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香栀确定顾闻山是那个男人后,整朵花儿轻松不少。

这两天秋高气爽,知青们手上的活儿不多,每天业余时间打打球、学学习、提升思想面貌。

香栀还背着人跟尤秀在空教室里学习认字,空空的脑袋瓜叫尤秀叹为观止,多少次怀疑里头根本没有脑花。

而努力从文盲向半文盲进步的香栀,积极参加知青大队下达的工作,化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帮助乡亲们破除封建迷信思想,打倒牛鬼蛇神出了大大地力气。

原因无他,月底评选积极分子。她表现好能多发一块钱奖金,拿着钱美滋滋换到了二两半的香油。

秦芝心来了两趟,带着大虾酥给她吃,还送她一身过冬的棉衣。

今天她正在球场上和其他知青们抱着大白菜往地窖里传递,邹坞在大喇叭里喊道:“曹香琴同志、曹香琴同志,请立即到大队部办公室,你的家人在这里等你。”

尤秀“哇”一声,替香栀高兴道:“眼瞅着要过年啦,该不会是你爸妈想你,特意过来看望你吧!你也太幸福啦。”

不光是她,其他知青们也都报以羡慕的眼神看过来。

这年头出远门需要介绍信,没有合适理由一般单位或街道不会给批。像他们下乡的知青,三五年能回家探亲是常态,极少会有人刚来父母便过来看的,那得多疼孩子啊。

可香栀明白自己是个冒名顶替的,要是真见到他们岂不是戳穿真相了!她香油还没攒多少呢!

而且香栀不了解曹香琴家庭情况,到了大队部谁是爸、谁是妈都分不清。

亏她这阵子打倒这儿、破除那儿的,一帮妖精在背后戳她脊梁骨,最后现世报了!

尤秀还以为她太过激动,挽着她的胳膊跟吴大哥说了声:“我陪她过去。”

吴大哥点点头说:“去吧,路上注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前几天咱们这里不太平,刚抓了个流窜犯。”

香栀知道他说的是谁,那天幸好顾闻山发现及时,她可不想把辛辛苦苦攒的香油用到那人身上去,他不配。

因为尤秀挽着香栀,香栀一路上没有机会逃跑,硬着头皮走到大队部门口。

“你...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谢谢你的照顾。”香栀拉着尤秀的胖手晃了晃说:“你是我的好朋友。”

尤秀哭笑不得地说:“行啦,你爸妈来看你我不吃醋,你赶紧陪陪他们,我先回去了。”

“行。”香栀巴不得尤秀赶紧走,要是被尤秀知道自己是冒名顶替的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就在这时,邹坞打开大队部办公室的门,里面出来中年男女。尤秀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他们看到香栀怔愣了下,随后直奔着香栀哭天喊地:“我的大闺女啊,遭老罪了啊,快让妈看看瘦没瘦!”

郭春丽说完,曹勇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说:“都说你是咱家唯一子女,可以免掉下乡名额,你非要过来。”

香栀站在原地傻眼了,这俩人怎么了?他们明明是曹香琴的父母,怎么会把她当成曹香琴对待?

被夺舍了?

郭春丽强硬地拉着香栀的胳膊,拽着她往办公室里去,边走边说:“我们跟邹书记说好了,她帮咱们和上级领导申请,让你回家,咱不当知青了啊。”

原来如此。香栀顿时反应过来了。

她昨天学了个成语“顺水推舟”,他们这是借着她的冒名顶替的身份,顺水推舟地把她带回老家去呀。

要不然明明是曹香琴的双亲,怎么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呢。

尤秀在边上哽咽地说:“是啊,你要是能回家就别在这里遭罪了,你吃不好又要干那么多活,许多事情不懂...虽然咱们短暂相处,但我不会忘记你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的筵席还没吃上呢!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

香栀的反抗是郭春丽和曹勇预料到的。他们也跟邹坞打过预防针,说他们的女儿一根筋儿,只想着奉献自己,不想着他们二老。

邹坞能理解想要为祖国建设洒热血的年轻人,不过陆干部跟她打过招呼,知道“曹香琴”居然是陆干部的未婚妻,这让邹坞刮目相看之余,也想在陆干部面前得个好表现。

她假意劝着郭春丽,实际上是劝着“曹香琴”:“咱们这里条件太艰苦,你放着城里干部不嫁,何必呢。不少小地方的女同志削尖脑袋想要嫁到城里去,你未婚夫跟你指腹为婚,年轻还是头婚,你要懂得抓住机会啊。”

“你这么羡慕呀。”香栀甩掉搭在肩膀上的手说:“好机会给你你要吗?”

邹坞没想到她居然敢跟自己呛,惊讶之余气恼地说:“我们都是过来人,好心劝你你怎么不听?”

香栀知道这里快要待不下去了,跟邹坞说:“你跟我开介绍信,我要走。”

曹勇呵斥道:“你想到哪里去?!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郭春丽拽着他给了个眼神,挤出笑容说:“你爸是替你着急。你说建平多好啊,你这样的人,也就他能帮你摆平。不然你到哪里也待不下去的。”

他们猜到香栀是黑户,于是话语里暗示且威胁着。

邹坞也说:“没有合适的理由,我开不了介绍信给你。”

香栀笑着说:“怪不得呢。”

邹坞说:“怪不得什么?”

香栀不说话了,转头就走。

郭春丽跑到前面拦着她说:“你要干什么去?”

香栀矫揉造作地说:“妈,你总得让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呗,我巴不得回家伺候你们二老呢。”

郭春丽见她翻脸比翻书都快,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香栀又跟曹勇甜甜一笑:“爸,我住的宿舍就在那边,你要不跟我过去参观指示一番?”

曹勇哪有“指示”知青的本事,他大字不识几个,站在人多的面前话都说不清楚。

他忙说:“好女儿,不然咱们直接走吧,反正也没值钱的东西。”

香栀要不是惦记那点香油,也不会回去了。

她抻了抻衣摆,小蛮腰站得溜直:“那您说的可就不对了。咱们要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主席同志还带头勤俭节约呢,您这样说,思想觉悟可太低了。再说,我还有身新棉袄在宿舍呢。”

尤秀挽着香栀的胳膊说:“新棉袄是秦教授送的,里头全是新棉花,不能不要。”

郭春丽以为香栀见到没有回转的余地便屈服了。再说新棉袄多难得啊,她身上的薄袄子,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呢。

这时邹坞开口说道:“天都擦黑了,你们也别着急走,晚上找老乡家借宿一宿,明天早点赶路也来得及。”

郭春丽看了眼天色,四周大山怀抱,想着要是香栀趁机跑到山里的确不好找,于是说:“行,谢谢邹书记,晚上我们在这里睡了。”

郭春丽在家说话算数,转头跟邹坞感谢了一番,就与香栀一路往知青宿舍去。她与丈夫俩距离香栀三步外,死死盯着她。

尤秀不明所以,一路絮絮叨叨地跟香栀说着话。

香栀回到知青宿舍后,吴大哥见到郭春丽和曹勇很热情的欢迎了他们。还自掏腰包让李婶子加了两道菜。

夜里吴大哥非要他们睡到自己家里,他则跟男知青们挤一晚上。

他肯让他们住到自己家,可郭春丽和曹勇不敢啊。要是假冒女儿跑山里了,他们拿什么赔给陆建平!

要知道陆建平找人买下他们夫妻俩的赌债!整整伍佰元!

过来前他们还琢磨着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陆建平大费周章,看到假冒女儿第一眼,他们知道陆建平这小子眼光太毒。

他们的闺女上个月知道要把她卖给债主,连夜逃跑,那不过才二百元。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曹勇和郭春丽俩人躲在柴火垛后面,看到女知青宿舍里不停地有人出来洗脸刷牙。

郭春丽捏着一包药粉,横下心说:“明天早上捂着她咱们就走。”

比起他们在外面露重风寒的煎熬,香栀正在大通铺里学着打扑克。

打完扑克大家都要睡觉了,她躲在被窝里抱着香油罐罐打算拼一把大的!

香栀再次来到顾闻山的梦境中,聚集着这段时间积攒的全部灵力,希望能在梦里吃了他。

人类世界她过够了,好人真好、坏人真坏。她喜欢充满新奇感的人间,却对尔虞我诈感到乏味。

等吃了顾闻山她快快地回到山上去,扎根在土壤里继续做一朵躺平的无所事事的小娇花不香吗?

灵体到了地方,纤纤玉手捏出一个咒诀,弹向熟睡的男人。

她光顾着高兴,没发觉男人床头摆放着的军帽,上面的国徽发出莹莹光芒,替他抵挡住了小妖精的法术,并将她笼罩其中。

小花妖对此一无所知,蹑手蹑脚地走进熟睡的男人,低下头看着他紧皱眉头的睡颜。

她顽皮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放松呀放松,放松的肉最好吃啦。”

她打开香油罐罐蘸了些在掌心,犹豫着该如何下口比较好。毕竟从前没开过荤。

香栀轻轻掀开顾闻山的背心,皎洁的月光下,清楚看到沟壑清晰的肌肉块,强劲的力量感让她磨了磨牙,埋头拱来拱去。

... ...

顾闻山开始以为自己做噩梦,后来应该是美梦,再后来觉得是很不靠谱的春//梦,对方乱拱一气,毫无章法可言。

罪魁祸首弄得他燥热难眠,抬头见到他睁着的双眼正往下看,吓得娇声叫了一声:“啊——怎么醒着!”

她迅速离开床边,气鼓鼓地瞪着他。好烦,肉好硬咬不动!

顾闻山“......”他往腹部抹了把,很好,一手的香油。

这个路数让他看不明白了。

见他要起来,小花妖惊惶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跑。

顾闻山发现羊脂白玉般的花瓣飘落在床边地面上,随手捡起来,捏了捏,又放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这时小花妖居然哒哒哒跑了回来。

“臭流氓,不许闻我的花瓣!”

香栀羞愤欲绝,壮胆抢回宝贝花瓣骂道:“你给我等着,我马上过来吃了你!”

“吃了我?”顾闻山摩挲着指尖细腻的手感,不明白小花妖怎么反应这么大:“为什么?”

简答提问:为什么小花妖那么生气顾闻山闻了她的花瓣?[让我康康]

*

明天见[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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