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短暂沉默，气氛不算尴尬，但说不上热络。

时尧本能地察觉到眼前的人有多么不对劲。

是本能，又也许是系统赋予他的能力。

对方看着像个学生，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这栋楼可不常见这种年轻住户。

是邻居？还是家里很有钱？

时尧总觉得他身上有点变态的气质。

心里却是期待的。

毕竟，多一个变态，他也就多一份收入来源。

什么变态，那是他的挣钱工具好吧。

几秒后，电梯在一楼“叮”地一声打开，时尧先走了出去，把垃圾袋扔进门口的智能垃圾桶。

等他转头准备回楼上时，发现那男生也出来了，慢悠悠地走在他前面，手里拎着一袋牛奶和一包面包。

像是刚从便利店回来。

夜风轻拂，男生的睡衣兜子里还塞着一包软糖，一边走一边吃，动作慢吞吞的。

……

时尧原本打算把垃圾一扔就回去，可刚走到电梯口，又顿了顿脚步。

那个穿小熊睡衣的男生还没上去，此刻正站在电梯里背对他，低头看手机。电梯门缓缓合上。

时尧忽然有点犹豫。

刚才电梯里两人已经用眼神完成了一个社交闭环，再一起坐上去……是不是有点尴尬？进去了打不打招呼？不打招呼显得冷淡，打了招呼也没什么好聊的。

算了。

他轻咳一声，抬脚绕到楼下绿化带边，装作随便走走，顺手把外卖纸袋丢进另一侧的垃圾桶里。等电梯门彻底合上、那男生消失在楼层数字的跳动中后，他才慢慢往回走。

“呼……”他轻轻吐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摇头笑了一下。

刚准备走回电梯口，忽然。

一丝不对劲的感觉掠过脊背。

时尧的脚步微微顿住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不远处，那个本应空荡安静的绿化区边缘，出现了一个影子。

借着楼下柔和的路灯，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在另一侧，还有一个黑影，正悄悄地藏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在偷窥，也在等待。

时尧眼神一冷。

他没回头，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微微挑眉。

来了。

他心底泛起一丝冷意，却并不惊讶。

他早就猜到，那个人不会甘心。

之前目睹他杀人的现场，还刺激羞辱了一番，那变态没能得手，一定会恼羞成怒。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猜到他是谁，但他知道，对方绝不会轻易收手。

而他今天刚刚搬家，对方就出现了？

这动作太快，太明显了。

“看来……不是小打小闹的业余选手。”时尧眯了眯眼，心跳却始终平稳。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慢慢走去，同时耳后轻轻一动，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警告：五米范围内检测到目标异常注视，宿主是否开启追踪定位功能？】

时尧轻声道：“开。”

【叮——追踪已开启，已标记目标坐标。】

与此同时，他将视线落回那栋楼的方向，恰好看见顶楼的一扇窗边，那穿着小熊睡衣的男生正抱着一罐牛奶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往下看。

那一刻，光线洒在他脸上，他没什么表情，却安静得像一幅画。

时尧挑了挑眉，嘴角若有若无一勾。

今晚还挺热闹的。

察觉到背后那道影子仍在若隐若现地尾随，时尧不慌不忙，脚步甚至比刚才还悠闲了几分。

他故意没有进楼，反而绕出小区的侧门，走向对面那条河边。

这片区域白天时风景不错，有人遛狗慢跑，傍晚还能看到孩子玩滑板。但现在已经快午夜了，沿岸的灯光也熄了大半，只剩几盏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映在水面上，摇摇晃晃。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柳条低垂，草丛里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虫声。河边寂静得几乎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

时尧踩着铺满落叶的小路慢慢前行，就像只是一个散步的普通住户，甚至还轻轻打了个呵欠。

可他指尖已经轻轻握住了衣兜里的东西，拇指轻轻扣着，整个人在看似慵懒的状态下，像一张拉满的弓。

“跟了这么久，挺有耐心啊。”

他嘴角浮出一丝带笑的弧度，眼神却越发锋利。

他知道身后那人还在。

这地方，正合适动手。

附近几乎没有行人，又接近水域，是真正意义上的闹中取静。

更妙的是……

他今晚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