沾地,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蹿到门边,离李神农远远的,还在不停地抽噎,惊恐地看着他,再也不敢靠近江年年半步。

李神农慢条斯理地收起药丸,对着门边的顾知知训斥道:“小猢狲,给老夫听好了!以后见到你‘年年姐’,给我放尊重点!再敢冲撞、辱骂,或者打扰她养伤,老夫就把刚才那‘糖豆’,让你当饭吃!一日三顿,顿顿管饱!听清楚没有?!”

顾知知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听……听清楚了……呜……”

李神农嫌弃地挥挥手:“滚去洗把脸!哭得丑死了!”

顾知知如蒙大赦,捂着脸飞快地跑了。

江年年看着顾知知狼狈逃窜的背影,再看看一脸“老夫今日又行一善”表情的李神农,差点没笑出声。

她努力绷着脸,对李神农真诚地道谢:“多谢李爷爷!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小丫头,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李神农摆摆手,浑不在意:“小事一桩。这种欠收拾的皮猴子,老夫见得多了。你安心养伤,老夫就在这院子里转转,等你那傻小子回来。哼,正好也看看,这家里还有什么牛鬼蛇神。”

“红梅姐”三个字,像根刺扎进江年年心里。她苦思冥想,努力翻找原主的记忆碎片,却实在想不起这号人物。无奈,她只得叫来顾知信。

江年年直接问道:“知信,‘红梅姐’是谁啊?”

顾知信闻言一脸诧异:“啊?你竟不认识红梅姐?她是村长家的小闺女,大名叫李红梅,知知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悄声说:“每次三哥放月假回来,红梅姐都守在山下那个岔路口,给三哥送东西,不过三哥一次也没收过。”

江年年明白了,原来是顾知礼的爱慕者啊,那李红梅也不该针对,哦,不对,原主也痴恋顾知礼,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仇恨”了。

可大人间的事,整日里唆使一个六岁孩子来闹腾,未免太过下作!江年年心中冷笑:这般没品,等日后她武功签到升级了,定要去“会一会”这位传闻中的“红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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