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众人准时集合,陆宁把他们带的大部分行李放进空间,只留一部分随身携带,这是防止他们和陆宁走散。
接着陆宁让他们手拉手,发动了异能。
陈晚晚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完全换了个地方,高楼大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田地和远方的村落。
“天哪,太神奇了!”她不由发出惊叹,“我们这就到了?”
其他人也十分惊讶,知道陆宁能瞬移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所有人的眼睛都闪闪发亮,崇拜地看向陆宁。
“这也太奇妙了。”
“空间异能太厉害了吧,这绝对是保命神技啊!”
“我简直想象不出来什么诡异能留得下队长。”
陆宁被他们夸得压不下嘴角的笑,却还是强装淡定道:“诡异的能力多种多样,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诡异能克制我的瞬移,所以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不要觉得有我兜底就万事大吉了,小心为上。”
众人齐声应是,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任务上。
前方的村落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村子,二三百户人家,家家盖着宽敞的平房,二层小楼也不在少数,看起来比较富裕。以异能者的眼力,还能清楚看到有几个人在外走动,都是年纪较大的老年人。
方锦:“这样看起来好像跟别的村子没什么两样啊,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调查?”
陈晚晚点头,各种情况应如何处理他们都在培训基地学习过,知道陆宁没有系统学习的经验,此时特意解释给他听,“只有在完全确定诡异领地范围内没有活人的情况下,行动小队才能一直远距离观察,想方设法确定诡异所在地,趁其不备进行偷袭,这样能最大程度保护自身的安全。但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被救出之前,很难确定领地内的原住民是否已经完全丧失施救可能,而且虽然确定存在诡异后已经对周边进行了封锁,但不能完全排除有人误入、或者诡异有绕过封锁抓人的能力。更何况我们这个任务还确认了有一位老人留有神智,所以我们是一定要进去保护他的。”
陆宁点点头,特管局想得确实比他周到得多,一切以人为本,很不错。
齐文彬接口:“为了不引起诡异的警惕,我们最好先装成普通人进村里调查,找到那个老人和诡异后再动手。”
陆宁有点诧异,“之前来调查的时候没把那个老人带出来吗?”
齐文彬一默,“调查员自身的安全更重要,所以他们不会深入险境的,更何况那个老人看起来神智清楚,却不能确定是否被诡异操控,不能让普通人接触,只能等异能者来。”
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歌颂军人、消防员等为普通民众牺牲自己了,特管局工作人员的生命比其他人更重要,即使调查组只是普通人,他们也经过高强度训练、经验丰富,能在人类和诡异的斗争中发挥出巨大作用。
所以特管局虽然以人为本、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却也将“人”分了不同的重要级,一直强调量力而行。这是在巨大危机下显而易见的趋势,也是无可避免的选择。
很多异能者会为自己获得的地位沾沾自喜、从此开始瞧不起普通人,但值得庆幸的是陆宁小队中没有这样的人,提起这个话题大家都静默下来,半响,齐文彬才再次开口,“特管局的做法是对的,虽然有些残酷,但也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一个异能者,若是为了救一个普通人牺牲,那他只能救下这一个人;但若放弃这个人,他将来还可能救下几十、几百人。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方锦翻了个白眼,说话倒是直接,“本来就应该这样!凭什么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是特管局的人,就得豁出命去保护他们?谁的命不宝贵?那些道德卫士不看看特管局救了多少人,只盯着被特管局放弃的人大说特说,还在网上黑特管局,把粉圈那套用在这上头了。我看就是特管局对他们太好了,才让他们有空操这些心!要是能网上实名制,说过特管局坏话的人遇到危险不用救,那就太爽了!”
陈晚晚苦笑,“那只是极少数的人,可能是亲人朋友糟了难,心里难受,只能把仇恨特管局,大部分人还是认同特管局的工作的。”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村口。他们自觉停住了话题,伪装成过路人,互相对视一眼,陆宁打头走了进去。
村人很快发现了这几个外来者,有人上来热情地打招呼,“小哥儿挺俊啊,打哪儿来?”
陆宁笑笑,“我们都是B市的,徒步旅游来这玩几天。大爷,能去你家讨杯水喝吗?”
他的长相十分具有亲和力,尤其笑起来嘴边有个梨涡,看着就让人觉得甜。因此虽然大爷嘀咕着“我们这个破村有什么好旅游的”,却还是轻易同意了他的请求,把几人迎进家门。
经过一番交谈,几人很快捋清了村里的情况。
这个村子看起来不小,但常住的人却不多,大约七八十个,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只有一些中老年人守在家里,和任务详情中说得差不多。
而在交谈中,他们也很快发现了面前人的不对。现在明明已经是十月,面前的大爷却很坚定地认为今天是9月16号,差了大半个月。而且很多事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一旦往深了细了问,他就完全想不起来,像卡机了一样一顿一顿的,看起来有些诡异,让陆宁几人也不敢继续刺激他。
临到离开时,陈晚晚才问了一句:“大爷,您知道杨守春杨大爷住在哪吗?我们认识他儿子,他儿子拜托我们去看望他。”
听到这个名字,大爷并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老杨啊,你们顺着村中心的路走到头,东边第三家就是了。”
*
杨守春看起来已经七十多岁了,体格还算硬朗,但因为这些天的疑神疑鬼不可避免地变得憔悴起来。
他一看到陆宁几人就赶忙把他们拉进屋内,脸上带着些神经质的紧张和急迫,“你们是不是那个特管局的人?啊?是不是?快,快把那棵鬼树抓走!”
陈晚晚不动声色地安抚着他,顺便转移他的注意力,而齐文彬悄悄掏出了检测器,趁杨守春不注意在他身上扎了一下,检测器很快亮出红灯,这代表面前这人已经被诡气入侵了,众人的心都沉了一下。
陆宁仔细嗅了嗅,嗅到的味道像是白粥里馋了刚放出来还没煮熟的猪血,吸引力不大的同时还让他有点犯恶心,不像是纯正的诡物,他朝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说不定还能救。”
就是不知道以这位老人的体质还能抗多久。
但既然已经知道他不可靠,小队自然不会把真实情报透露给他,陈晚晚直接否认了他们来自特管局,以过路人的身份跟杨守春打听起来。
或许是心里太焦躁了,杨守春很轻易就开口向他们诉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每天半夜,村里人都会自己从家里走出来,就跟那、那电影里的僵尸似的,我跟他们说话没有一个人搭理我!然后他们就走到村口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大树下面,那大树有几十米高、枝繁叶茂的、能笼罩住小半个村子,村里人走到大树底下,大树的枝条就垂下来,从他们心口穿进去,就从这里,”
杨守春点着自己的心口比划着,“从这里穿进去,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疼,就乖乖地让那颗大树把他们挂在上面,然后他们就在那上面荡啊荡、荡啊荡,一直荡到太阳出来、大树把他们放下来,然后他们才各自回家,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似的又出来活动了!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看得真真的!那个怪树一定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什么诡异,我精神没出问题,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要告诉特管局的人,让他们赶紧来把那个怪树抓走!”
他情绪激动起来,陈晚晚连忙安抚,“您别急您别急,我们都相信,这肯定是真事儿,我们这就给特管局打电话。”
她使了个眼色,方锦就装模作样地走到一边打起电话来。
齐文彬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道:“大爷,这场景您是每天都会看到吗?”
杨守春双眼一瞪,“当然了!”
“那您是怎么看到的呢?您家在村尾,那棵树在村口,您是怎么能清楚看到树枝穿过村民心口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还好,正在假装打电话的方锦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杨守春话里的漏洞。
对啊,杨守春的家离那颗大树那么远,又是在漆黑的半夜,他是怎么把那么多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以他现在恐惧的样子,也不像能鼓起勇气每天都跟着村民过去偷看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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