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范飞白使完坏就带着秋雨坐车回府，一路上自顾自的想着顾泓懿那厮发现后会是什么表情，乐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秋雨靠着车身磕着瓜子，看着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后赶忙拿出帕子递过去，嘴里叨叨的泼冷水，“定是顾小侯爷发现了，在背后骂你。”
“让他骂，也就这点能耐了。”范飞白混不在意，“目的达到就行，我管他的。”
这些年秋雨看着自家公子只要碰上顾小侯爷定然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幼稚的像个孩子。
那顾泓懿这些年却越来越成熟稳重，虽没有实职却也是能在朝堂上说上一句的人，往来的也都是朝中大臣子弟，也就他家公子傻，做点坏自顾自的就能开心上许久。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去边塞啊，这雍都待着腻歪。”
秋雨是塞外长大的孩子，若不是当初范飞白身边没人做贴身婢女，她才不愿意跟着过来。
她称范与忠叔公，按辈分也算是范飞白的晚辈，可她不乐意叫他叔，好在范飞白也不在意。
如今这雍都好吃好喝的都吃了个遍，就整日想着回去，“不如你和叔公说说，换个人来接替我？”
“想的美，把我丢这你去自在？”范飞白翻着白眼看她随后忧愁道：“叔父这次带兵去沧州，到现在也没胜利的消息，也不懂今日家书几时能到？”
“叔公可是大将军，公子你还是多操心下自己的事情吧。”
秋雨与他一起长起来的，在外是主仆，在内却如兄妹，说起话来随意的很，“再过几月就是生辰，按照塞外的习俗，十六可就要成亲生子了。”
范家没有长辈在府上，唯一的老管家整日看管府内事物就已经很疲累了，根本管不住范飞白这只皮猴，自然也就不曾与他说过年龄婚嫁的事情。
秋雨知道的也不多，可这会说起来却像是个精通的，“等叔公战胜归来，到时候肯定要给你说媳妇。”
范飞白自己还没玩够，哪想这些事情，瞬间也不怎么期待范与忠的家书了。
马车行至府外，一驾马车从一旁疾驰而来，车夫吓了一跳赶忙勒住缰绳，还未呵斥出声，就见车上跳下来一人，小跑几步停在车边，喘着气叫了一声：“飞白，下车我与你有事说。”
范飞白一掀车帘，瞧见来人脸上带出点笑意来。
“杜清源？你寻我做什么？”
“下车跟我走，我有事求你帮忙。”杜清源很急，见人不动弹又上前几步，“好哥哥，快下来我可没时间耽搁。”
能让他着急的定不是小事情，范飞白探身下车，大量着他，“什么事啊这般着急？”
“路上与你说。”
杜清源拉着人就要上车，秋雨赶忙跟着跳下车来，轻轻的唤了声，“公子等我！”
范飞白脚步一顿，杜清源见他车上还有个面生的姑娘，突然想起顾泓懿对他的评价，心中把握更深几分。
“姑娘你别跟着，我与他有事说不方便带你。”
秋雨看向范飞白，等他发话。
“你回府去，杜侍郎家的也不怕他将我卖了，一会我就回来。”
杜清源见他们说话依依不舍，不由感同身受想起自己和婉儿的遭遇，连忙催着范飞白赶紧的。
秋雨不再多问，看着人上了车后才和车夫溜达着回府，在门口遇见看管人洒扫的管家李叔，蹦跳着跑过去。
“李叔，今晚吃什么？”
“公子呢？”李叔弯着腰，年岁大眼神不好，虚着眼睛看了一圈，“没跟你一起回来？”
“杜家小公子叫走了，说是一会就回来。”
“那是不回来吃饭了？”李叔和她一起往府内走，“可惜，今晚本想吃汤锅的。”
“我们自己个吃啊！”秋雨馋的不行，她特别怀念塞外的汤锅，“叔，你可别小气！”
李叔开怀一笑，道：“不小气不小气，你去叫范二来，我们自己个吃。”
……
杜家马车上，杜清源将事情与范飞白一说，见他情志不高，哀求着让他一定要帮自己这个忙。
“你朋友那么多，做什么非要我去？”范飞白不想牵扯这些事情，若不是在车上，这会肯定要掉头走人的。
“那些人婉儿都认识，我哪能找他们。”
顾泓懿与他说过其中厉害之后其实杜清源自己心里也没底，在他眼里婉儿确实是极好的姑娘，可事事总会有万一。
万一呢……
若是被那些人试出来婉儿对自己不是全然的真心，那以后自己岂不是要被取笑好久。
说到底，还是顾泓懿的话让他心里有了疙瘩。
“那我也不乐意。”范飞白晃着身子，这车里连个把玩的东西都没有，无聊的只能拿着自己的玉佩甩着玩。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杜清源连停顿都没有，立刻道：“七天后的那场春园会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
范飞白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想去？”
依然是顾泓懿说的。
可杜清源还记着对方的叮嘱，“那是朝中武将的竞技场，你可是范小将军，怎么可能不想去。”
说到这个范飞白就不高兴，连杜清源都知道的事情，可兵部那些人就愣是没一个人想起来送请帖给他，对外美其名曰怕场上刀剑无眼伤了他，可范飞白知道这些人就是看叔父范与忠不在没人把他当回事！
“你能有什么办法带我去？”范飞白还是不信这人有这本事，“万一你匡我我也拿你没办法。”
杜清源竖起三根手指，一脸正色，“若我有欺瞒之举，叫我以后遇不到一个真心爱悦之人！”
范飞白：“……”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杜清源先是带着人回了趟府邸，范飞白的名头在他父亲那并不受重视，不过现在范与忠在外征战，少不得要看在对方的面子上礼遇几分。
范飞白十分规矩的请安行礼随后说起要和杜清源出府喝酒的事情。
杜大人心中那几分薄面在看见范飞白一身浪荡的样子差点当面散个干净，奈何先前已经把态度摆出来，再后悔也不怎么合适。
只能叮嘱杜清源不要生事早些回来。
杜清源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傍晚，二人乘车出府，在半道上换了个十分华丽的马车，外表光亮华丽，内里茶具书案皆有，就连床帘都是上好的缎面缝制的。
范飞白不解，问道：“为何换车？”
杜清源也是一愣，随后才解释：“我那车怡红楼都认识，这车让她们看见你不也有面子么。”
范飞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惊讶为了个姑娘下这血本值不值。
“你整的这车花了不少钱吧？”
这车可不是他弄来的，杜清源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才摇着头不怎么确定的说了一句，“不怎么贵吧。”
范飞白：“？？？”
好在没多少时间很快就到了，杜清源看着整装待发眉眼经数风流的范飞白，有些迟疑的问：“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之前秋雨和自己说的话。
范飞白吊着眼梢，语气警惕的问：“你要做什么？”
杜清源笑了笑，“帮我试试婉儿，我这不是怕你力气下的太大……”
“你对自己很没信心啊清源，你不是很坚定的认为你的婉儿姑娘对你忠贞不二的吗？”
杜清源脸色一僵，那边范飞白已经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随后又扭头过来问了一句，“不管结果如何，春园会的事情你不许驴我。”
“那是一定。”杜清源拍着胸脯保证。
很快，范飞白拿着杜清源准备好的银子走进怡红楼，去寻他忠贞不二的婉儿姑娘。
在他进去不久，另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停到他身边，车夫跳下车对车内的杜清源轻声说完两句话后，将人请了过去。
杜清源掀开帘子，与坐在车内的顾泓懿对上目光。
“小侯爷。”他坐到对方身边，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
“瞧热闹。”
杜清源愣了一下，苦笑一声，“你也觉得婉儿对我不是真的？”
顾泓懿不语，只是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向二楼。
夜幕降临，怡红楼外红灯一片，整座楼都热闹了起来，即便离得有些远也能听到些许调笑的声响，不难想象其内是多么的热闹。
过了一会，顾泓懿收回视线，看着不定心的杜清源，语气很平淡的开口，“真情假意，总比被蒙骗在内来的好，若是这次你的婉儿姑娘并不真心，回府后好好听你爹的话，别再与这些姑娘纠缠。”
这会杜清源哪听得见这个，只关心范飞白能否失败。
对，不是成功是失败。
意料之外的，范飞白出来的挺快，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远远的杜清源就瞧见了，刚要掀开车帘叫他，就感觉身后的顾泓懿轻轻的说了声，“等一下。”
杜清源还疑惑为什么要等，下一刻，范飞白的身后跟着出来了一个传着纱裙的姑娘，她身型娇小，与人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脸，杏眼圆圆的看着对方，满眼真情。
是婉儿。
她见了范飞白，还将人亲自送到了门口。
杜清源恍惚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眼前的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身后，顾泓懿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像是揶揄的语调，“看来，我们没选错人，范公子确实非常适合。”
直到范飞白往马车边走，车内的两个人才看清，范飞白的脸颊上印着两瓣红艳艳的唇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艳福不浅。”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杜清源觉得这次，说话的人语气像是冷淡不少。
范飞白上车后没看到杜清源的人，刚要问车夫，就听车外传来说话声，他掀开帘子一瞧，杜清源幽怨的面孔直逼眼帘，而最让他在意的却是他身后因为面容有些模糊的人。
“你怎么在这？”
几乎是瞬间，范飞白就认出对方是谁来。
顾泓懿往前一些，气质温雅的开口道：“自然是想来看看范公子是如何莺燕环绕的。”
他盯着对方脸庞上的唇膏，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浊气，“想是你舍不得，挂着香膏红唇走在路上也不觉得难堪。”
范飞白疑惑的伸手一抹，指尖沾了红。
“范飞白，婉儿亲你了？”
哀怨又凄凉的声音响起，是被冷落在一旁杜清源，他盯着已经糊成一团的唇印险些哭出声来，“明明说只钟爱我一人的，怎可这般负我！”
范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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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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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