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退让不及,被上官月怼得一屁股蹲摔坐在地上。
“什么遮掩容貌?你在胡说什么!”上官月就是个疯子!陈霁想上前搀扶林致,但上官月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胡说?”
“不信你问问她,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她的真容。”
陈霁朝林致看去,发现她明显在躲避他的眼神,不敢跟他对视。
“真是可怜呐!”上官月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对着陈霁奚落道:“连喜欢的人真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陈霁没想到自己在林致面前隐隐藏藏的小心思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被上官月戳破了,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但又在后半句话的时候变得惨白。
林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也黯了下去。
“肯定丑得跟个鬼一样!”上官月的仆从看着一脸心虚样的林致,嫌弃道。
“尹云灵…你…你、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陈霁的眼睛很亮,他不甘地抓着林致的衣袖问道,他的声音涩涩的,如同绷紧的琴弦。
林致犹豫道:“我…我确实涂了些东西在脸上…”
此话一出,陈霁的手顿时泄力松开,眼泪再也包不住了。
“你、你别哭啊…”林致慌了,她着急地解释道:“我不是要故意欺骗你们的…”
陈霁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因为有人、有人说我长得、好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才…”
林致还没说完就被上官月仆从猖狂的笑声打断了。
“哎哟喂!笑死我了!”林致的说辞把上官月的仆从逗得捧腹大笑,“长得好看?”
他指了指林致又指向陈霁,手指在身躯的震颤下也有些抖,指不准人:“编这种谎你是在骗三岁小孩吗?”
“哈哈!不会你还真信了吧?”
“公子,他俩个还真是般配啊,一个丑一个笨,天造地设啊!”
相较于林致的充耳不闻,陈霁已是急怒攻心,不管不顾地朝那仆从撞了上去。
“啊!”上官月的仆从一个没设防,被陈霁一个猛力撞倒在地。
陈霁骑在仆从身上,伸手就要去撕他的嘴。
仆从虽有武艺在身,但这一时之间陈霁力大无穷,他竟挣脱不得。
等林致反应过来时,两人已在地上滚作一团。
“陈霁、陈霁…”林致想把两人分开却无从下手,只能劝说道:“快起来,别打了…”
上官月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不禁有些头疼。
仆从缓过劲来后一下将陈霁掀翻,想要继续冲上去教训陈霁时却被林致挡住。
“青羽。”眼看仆从要对林致出手,上官月制止了他。
青羽愤愤地退下,嘴上却是不依不饶:“说你笨你还不服?”
“你也不看看这个丑人敢露出真容吗?!”
“你才笨!你才丑!”陈霁当然不服气,开口就替林致应了下来:“怎么不敢?”
陈霁摇着林致的胳膊指挥道:“尹云灵,你把真容露出来给他看!”
“算了,算了…”林致觉得无非是被说几句难听的话,不痛不痒的。她根本懒得跟上官月他们纠缠:“丑就丑呗,又和他无关。”
“尹云灵!”陈霁眼眶都气红了,他跺脚指着林致逼问道:“难道你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拿我当三岁小孩骗吗?”
“当然不是…我…我”林致只是不想多生是非,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陈大娘她们,而不是在看她到底长得丑不丑上面。
但陈霁已经被那叫青羽的仆从激得将她架在火上烤了,如果她不同意,陈霁很有可能要和她反目成仇了!
而且陈霁年纪小,已经被陈大娘的事情打击到了,如果她再刺激他…
想到这里,林致软下语气:“我没骗你,只不过我脸上涂的东西水洗不掉,现在也没有办法马上证明啊…”
“我有办法。”一直在旁看戏的上官月突然出声。
—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西川城城门处的守军看着一群乌泱泱举烧火棍、锄头之类的老弱病残拦下了他们。
“我们村青壮女子都被抓走了!”
“我们要见县令!”
“吵嚷什么?!”守军柳眉倒竖,大喝一声。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才指着天,端着姿态说道:“张大将军领了圣上的旨意来募兵,你们这群刁民是想造反不成?!”
谁知这通威喝并没有把众人下退,反而更激起了民愤。
“什么募兵连刚满十岁的女童都不放过!”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这个理!”
“让县令出来!”
“把人还给我们!!”
“把人还给我们!!”
众人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就要硬闯,但守军手里都是真刀真枪,那些人眼看拦不住了就想砍个村民杀鸡儆猴。
刀刚拔起要砍时,不知被那里飞来的小石子击中了手肘。
而众人乘机一哄而上,涌进了城中。
有两个没有出声的人一起夹在人群中跟着混进去了,他们穿着黄麻拼夹袍,头上裹着好几圈灰色粗布只露出一点点眼睛。
正是乔装打扮过的萧昆玉和小七。
村民们涌进城后不知道县衙在何处,像无头苍蝇般喊着口号在城中乱撞。
“主人,要不要…”见状,小七朝外边看了一眼,询问萧昆玉要不要离开这群人。
萧昆玉摇了摇头。
很快,他们就和众人一起被守军通知来的几十个皂吏关进了牢中。
“胡闹!”安宁县县令听了县丞的汇报拍案而起。
“朝廷募兵的人数历来都是固定的,怎可将每家每户的青壮劳力抓走,这是要让西川城内民不聊生、逼民而反吗?!”
县丞擦了擦汗,唉声道:“大人,你刚出使回来不知道。早就变天了,新任的西川按察使张将军乃是今上的亲姑母,她下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啊…”
了解完来龙去脉后,县令怒极甩袖:“不能为民请命,何以为官?”
“我去会会这个按察使!”但县令刚出后堂,就遇到了匆匆前来汇报的县尉。
听到县尉说把闹事的村民都关起来后,县令也顾不得去找那什么劳什按察使了,改道直奔牢房。
“宣县令!救救我们!”
“我妻主有孕在身都被那群兵匪抓走了!”
“我女儿才十岁,也被带走了!”
“你一定要把她们救出来啊!”
牢中有百姓认出了宣县令,三年前将安宁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呼喊起来。
而隐藏在后方的萧昆玉透过缝隙看了一眼看了过去。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宣县令是大和十年母亲钦点的状元。
因其长辈身故而特任为地方官吏。
萧昆玉看过他的文章,不是什么沽名钓誉、蝇营狗苟之辈。
但人心易变,萧昆玉仔细观察着宣县令的反应。
面对牢中众人的陈情,宣县令已然泪光点点,她喝令县尉立马放人。
“他们都是闹事的,要是放出去传到上头耳朵里…”县尉有些为难,一时之间狱卒们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我说放人就放人,出了事自有本官顶着,怪不到你们头上。”宣县令听了这话既悲痛又愤慨。
从她手底下两个下属就可窥见一斑,西川城大大小小的官吏早就屈服于按察使的淫威之下。
少数不同流合污者也只是明哲保身,漠视百姓性命。
这棵朝廷的大树里面已经空了!
宣县令背手对着被放出来的众人交待道:“我即刻去面见按察使,陈述民情。”
“就算是舍了这顶官帽,也要使她收回募兵令!”
-
石生感觉头很沉,两个太阳穴附近一跳一跳的,传来阵阵刺痛感。她费力睁开眼,眼前却一片片地发黑,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想要揉眼睛,却感觉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竭力伸长了脖子扭动着。
漆黑模糊中她突然看到一团白光。
那团白光中还立着几个人,石生使劲眨着眼睛,眯眼看过去。
只见为首之人鹤发童颜,飘飘欲仙。
随着她用力眨眼,那人的面容在她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莹润珍珠面,芙蓉娇花唇。
眉眼晃明月,举手动香风。
这、这、这…她这是看到仙人了!?石生使劲摇了摇头,闭眼又睁开,没有消失。
“仙人…”石生眼里看不见其他了,她惶恐地叩着全身上下唯一能支配的脑袋:“拜见仙人!”
“拜见仙人!”
恍惚迷瞪间,石生仿佛看见仙人的嘴巴动了一下。
而且好像就是在念她的名字!
“石生,你怎么了?”看着石生的动作,林致惊讶极了。
难道上官月给她们下的不是普通的迷药吗?
正要上前查看时,一件斗篷从天而降,罩在了她的头上。
“唔”林致眼前一黑,她正想把挡住视线的东西扯下来时,上官月打断了她。
“遮好了。”上官月冷冷道。
他径直走到林致面前,用扔过去的银狐斗篷将林致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点眼睛。
“我改主意了。”
“我要你娶我。”上官月目光如射,**裸地盯着呆楞林致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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