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琛发现，一股邪门CP在孩子之间流行。
每次她与沙锦翔同框，都会收到一阵起哄。
e人沙锦翔对这众星捧月的关注与目光，很是欢迎，可i人周悦琛却表现地躲躲闪闪。
实在受不了，周悦琛自愿被“废物利用”，配合五一前推销，去专攻试听课直播录制。
周悦琛的外在形象不错，被宣传团队包装一下，流量意外得好。
得到认可，周悦琛忙得早出晚归，硬生生把守株待兔的沙锦翔在沙发上熬睡着了。
自家助教被撬墙角了，一向“狼行天下遍地吃肉”的沙锦翔怎能咽下这口气，第二天趁着课间，就去录音棚找麻烦了。
不，送温暖才对。
时间不巧，小琛正录课呢。
沙锦翔大方地订了一大箱电解质水，但先给工作人员发一圈，特意留几瓶柠檬味的，藏在箱子最里面。
陈彭刚好也在。
自从上次那通电话，陈彭就心知沙锦翔与周悦琛的关系不一般，这次特意来套近乎，把周悦琛从头夸到脚，向沙锦翔请功。
沙锦翔在后台屏幕看着小琛。
小姑娘一向素面朝天，最多也就涂个口红，如今为了上镜全妆打扮一番，确实成熟许多。
几日不见，大出风头的小琛，自信满满，看不出几日前还哭鼻子的小鬼头。
听陈彭的夸赞，沙锦翔还没丢了理智，她扫了一眼观看数据和转化率，微微蹙起眉毛。
“这波流量，不能转化，还是虚的。”
“小琛的提成，公司那边怎么算？”
提起报酬，陈彭有点含含糊糊，但同为人精的沙锦翔又怎么能不明白。
直播时长都算在底薪中，只有转化成功、缴费学习的客户，小琛才能按个数得到提成。
这么算起来，小琛相当于被动转岗做销售了。
“难怪你们缺主播。”沙锦翔嗤笑一声。
这种冤大头，除了涉世不深的周悦琛，还有谁愿意当？
但小孩儿难得找回一点自信，沙锦翔不会打击她。
沙锦翔又细看观看数据，评价道：“直播的观看高峰已经过了，再宣传投入下去，收益不大。”
陈彭赞同道：“的确，沙姐看看转化率怎么提高一下？”
直播间出售的试听课是便宜，但吸引来的客源大多是贪便宜来蹭课的，试听完了解正课的价格，怎么可能不打退堂鼓？
蹭课的基数这么大，转化率又怎么能高？
除非分流——
招一批小白进来，把大概率蹭课的分给小白消化，不管他们死活，只给底薪；
而意愿相对强的客户，留给正式老师，这样才能提高转化率。
但这常规手段，沙锦翔能想到，陈彭也能想到。
不明说，一不想讨人事那边的麻烦，二不想把基层小白得罪光了。
沙锦翔眼珠一转，推辞道：“术业有专攻，我不懂销售。”
“小琛这两天家里有点事儿，”沙锦翔微微眯眼，“我是来给她请事假的。”
一无所知的周悦琛刚兴致满满地录完课，从纸箱扒到最喜欢的柠檬水，还没来得及感动生活的小确幸，就被告知被迫请假。
理由是：家里有事儿
周悦琛的家庭结构不能再简单了。
除了她和老妈，家里只剩一只会喘气的乌龟。
自从老妈将她丢给沙锦翔，自己甩甩手潇洒去三亚出差加旅游，昨天视频电话还开心得不得了，会出什么事儿？
随后周悦琛懵懵得接到沙锦翔的电话：“中午回家吃饭，我妈来了。”
沙锦翔的妈妈是老妈的闺蜜，老妈出差的时候，她经常被丢到沙锦翔家中。
“我妈跟我不对付，她是专门来看你的，你今天下午陪陪她。”
反正假已经请了，周悦琛乐得清闲，乖乖应允。
周悦琛抱着水瓶，在家长堆里蹭一个椅子，正对老沙教室门口坐着，等着沙锦翔下课。
听教室内传出沙锦翔“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
缘由也说不清，大概是食草动物面对肉食动物的自保心理。
正胡思乱想着，沙锦翔踩着下课铃，破天荒第一个出来了，回头还不放心地喊了一句：“今天谁欠账了，明天再算，肯定跑不了你们！都回去好好背书！”
说话间，沙锦翔一眼就瞧见周悦琛，快步上前，把周悦琛手中的水瓶抢下来，喝了几口。
周悦琛来不及提醒道：“这是我的。”
我喝过的。
沙锦翔不满地瞪一眼，又把瓶子塞给周悦琛，道：“还是我买的呢！”
周悦琛完败闭嘴。
看周悦琛假意气鼓鼓，沙锦翔调笑道：“给你个机会，我喜欢红柚味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孩子咯咯得姨母笑个不停，自家CP又产粮了。
脸皮薄的周悦琛红了脸，借口遁走道：“行，我给你买去。”
从仓买出来，沙锦翔已经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在门口等着。
周悦琛犹豫半秒，到底坐后排还是副驾，最终还是拉开副驾车门。
沙锦翔装作没发现。
沉默半晌，周悦琛率先开口劝道：“姐，在学生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吧。”
“比如说？”
周悦琛纠结半天措辞，最终自暴自弃道：“我认错，我那天不该唱情歌。”
“就这？”
周悦琛有点急了，慌不择词地说道：“现在孩子什么都懂得！我担心他们会误会什么，回家跟家长胡说八道，影响你的职业生涯。”
“他们懂什么？又误会什么？又胡说八道些什么？”
沙锦翔的声音冷了几分。
那几个字压在两人头上，仿佛是两人都不敢触碰的禁忌。
周悦琛赌气低下头，一路无语。
等到沙锦翔停车，她才倔强得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是拉拉。”
沙锦翔没搭话，只是淡定得打开车门锁，准备下车。
周悦琛猛地拽住沙锦翔的衣角，急切地解释道：“我尊重LGBT这个群体，我真的，我在国外还参与过平权游行……”
沙锦翔不咸不淡地回一句：“跟我什么关系。”
周悦琛急着追下车来，紧跟在沙锦翔，直到两人进了电梯，周悦琛才喘口气。
她借着电梯里的镜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沙锦翔的脸色。
沙锦翔只是忙着查看微信，一条一条发着语音消息，好像忙得日理万机。
周悦琛心慌却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沉默的立在一旁，不时偷瞄。
很快到了楼层，沙锦翔迈着大长腿率先走出去，周悦琛紧随其后，却在电梯门关闭的刹那，被沙锦翔堵在电梯门上。
沙锦翔的神色不明，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审视和公事公办的冷淡。
“周悦琛，你可能误会了。”
“我也不是拉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