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在门市部干了一年开汽车的临时工，被无情的辞退以后就失业了，回家以后就没有事情干了。赶上东乌旗新成立的机械化边防筑路队开始招工了，和春来在同一个牧业大队下乡的知青闫俊德突然来春来家里了，他高兴对春来说：“我已经被东乌旗新成立的机械化边防筑路队招工了，我是提前来报到的，和我一块来报到的还有一个叫李凤茹的女知青，她们家也是锡林浩特的，她原来是在东乌旗东方红公社下乡的知青，我们两个都是带着招工指标提前来报到的。”闫俊德来到东乌旗就住在春来家里了，他到劳动局去找办事员黄金印办理完了他的招工手续以后，给春来带回来了一份招工表，并建议春来把表填了争取一番试一试，春来听从了闫俊德的建议，把那份招工表填好以后，又经过他的手交给劳动局的办事员黄金印了。东乌旗报名的人很多录取的人数只有四十个名额，要求是蒙族和汉族各占一半的比例，还有对去世的老干部和老工人的子女要优先照顾的一项规定，另外还有在职的一部分有权力的人和没有权力的那些普通工人，都想安排自己的子女竞争的非常激烈。在招工的那个关键时候，春来想挤进那二十个汉族名额里边去？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利用好在东乌旗的人际关系。闫俊德也为春来招工的事情忙碌，他能做的只能是每天到黄金印的家里去一趟，把打听来的准确消息告诉春来，前任的劳动局长郑大哥已经下台了，春来去找他帮忙的时候，郑大哥说：“我现在已经下台了，想给你帮这个忙也帮不上了，我在局长位置上的时候，在后来的那段时间就想把你安排了，可还是行动的晚了一步。我找过公路段的书记李凤山，想把你安排到公路段去开汽车，李凤山已经听说我要调离劳动局长的位置了，他就不愿意帮着我办事了，我又找了水利局的一个领导，想把你安排到水利局去也被推辞了。他们两个是我在局长位置上的时候，关系最好的认为最可靠的两个人，想不到用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也靠不住了，想安排你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位，我就被调到工商局成了一般的工作人员了，再也没有那个权力了。现在这些科级干部都跟东乌旗的领导走的特别近，一个个的消息都特别灵通，听说我要下台了也就不帮着我办事了，新上任的这个海局长是东北蒙古族人，我和他没有任何来往，想给你帮忙也帮不上了。”春来不了解和自己关系好的其他几个大哥，谁能和新上任海局长说上话？谁能给帮这个忙？有天晚上闫俊德从黄金印家里回来以后说：“苏哥们，我今天晚上去老黄家里听他说，你的招工表在第一轮初审的时候就被淘汰了，后边还有二审复审和定员几个过程，如果现在找到合适的人去找海局长还来得及，等定了员以后可就不好说了。”春来听了他的话感到特别着急，当天晚上就去了赵哥家里，把这件事情对赵哥和嫂子说了让赵哥给帮忙，并催促他第二天就去找海局长，赵哥去了以后遭到了海局长当面拒绝。闫俊德看着春来寝食不安的焦急样子，他劝春来不要着急上火、该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饭，不吃饭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让春来再想一想？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能帮上这个忙？并且还说：“我招工的事情没用我费一点心，是我父母和我哥哥托人办理的，我知道你拖着个瘫痪的老人生活的很不容易，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全靠你自己，你没有生活来源也没有亲近人给你帮一点忙，现在我来到你跟前了，以后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了。如果你能招进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咱们就能在一起工作了，如果招不进来？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能帮着你照顾家里这个瘫痪的大娘了。我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生活费以外全都交给你，我现在并不需要钱，我家的老人有工资不需要我的钱，我哥哥和我妹妹都在锡林浩特工作，我父母亲的身体都很健康，有我哥哥和我妹妹在跟前照顾着我父母，我家的老人不用我操心，我在这里干好工作照顾好我自己就行了。”春来听了闫俊德的话很受感动，春来对他说：“你的家庭条件是比我好多了，可你的岁数也不小了，你在牧业大队下乡已经八年了，当知青的时候没有条件考虑你个人的问题，现在回来参加工作了，也应该考虑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你的好心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给你增加额外的负担和累赘，我家的老人是长期需要人照顾的一个大问题，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够解决的，并不是你帮我一把就能度过去的难关，也不是我陷进泥坑里去出不来了，你拉出我来就能解决的问题。俺娘用人是天长日久的事情，是长期需要人伺候的一个大问题，俺娘的跟前再也离不开人了，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闫俊德听了以后说：“像你这样的生活状况也就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能一天一天的熬过来了，如果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了？”春来在招工的事情上并不甘心，又去了法院的刘大姐家里，春来从和刘大姐认识以后，特别尊重刘大姐的人品和她各方面的素质，在春来的心目中，刘大姐和已经调回山东老家去的徐哥是一样的人，是特别值得信赖和尊敬的人。春来把闫俊德告诉的招工情况如实的对刘大姐说了以后，在刘大姐的热情帮助下，春来招工的大事终于如愿以偿了。春来招工的事情定下来以后，刘大姐告诉了春来她去找海局长的全部经过，刘大姐说：“我和海局长的老家都是东北的，平常的关系也不错，我去了他的办公室唠了一会家常话，就把话题扯到你身上来了。我问他三年前，东乌旗建发电厂的时候，有个砸石头子很出名的山东小伙子你听说过没有？海局长说听说过，他家的邻居就在那里砸过石头子，是听他家那个邻居去串门的时候说的。我又问他就在那一年的夏天，在东乌旗搓土坯有个很出名的山东小伙子你听说过没有？海局长说也是听他家那个邻居说过，那个山东小伙子特别能干，一上午就能搓出上千块土坯来，东乌旗的人几乎都知道，后来听说那个小伙子下乡插队当知青了。我说对，那个小伙子是下乡插队当知青了，在下乡插队期间，他想参加东乌旗第一届汽车培训班，回大队开介绍信的时候是搭我去查干淖尔办案的那辆小车去的，办完案子以后我们又一块回来的。他进了汽车培训班以后、就让他母亲从山东老家来东乌旗了，他母亲在来的路上就把腰颠断了，来到以后就成了瘫痪。小伙子拖着个不能自理的老母亲，是他自己搓土坯挣钱学的汽车，在汽车培训班里还是学的最好的一个，理论考试是双百，考实际操作的时候，连锡林浩特来的监考官都为他鼓了几次掌，并给他很高的评价。小伙子的家乡是移民区，他喜欢咱们内蒙古这个大草原，带着县里的移民介绍信来到内蒙地区了，来到以后没有投靠的亲属，走到哪里靠他苦干挣来的钱养活自己和他老母亲。他想在大草原上安家落户当个牧民，小伙子的人品非常好，并且又诚实又勤快又能干，小伙子家里只有他和一个瘫痪的老母亲过日子，里里外外全靠他一个人，他在门市部开了一年汽车干得特别好，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口碑也非常好，小伙子干的是临时工，门市部把那辆车卖了他现在已经失业了。像这么能干的小伙子家庭条件又那么差，你能不能特殊照顾他一下？让他有份工作干？让他安下心来照顾好他瘫痪的老母亲啊？这件事情你觉得为难吗？我说完以后海局长就点头答应了，然后就把你的名字记下来了。”刘大姐又说：“你以前对我说过你有使不完的力气，干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是累？上班以后你就用在工作上吧！就象你以前对我说的那样，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大草原上，如果掌握了交通工具以后，你能做到一不为名、二不图利，一定要为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多做好事多做善事。大姐相信你说的到就一定能够做的到，大姐还相信你在工作上绝对是一把好手，一定会干出成绩来干出名堂来。”在刘大姐的热心帮助下，春来走上了自己追求和热爱的工作岗位了，春来永远都不会忘记刘大姐的恩情和她对春来的关心和照顾，在招工期间最关键的时候，是刘大姐帮了春来的大忙，把春来推荐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工作岗位。 春来去刘大夫家的那个晚上，和他在一起喝了那一次酒以后，刘大夫就让他表妹去催促着春来和她领结婚证了，刘大夫认为领了结婚证以后心里就踏实了，春来却有一种无奈的忧虑和惆怅，总认为这件事情委屈了自己心里觉得特别难受。认为有情人的结合是一种幸福的开端，象许多小说里写的爱情故事一样，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象红岩小说里写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诗句一样，有爱情的婚姻是完美的结合是幸福生活的开端，好象喝到醇香的美酒一样，喝到嘴里感到美滋滋的咽到肚里以后还回味幽香。春来认为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坛难以下咽的苦酒实在是不想喝，为了有人帮着照顾瘫痪的老母亲，不想喝的苦酒也得喝了，心情处在一种特别矛盾的状态中。春来和三尖子去办事处领结婚证的路上，很坦诚的把内心的苦处和矛盾告诉她：“我和你去领结婚证完全是为了俺娘，是命运把我逼的没有办法了，为了俺瘫痪的老娘也只能委屈我自己了。我和你的接触当中你并没有给我留下一点好认象，你的脾气性格包括你的言行举止在内，都不符合我的心意和要求，是家庭条件逼迫下我才和你去领结婚证，不这么做我就过不了这个坎。”三尖子听了以后说：“我表哥表嫂和我们的邻居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背后都说你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好小伙子，就是因为你们家那个瘫痪老太太把你拖累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才答应了这门亲事，要是没有你们家那个瘫痪老太太拖累着你，你是不会找我这种人的。”春来说：“通过我和你的接触，我觉得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咱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更谈不上志同道合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果因为咱们两个脾气性格不合，生活不在一起闹别扭的时候，我不想和你打架斗殴也不想伤害你，咱们就好离好散各走各的人生路。”三尖子说：“这个事情我们邻居早就嘱咐过我了，他们都说等我和你结婚以后，能过在一起就好好的过，实在过不在一起不能对你下狠手，说你和我无冤无仇，不能给你造成任何伤害。我自己也想过这件事情，如果我不称你的心你提出来不要我的时候我就和你离婚，我表哥表嫂和几个邻居都把你说的那么好，能和你这样的人过上三天五天，我这一辈子也感到满足了。”春来又追问了一句：“这话可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你说话一定要算数，说到就一定要做到。”三尖子说：“你以为就是你自己说话算数？我说话也算数。”领了结婚证的当天下午，刘大夫让春来到他家去吃晚饭商量结婚的事情，春来给母亲做饭吃了以后准时去了刘大夫的家，看到两个大夫正在忙着做菜，刘大夫站在炉子跟前掌握着炒菜的铁锅，王大夫拿着一本书站在一边读着上面的内容做指导：“铁锅热了以后先放少量的油，油热了以后再放入葱丝和姜丝。哎呀，咱们这个地方没有鲜姜，姜丝就不用放了，直接放葱丝就可以了，再放入肉片进行翻炒，然后再放少量的料酒，咱们家没有料酒就不用放了，再放少量的咸盐等等。”两个大夫一个指挥一个做，手忙脚乱的忙活了那么一阵子，把计划中的几个菜做出来以后，刘大夫让三尖子叫来了两边的邻居老李和老梁，大家都坐下以后刘大夫打开一瓶白酒，把几个酒杯倒满以后说：“今天是我表妹和妹夫领结婚证的好日子，领了结婚证就是亲戚了，我们全家都为我表妹找了个好对象感到高兴和满意。现在离过年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在过年以前我想给我表妹把婚事办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就算尽到责任了。今天在我们家先庆贺一下，这菜是我贤内助指挥着我做的，咱们端起杯来一起干了这杯酒，品尝一下我们两个做的这些菜。”在坐的男人都把酒喝干了以后，刘大夫拿起筷子来夹凉菜的时候说：“先尝尝我拌的这个凉菜味道怎么样？”并招呼大家拿起筷子来夹菜吃。刘大夫在那个凉菜盘子里夹了好几下，也没夹起他想夹的那些凉菜来，屋里的灯光有些暗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刘大夫说：“这些凉菜怎么都粘连在一起了？”他夹起来拖拖拉拉的一大块放在自己的碗里了，夹起来吃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劲，用手捏了捏提起来看清楚了以后说：“哎呀，孩子的袜子怎么跑到凉菜盘子里来了？”春来和他两个邻居都悄悄的放下筷子，坐在刘大夫跟前的儿子说：“是我和姐姐吃完那些凉菜以后放进去的袜子，里边还有一只。”刘大夫又把另一只小袜子从那个盘子里拿出来以后说：“我们家这两个孩子小还不懂事，我和王大夫每天忙着上班顾不上管教他们，让你们见笑了，凉菜端上来的早让他们两个给糟蹋了，这几盘热菜是后上的，咱们喝酒吃这些热菜吧！”过了几天三尖子去了春来家，因为天气冷春来留她在家里吃的便饭，春来炖的大菜热的馒头，馒头在菜锅里的笼屉上热的时间长了一点，馒头底下粘了一部分，吃饭以前春来把粘的部分切下来放在碗里了。吃饭的时候春来把黏的那部分先吃了，是春来和母亲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养成的生活习惯，春来舍不得浪费一点粮食，粘的部分自己吃让母亲吃不粘的。春来和三尖子虽然领了结婚证了，在没有结婚以前春来还把她当成客人对待，三尖子看着春来吃完粘馒头以后说：“你愿意吃这种粘馒头挺好的，我三哥家粘的部分都扔了，等我和你结婚以后，粘的部分都留给你吃我们吃不粘的。”春来听了以后没理她，吃完饭以后郑哥家那个嫂子来看春来的母亲了，她看到春来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嫂子问：“你们家的这个客人是谁啊？是从哪里来的？”互相都是初次见面，春来给做了介绍以后嫂子就和三尖子说起话来了，嫂子说：“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是俺山东人，你的老家是哪里的？”三尖子说：“我老家是河北保定曲阳县的，我们那个地方离石家庄近属保定地区管，离石家庄才一百多里路。”嫂子问：“你来到东乌旗几年了？”三尖子说：“我来到东乌旗七八年了，医院里的刘大夫是我姨家的三表哥，他去我们老家找人看孩子的时候相中我了，就把我领到东乌旗来了，我来的时候才十六七岁，那时候我的个子比现在还低，来到我表哥家里吃的肉多比老家的生活好，邻居们都说我比来的时候长高了。”嫂子问：“你姊妹几个？”三尖子说：“我妈养了七个孩子，死了三个剩下我们四个了，我有两个姐姐早就出嫁了，我大姐嫁到北李家庄去了，我二姐嫁给北大窑我姑姑家的儿子了。家里还有我和我哥，我爹死的早，是我妈把我们两个拉扯大的，我从小就愿意跟村里的孩子们打架，我妈怕我在学校里打架吃亏，就没让我去上学，我妈一直娇惯着我，她走到哪里就把我背到哪里，我惹了事以后就躲在我妈身后，推着我妈上前和别的孩子打架，有我妈在跟前护着我，打架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有吃过一次亏，在我们那个村里我是出了名的三尖子。”嫂子听了以后再也不跟她说话了，她回答嫂子问话的时候，春来在一旁替她着急，心里想：嫂子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了，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啊？几天后，郑哥家嫂子又来春来家的时候说：“俺上次来你们家看大娘的时候，俺和刘大夫那个妹妹说话的时候，她怎么那个样子啊？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啊？她说话怎么头上一句腚上一句的？俺看着她和你哪一点都不般配，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是不多言不多语、大大方方的那种脾气性格，做什么事情自己心中有数，说起话来不慌不忙的。她是东一句西一句嘴上没有把门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那么一种女人，趁着现在还没有结婚你可得想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可得慎重啊！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惯坏了的脾气性格很难改，如果等到结了婚以后，再因为脾气性格不和打架斗殴，然后闹到离婚的地步就已经晚了，不了解实情的人就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闲话了，到那个时候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俺对你说的可都是到家的实话，你自己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嫂子嘱咐的一番话是为春来好，春来心里虽然明白却又无可奈何，从母亲来到东乌旗颠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是两年半的时间了，春来已经求过好多人帮忙了，欠下的人情债实在是太多了。舅舅来了半年的时间，替春来照顾母亲做了一些家务活，给春来减轻了部分家庭负担，可舅舅在生活上的消费太高了，春来每个月开车的收入只能够舅舅烟酒茶上的消费，一块钱也没有积攒下。经济上有困难也得和母亲生活下去，春来又不能天天陪伴在母亲身边，在结婚以前又前思后想觉得怎么做也是难，决定推迟婚期不和三尖子结婚，等找上合适的人以后再退掉这门自己不情愿的婚事。三尖子又来了以后春来对她说：“你三哥催着我在年前和你结婚，事到如今了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实话实说了，外面的人都看着我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事实上我和一般的青年人不一样，我有生理上的缺陷根本就不能结婚，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是有毛病，这些话我对谁都没有说过，我担心结婚以后你因为这件事情和我打架，我现在必须实话实说了，咱们象朋友一样来往着，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三尖子回去以后把春来的话对她表哥表嫂说了，她表嫂说：“现在有这种病的男人特别稀少，如果真不能和女人在床上干那种事，女人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以后也是个麻烦事。”刘大夫说：“小伙子是不是想推迟婚期？还是想悔婚啊？那么棒的小伙子不可能有那种病，你明天再去他家一趟，约他后天上午到医院里来，让你嫂子找个护士给他做一次检查，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做过检查以后就全明白了。”三尖子像传话筒一样，把春来说的话回去告诉她表哥表嫂，再把她表哥表嫂说的话传给春来。春来读过一本“苏联克格勃”的书，书中介绍的是特工组织训练特工的多方面的知识、有关于性方面的一些技巧，有一种在异性面前不动心思，并且能够转移思想意识的特殊诀窍。在护士检查的过程中春来利用那种诀窍管住了自己，顺利的通过了那一关，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来。证明春来没有说假话，三尖子的表嫂听了护士的反馈意见以后说：“既然真是这种情况，嫁给不嫁给这个小伙子？我就不参加任何意见了。”刘大夫是个有主意的人，他仍然坚持原来的观点，他说：“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如果真有那种毛病？到外地的大医院去也能治好，如果是心里作怪的思想病？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去咨询心理方面的专家看怎么治疗了？”一九八零年过了元旦以后，春来和闫俊德在边防筑路队上班了，有了工作以后春来的心里踏实了，吃饭的时候觉得香了睡觉也睡着了。春来离开家乡来到大草原上闯荡了八年的时间，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走过了坎坷不平的人生路克服了重重困难，在刘大姐的帮助下在东乌旗走上工作岗位了。春来有了职业就想把精力全部用在工作上了，想爱护好自己驾驶的汽车，把来之不易的这份工作干好，在工作中干出成绩来干出名堂来，用实际行动回馈社会，回馈自己喜欢的大草原，回馈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父老乡亲对春来的信任和厚爱。新建的机械化边防筑路队在东乌旗前边的西南方向，单位有日字型隔开的两个大院和四排新砖瓦房，西边院里有两排砖瓦房，一排用来做仓库另外一排是修理车间，单位里所有的机械设备都停放着西边那个大院子里，大门口有一间半小砖房是值班人员住的地方。东边的大院有前后两排房子，前排是带走廊的那种比较宽的房子，各科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都在前排房子里，后边的那一排是工人宿舍和食堂。单位的编制是六十八个人，新招进来的四十个新工人里，春来和闫俊德算是年龄比较大的，还有四五个拉家带口的成年人都超过三十岁了。其中两个是汽车培训班蒙文班的学员巴格那和陶格涛，他们两个在牧业大队原来是开拖拉机的，已经是两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其余的三十几个是年轻小伙子和大姑娘，被召进去的新工人里有驾驶证的被定为熟练工，每个月的工资是二十四块钱，其余的新工人都是徒工，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八块钱，全都是一年后转正，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国家劳动部门对新工人的具体规定。其余的二十八个人有书记、队长、副队长、机务队长、财会人员、技术员和部分后勤人员，另外，还有提前调进来的部分汽车司机和修理工等。在分配具体工作的时候，几个领导看着春来的身体素质好，把唯一的一辆最拙笨的解放半挂车分配给春来了，新单位刚刚成立进设备进大件需要往回拉的货物多，普通汽车拉不了的全是半挂车的任务。为了有人帮着照顾不能自理母亲去掉自己的后顾之忧，三尖子虽然不是春来想要的，在没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为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只能把三尖子娶进门了。春来在心里也把她往好的方面想过，认为她也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了父亲，是靠她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在农村经历过贫困生活的磨难，来到东乌旗在她表哥家看了六七年孩子，过的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刚刚进了个集体单位干的是重体力活，一个月全出勤才能挣到三十六块钱，王大夫还让她交二十块钱的生活费，她来到东乌旗已经七八年的时间了，仅仅给她母亲寄去了十块钱，听起来也怪可怜的。如果她做人做事能够和正常人一样，为人处世能够通情达理心地善良诚实厚道，能对春来的老母亲好，春来先考验她一段时间，如果经得住考验春来就和她过下去，如果经不住考验春来再找自己喜欢的人一块过日子。她知道春来有生理上的毛病，虽然是假的但已经通过了医院护士的检查确定是真的了，春来在她跟前作假一定要做到底，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来，否则，就是对自己的言行不负责任了。刘大夫催着春来定结婚的日子，春来想好了以后和三尖子做了一次长谈，春来对她说：“你三哥催着我和你结婚，我现在已经想好了，上班以后我就开始忙上了，为了干好我的本职工作，还必须照顾好俺那个瘫痪的老娘，咱们就按你哥的要求办吧，但是，你在各方面都不附合我的心意和要求，我先把丑话先说在前头，结婚以后咱们能过到一起就过，如果过不到一起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人生路。”三尖子还是那几句话：“只要能和你过在一起，哪怕是过上三天五天我就感到心满意足了，你要是不想要我的那一天，只要你提出来我就和你去离婚。”春来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结婚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情，我对你也往好的方面想过，我认为咱们都是在农村里长大的穷孩子，在农村里过的那种穷苦日子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一个人生活在社会上，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和奋斗目标，我的想法是别人有的我想有，别人没有的我还想有，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我的后半生一定要过上富裕的生活，这是我的奋斗目标，我认为穷并不可怕，只要扑下身子踏踏实实的干，很快就能够改变自己的贫穷面貌，在物质方面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信心，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三尖子听了以后说：“我可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老家人常说的那句话，女人嫁汉，为的是穿衣吃饭，买起猪了就搭起圈了，娶起老婆就管起饭了，女人靠男人挣钱来养活，女人必须管住自己的男人，在家庭过日子方面必须是女人当家作主说了算。”春来说：“你这种想法和观点我绝对不赞成，一个家庭在过日子方面的事情并不是谁能管住谁的问题，也不是谁说了算的问题，遇到事情的时候必须互相磋商一下，谁的决定正确就按谁的办。女人靠男人来养活？这种依赖思想要不得，这是早就被淘汰的话题了，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男女平等，男同志能做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做得到，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刘大夫和王大夫都是当大夫的，他们两个在工作方面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你在他们家已经生活了七八年的时间了，王大夫用刘大夫养活吗？你这是瞧不起自己的一种无能表现，这种想法已经淘汰了，早就不适合社会发展的潮流了。”在刘大夫的催促下，春来把结婚的日子定在了旧历腊月二十六日，是公历八零年的二月初，春来上班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并没有跟新单位的任何一个人透露过结婚的事情，也没有耽误自己的工作。春来把结婚时所需要的东西做了个计划，到干过临时工的门市部去赊了一箱草原白酒、三条普通烟，又赊了一斤干木耳、一斤干黄花、二斤糖块、一个脸盆、一对枕套、一个四十瓦的日光灯，另外还有三尖子的一身棉衣外套，给门市部卖货的人写了三个欠条，并答应尽快想办法把钱还上。用的酒具和盘子碗等提前已经借回来了，也没有钱做新被褥和新家具等，春来和母亲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一件新衣服也没添置。在结婚前一天的晚上，法院的刘大姐去了春来家里看准备的怎么样了？她看到春来家里还和原来一样，只是准备了一小部分烟酒、一点干菜和几斤猪肉，炕上多了一对没有枕巾的枕头，刘大姐回家拿了一对新枕巾盖在那对枕头上了。然后对躺在炕上的母亲说：“大娘啊，你这个好儿子就要结婚了，你儿媳妇明天就进家了，以后就有人伺候你了，你生了个既能干又孝敬的好儿子啊，你心里觉得可高兴了吧？”母亲说：“我心里高兴，对我这个好儿子感到特别满意，我儿子的善良对我的孝敬和细心是没有人能够比的，我这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感到可知足了。只是我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把他拖累的太厉害了，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是为了有人照顾我，才勉强的答应了这门亲事，我儿子的苦处在他自己的心里装着，他不说我也知道。”结婚以前，刘大夫并没有让春来找车去接三尖子和来送亲的人，提前定的是他们找人把三尖子送过来，让春来在家里等着招待送亲的人就行了，春来结婚只是请了两天事假，完全是为了干好本职工作提前做的准备。结婚的那天，春来提前找好的厨师来了，法院的刘大姐来了，郑哥和他家的那个嫂子来了，赵哥和嫂子来了，贸易公司家属院的房东于大哥和那个嫂子也来了，刘大姐和几家的哥嫂、都是春来在东乌旗交往的朋友和依靠，他们都是提前来帮忙的，来参加婚礼的是门市部卖货的那一部分人。当时，东乌旗参加婚礼去喝酒的人、基本上都是五毛钱的礼钱，他们集体赊给春来的那部分商品，是想帮助春来度过难关集体做出来的违规行为。等到快中午了还不见有人把三尖子送过来，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等的着急了，就让春来到刘大夫的家里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春来去了以后刘大夫和王大夫才提出来说：“今天你得找吉普车来接我表妹和去送亲的人，如果不找车来接就不去了，这是送亲的人来了以后才提出来的要求。”春来责问两个大夫：“你们想让我用吉普车来接亲？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早做准备？昨天还说让我在家里等着就行了，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卦了？现在已经到中午了，这个时间让我到哪里找车去？”两个大夫说：“这并不是我们两个的意思，是送亲的人来了以后才提出来的要求，并且说如果不来车接就不去了。”春来不想把事情闹僵了，带着满肚子的气愤想到大街的十字路口去看看、能不能拦一辆吉普车？生活中的事情总有偶然凑巧的时候，春来刚刚到了大街上，对面就开过来了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就象是提前给春来准备好的一样。春来示意了一下吉普车就停下了，开车的司机名字叫布赫，他姐夫是东乌旗物资局的局长，他开的是物资局刚进来的新车，布赫就是和上大学的那个吴若兰姑娘订婚的那个小伙子。春来说明了拦车的用途，布赫很痛快的让春来上了车，把车开到了刘大夫的家门口，拉上三尖子和送亲的人送到春来家里去了。在春来结婚最关键的时候就象是上帝的特意安排，让布赫开车来帮着春来解决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大难题，参加婚礼的人和送亲的人都走了以后，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三家的哥嫂和刘大姐就在春来家里坐在一起了。上完菜以后春来邀请厨师也坐在那里了，大家坐在一起喝了一会酒，为了表示对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的谢意，春来提出来要和三尖子给大家敬酒，春来发自内心的说：“刘大姐、几个大哥和嫂子还有炒菜的厨师，在东乌旗这个地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帮忙，为我的事情已经忙碌了一天了。我来到东乌旗这几年，多亏了刘大姐和三个大哥大嫂的帮助才有了今天，你们对我的深情厚谊我会铭记在心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母亲在生活方面的照顾问题，再也不用刘大姐和三个大哥大嫂为我操心了。平常日大家很难聚在一起，今天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就放开酒量好好的喝吧！为了表示对大家的谢意，我和新娘现在给大家敬酒了。”春来说完以后倒上了第一杯酒，交给了三尖子让她先敬刘大姐，三尖子接过酒杯以后冒出来了几句：“他们喝的差不多就行了，我并不认识他们，还让我敬什么酒啊？”她的话一出口立刻就扫了大家的酒兴，春来的心里咯噔的一下子，立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受不住了，刘大姐和几个哥嫂互相对视了一下一时不知所措，还是给春来留了面子，谁都没有马上离开酒桌。敬酒是进行不下去了，三尖子端着那杯酒送到谁跟前谁摇头，谁都不想和她说一句话，再也没有人搭理她了。春来又坐在原来的地方错开话题，陪着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喝开酒了，把三尖子零落在一边了，春来陪着赵哥出去方便的时候，赵哥说：“这个弟妹可真不够意思，刚进门的新媳妇在宴席上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这可是在结婚的宴席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那两句话差点把这几个人都气走了，大家都是看你的面子才坐到现在。”赵哥说的非常对，春来听了那几句话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可又能跟谁去诉说自己内心的苦衷？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走了以后春来对三尖子说：“我提议咱们两个给大家敬酒的时候，你就不应该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让大家听了以后都接受不了，不但敬酒进行不下去了还差点把人都气走了。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都是在百忙之中、为了咱们两个的事情来帮忙的，在这里已经忙活了一天的时间了，如果把人都气走了该怎么收场啊？你以后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场合和分寸，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能瞎说，不能像今天这样信口开河。”三尖子并不认错，她说：“我是怕他们喝多了以后找麻烦，才随便说了那么一句。”春来说：“刘大姐和这几个大哥都是有身份的人，我提前说的很明白，我来到东乌旗以后他们都是帮助过我的恩人，他们都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咱们帮忙的。又好不容易在这里聚在一起了、帮着咱们把事情忙活完了，咱们给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敬酒是完全应该的，你说出来的那些话大家听了以后都接受不了，差点把他们气走了，你就不应该说那些话。”三尖子又来了一句：“走了更好，都走了还省下酒了。”春来立刻责问她：“你这叫什么话？咱们两个结婚，刘大姐和几个大哥大嫂好心好意来帮忙，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他们能来帮忙吗？我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都是帮助过我的恩人，是我在东乌旗的朋友和依靠，在我的朋友和恩人面前你就不应该说那么难听的话。”三尖子说：“他们是你的朋友，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认识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早知道你们家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烂事，我就不嫁给你了。”春来质问她：“是不是你自己愿意嫁过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明明是你做的不对还胡搅蛮缠？并且还听不进人话去，你也太过分了。你嫌我们家乱七八糟的破烂事多，我们家不留你，你走吧！”三尖子并不服软，她说:“并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是你找车去把我接来的，你今天如果不找车去接我就不来了。你想让我走也可以，你怎么找车去接的我？再怎么找车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刚进门就受你的欺负受你的管教，我长到二十四五岁，还没有人敢这么教训过我，我受不了了。”她象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说完以后就趴在炕上呜呜的哭起来了。春来再也不理她了，把该收拾的东西一样样的都安排好了以后，让三尖子随便哭她的，春来抱上被子去了外间的后屋，靠在母亲身边一会就睡着了。早上起来还是不理她、做饭和母亲一块吃了以后，在母亲的炕上放好暖瓶和吃的东西就上班去了，在单位保养了一天汽车，中午在食堂吃了一顿饭，下午回家还是不理她，做饭和母亲吃了以后，要去革委会食堂送还借来的盘子和酒具时，三尖子挡在外屋门口不让出门了。并抢夺春来抱在怀里的纸箱，春来怎么解释她都不肯让步，春来怕打碎了纸箱子里的盘子和酒具就只好依着她了，想推迟到明天晚上去送也不误事。春来平常有愿意看书的习惯，有空闲时间就想看自己喜欢的书籍，看书的时候总是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所吸引，有好书看的时候总是爱不释手看的很入迷，并且想把那本书一气看完。既然三尖子不让出去了，春来就拿出一本书来在四十瓦的日光灯下，坐在方桌旁边的凳子上翻开那本书，一会的功夫就被书中的故事情节吸引到里边去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三尖子催促着上炕睡觉，春来不听她的想把那一长篇看完，她就卡的一下把灯拉灭了。春来过去把灯拉着以后对她说：“你困了先睡吧，我把这几篇看完以后再睡觉，看不完我心里不踏实，想睡也睡不着。”三尖子说：“开着灯我睡不着。”春来刚坐在凳子上她又把灯拉灭了，春来又去拉着刚回到凳子跟前她又拉灭了，反反复复的折腾了那么十几次。春来对她说：“你也太霸道了吧？你睡你的觉我看我的书，我妨碍你什么了？我要去送盘子和酒具你堵在门口不让我出去，我听了你的，想明天晚上去送也不耽误事，我想看会书怎么还得受到你的限制？”三尖子还是那句话：“开着灯我睡不着。”春来摸着黑找出家里的那把剪刀来，拉着灯以后就从开关那个地方把拉绳剪断了，她抓着的灯绳已经没有一点用了。这下子把三尖子气疯了，她从被窝里爬起来，穿着裤衩背心在炕上又蹦又跳又哭又叫的从炕头跳达到炕尾，又从炕尾跳达到炕头来回那么折腾。春来是个特别能沉住气的人，一阵心烦意乱后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并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想让她随便跳达随便折腾，看她还有什么本事？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春来不看她发疯的样子，继续看自己没有看够的那本书。等把那一长篇看完了以后感到有些困意了，炕上的三尖子不知在什么时候疯够了？还是跳达累了？没盖被子就那么躺在炕上睡着了。春来把她带来的那条被子给她盖上，把剪断的灯绳重新接好，把灯拉灭以后去了母亲住的后屋，躺在母亲的身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的早上了，是春来结婚的第三天，也是三尖子回门的日子。春来仍然不搭理她，做饭和母亲吃了以后就上班去了，中午提前回来了一会，母亲说：“三尖子不吃你做的饭她自己又做的，吃完饭以后没收拾碗筷就那么走了。”春来给母亲做饭吃了以后才去的刘大夫家，刘大夫请的客人在他家里已经坐满桌了早就喝上酒了，没有给春来留出坐的位置来，春来进屋以后站在酒桌旁边，刘大夫给在坐的客人做了介绍，客人中有个高个的年轻人，是一九六八年下乡来的北京知青，他在东乌旗医院是放射科的技术权威。他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两天前，去你们家送亲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我爱人，提出来让你找吉普车来接亲的、刁难你的那个人就是我爱人，她现在是医院的护士长外号叫野玫瑰花。我和我爱人在东乌旗给好多人家接过亲送过亲，在这方面还算有点小名气，今天喝酒的这个场合客人们早就来了，刘大夫表妹的新女婿已经来晚了，咱们在坐的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也不要按酒场上的规矩罚酒三杯了。现在我来提议：从我这里开始，我先和新女婿干了第一杯酒，然后你们再继续往下进行怎么样？”大家都同意他的提议。春来不懂酒场上的规矩，听了他不罚三杯酒的话还以为是好话，春来接过来倒酒的人给倒满的第一杯酒，那个大个子端着酒杯和春来的酒杯碰过以后，一口喝干了以后又坐在那里了。春来没有那么大口的喝过酒只喝了一半，喝酒的那些人都不让，并且说：“碰过杯的酒必须一口喝干，如果一口喝不干就是不尊重对方，就是破坏了酒场上的规矩。”并建议倒酒的人把春来的酒杯倒满，眼看着春来一口喝干了满杯酒以后那些人才算是满意了。倒酒的人又给春来倒满第二杯，酒桌上又站起来了第二个人，端着酒杯绕出来和春来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干以后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了，春来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就不能再犯了第二次了也就跟着喝干了。倒酒的人就在春来跟前又给倒上了第三杯，酒桌上又出来第三个人，和春来碰过杯以后一口喝干又回到座位上去了。十个人按顺序先后都和春来碰过一次杯，春来已经喝干了一瓶高度草原白酒了，倒酒的人又打开了第二瓶给春来倒满酒杯，那个北京知青又站起来说：“我们都是刘大夫和王大夫请来的客人，都是来陪着新女婿喝酒的，你没结婚以前是光棍一个人，现在已经结婚了是成双成对的人了，你跟大家碰一杯酒可不行，一杯酒只能代表一方，还有一方的酒没有碰杯，好事就要成双成对，你必须跟大家再碰一杯酒才行，大家说对不对？”他的话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和赞同，春来这才意识到那个北京知青使用的车轮战术，他们十个人在对付春来一个人。春来明知道要上当，在永远都不服输的倔犟脾气支配下，又接受了第二轮碰杯的车轮战，第二轮很快就结束了。春来喝干了第二瓶白酒以后认为该进行的应该完了，就想离开那个喝酒的场合了，那个北京知青离开他的座位，端着满杯酒来到春来跟前说：“听说刘大夫的妹妹找了一个好对象，人长得英俊潇洒并且非常孝敬老人，在东乌旗干活又很出名，还是东乌旗汽车培训班里的状元。今天虽然是初次接触，你给我的感觉果然不凡，不仅能干活酒量也非同一般啊，今天能够认识你我感到非常高兴，为了咱们的友谊，还是从我这里开始，咱哥俩再喝一杯友谊酒吧！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春来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又从第三瓶酒中喝了一杯，这时候喝到嘴里的高度草原白酒、已经没有辛辣和刺激的感觉了，酒桌上的那些人又开始了第三次车轮战，第三圈没有进行完春来就站立不稳了。春来进了屋站在那里连筷子也没摸过，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将近三瓶高度草原白酒，酒劲发作以后觉得天旋地转肚内像着了火一样，扶着墙去了外屋的后屋，躺在三尖子住过的那个小炕上了。躺下的时候还听到喝酒人在议论：“这个山东小伙子真够诚实的，一点滑头都不会耍，看样子是没有参加过喝酒的大场合，这个小伙子不仅能干活酒量也大得惊人，进屋以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站在那里没动地方连筷子也没有摸过，桌子上的菜也没吃上一口，一连喝了将近三瓶草原白酒才把他灌醉了……”春来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过了一段时间就被打架的声音吵醒了，很勉强的坐起来还是感到天旋地转，看到喝酒的那些人在外屋撕扯着已经打起来了，其中就有那个北京知青，那些人撕扯着到院子里去了。又听到喝酒的那间屋子里有哭叫声，春来从小炕上下来，感觉头重脚轻有些站立不稳，就扶着墙去了外屋，看到中午喝酒的那个场合已经杯盘狼藉，桌子倒在地上了菜盘子也打碎了。坐着喝酒的那些凳子也都东倒西歪的乱套了，王大夫披头散发的象疯了一样，站在两个木箱子跟前大声哭喊着，手里抓着一瓶打开盖的白酒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地上倒。刘大夫跪在脏地上磕头作揖跟她说好话，王大夫倒完那瓶酒把瓶子扔在地上，又从箱子上拿起一瓶开了盖的酒上了床，站在床上大声哭喊着往床上倒。刘大夫又在跪着的地方转了一下身子，对着站在床上的王大夫还是一个劲的磕头作揖说好话，三尖子带着两个孩子不知去什么地方了？春来去了以后也没有看到她和那两个孩子，春来的肚子里像着了火一样难受，并且干渴的特别厉害，自己还站立不稳也劝不了架，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喝了好多凉水，才觉得肚子里好受一些了。坚持着给母亲做饭吃了又把炉子添好煤，把里屋的门留了一点缝，头对着从门缝透过来的凉气感到舒服一些，然后就躺在炕上了睡着了。三尖子回来的很晚，她进屋以后就把门关严了，春来又下地开了一点门缝并对她说：“我今天去你三哥家喝醉了，躺在你住的那个小炕上睡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喝酒的那些人在外屋打架的时候才把我吵醒了，我回来喝了不少凉水，感到浑身发烧就留了点门缝，让透进来的凉风吹着感到好受一些，你到炕那边去睡觉吧，凉风吹不到那里去。”三尖子不听好言相劝，她又把门关上以后说了一句：“不把门关严了我睡不着觉。”等她上了炕以后，春来又下来开了一点门缝上炕刚刚躺下，她又从炕上下来把门关上，春来又下来开了一点门缝然后对她说：“你在炕那边睡觉凉风吹不到那里去，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到底是为了什么？”三尖子还是那句话，“不把门关严了我睡不着觉。”她又像昨天晚上拉灯一样和春来较上劲了，春来开一点门缝她就下来关上，她下去的次数多了嫌麻烦，关上门以后就靠着门躺在那里骨碌着大声哭起来了。回门穿的衣服外套也全是土了，春来问她：“我怎么着你了？你老时跟我过不去？你为点事也折腾，不为点事你还这么折腾？你到底想干什么？为这点小事值当的躺在地上又打滚？又哭又闹的这么折腾吗？”春来想拉她离开那个地方，她用两手的尖指甲在春来拉她的手背上恶狠狠的挠了几下子，手背上立刻出现了十几条血淋淋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春来从地上拿起一只鞋来，对着屋门上边的两块玻璃啪啪就是两下子，被打碎的门玻璃碎块噼里啪啦的掉在她身上了，她立刻惊叫着离开了那个地方，有两块玻璃的空间，足够春来因为喝酒多了全身燥热所需要的凉风了，不用再和她继续那么开门关门了。三尖子又被激怒了，上了炕以后又故技重演，又施展出了昨天晚上那个撒泼发疯的样子来了，在炕上又来回的跳达着，又哭又叫的折腾起来了。母亲在外间的后屋用木棍使劲敲打着屋门，大声的说：“儿子啊，我可不允许你和她一般见识，她是从小惯坏的脾气了，我可不允许你动手打她，我可知道你的厉害，你要是来了脾气可是够他受的。”母亲又对三尖子喊话：“你别闹腾了，都是我儿子的不对我儿子不好，我让他慢慢的改，这都深更半夜了，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军人，你继续这么闹腾下去这个院里的军人是不会让的，人家要是不让咱们在这里住了？让咱们搬家可怎么办？”春来听了母亲的话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用被子遮着脸不看她的丑行，回想结婚以后这几天晚上的经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三尖子折腾到什么时候睡的觉？春来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