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奕回来了,沈澜清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碍事,于是主动告辞。
“神医,簌雪姑娘,我先回去了。”
簌雪笑着跟他挥挥手:“好的,好好休息。”
“好的。”沈澜清冲她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开了。
晚上,吃完了晚餐,她跟姜奕在院子里赏月。
又是十五,月亮圆润,宛若玉盘,洒下银光。
簌雪手撑在石桌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忽然叹气道:“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她很想去边关看爹爹。
但是又怕自己给爹爹添麻烦。
她幽幽叹气,眉眼之间,带着浓重的哀愁。
姜奕看着她眉间的结,很想要给她伸手抚平,但是最后只会笨拙的说:“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簌雪点点头,仍旧有些怏怏不乐,不过在外头坐了一会,心情其实好很多了。
没多久,她就回房歇息了。
簌雪刚刚熄下灯睡觉不到一个时辰,就听到外面窗户有声响,月上梢头,黑暗之中,她借着月光,依惜看到有人正在往房里用一根管子吹烟雾进来。
簌雪察觉不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过了一会,就见到有一黑衣人从窗户翻了进来,手中提着剑。
凌厉的剑在夜色之下,寒色森森,带着几分恐怖的感觉。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到床上的少女闭着双眸,似乎正在沉睡的样子,他可惜了一下如花似玉的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他神色冰冷,举剑对着她就砍了过去。
却没料到,床上的人这时候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纤细的腿抬了起来,一脚踢在了那人手中的剑上,那人被力一震,往后退了一步。
他蒙着面的表情,也跟着一震。
他压根没想到,点的迷烟对这个丫头没有用处,
更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有武功。
但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若是当真没有完成任务,恐怕自家主子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手中的剑,更加凌厉的刺了过去。
簌雪翻身起来,避开了他的剑,而后,脚一抬,对着他的腹部就踢了过去,这人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簌雪的那纤细却有力气的手肘就撞到了他的眼睛。
男人只觉得眼睛一痛,不能视物,似乎有血从眼睛里流出来。
这时候,脚下被一绊
他便倒在了地上。
簌雪抢了他手中的剑,剑尖直指他:“说吧,谁派你来的?”
然而此人却不说受何人指使,只用一种认栽的眼神看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房间中忽然出现了东西相撞的声音,想到武功并没有多高得哥哥,簌雪一个激灵,看到地上的人趁她松懈要跑,她扯下旁边的帘子,把他绑在柱子上以后,就去旁边的房间。
就见到旁边的房间里,椅子柜子都翻了,姜奕正在四处躲避,他躲在桌子后面,就在他手中银针准备飞出去的时候。
门一下子被踹开,簌雪进来了,一脚踹在了黑衣人的背上。
姜奕把银针收了回去,往后一躲,躲开了那人挥过来的剑尖。
簌雪飞奔过去,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腰上,而后,三两下就把人制住了。
此人武功实在是太差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来刺杀他们。
把两人五花大绑以后,簌雪把飞到嘴角的乱发拨开,看向旁边的姜奕,问道:“哥哥,现在怎么办?”
簌雪有些摸不准是要把沈家的人吵醒,还是等天明再解决。
姜奕垂眸,道:“自然是现在解决。”
两人把黑衣人带到了沈家大堂前。
沈家其他人纷纷闻声起来。
簌雪把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丢在屋子中央,两人坐在地上,鼻青脸肿,一眼眼睛流血,眼前模糊,一人鼻子流血,嘴角青肿。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门口,簌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方才下手,似乎太重了
沈覆听到动静,匆匆披衣过来,见到堂中二人,目光凌厉问道:“怎么回事?”
簌雪往地上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黑衣人一脚踹了过去,对着沈覆扬了扬下巴,道:“沈老爷,你们沈家,还真的是够危险的,前有次子被下毒,后有我们治病救人的,被刺杀,看来府中是有人想要害你小儿子啊。”
沈覆瞪了过去,眼底带着摄人的寒芒,
男人却把脸撇翻一旁,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呵,想要我们供出我们家大人,怎么可能?”
沈覆也不跟他们废话,道:“上刑。”
沈家有一套自己的私刑,但是因为过于残酷,因此让女眷避让。
簌雪说:“用这么残酷得刑罚不太好吧?”
沈覆道:“既是犯人,审讯时自然是要百般手段,姑娘不要小瞧这些东西的硬骨头,若是姑娘不想看到,就先出去吧。”
簌雪知道,大牢里边审讯犯人手段也是异常的残酷,但是她总觉得,这样子容易屈打成招,但是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回避了。
很快,那人在严厉酷刑下,供人了。
“是……是徐……徐,家的人……”
“徐敬风那个老匹夫,这是看不得我儿活!!”
沈覆当即就让人把今天护送她们过来的那两个人五花大绑的押过来。
二人在沈府中自然没得到什么好招待,晚饭没吃饱,在门外的亭子中,睡得昏昏欲睡,突然被绑过来,两人都有点懵。
沈覆居高临下看着二人,甚至威严的道:“快说!徐敬风派你们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二人都懵懵的说:“我们老爷只是让我们看着这位公子罢了。”
“他是我们小姐未来的夫婿。”
“还不说实话!来人,用刑!”
簌雪拦在他们面前,道:“沈老爷,一切还没有查清楚,莫要妄下定论。”
沈覆怒气冲冲道:“什么还没有定论,就是他们姓徐的,不想我沈家好过。”
簌雪道:“万一有什么误会呢?”
沈覆眉色凌厉的看着她,压根瞧不起她这个小丫头片子,道:“怎么可能!”
姜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旁边的茶座,慢悠悠的喝着茶,道:“沈老爷……”
少年倚在茶桌旁,面容极为漂亮,一身黑衣,让他看起来亦正亦邪,自带非同凡人的气质。
只不过,他确实太年轻,年轻的,不曾忌惮他。
沈覆问道:“小神医有什么指教?”
门房这时候来报。
“老爷,徐老爷过来了。”
沈覆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冷笑道:“正好,我也要去找他呢。”
而后,也顾不得姜奕要说怎么,急匆匆的出去了。
簌雪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姜奕,道:“哥哥,我们也去看看。”
姜奕道:“喝口茶再去。”
等喝完茶,他这才慢悠悠的出去,簌雪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样子,歪了歪脑袋,问道:“哥哥,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啊?”
姜奕看了一眼也跟着急匆匆往门口去的沈家大公子,道:“大概猜到一点。”
“谁啊!”
“先出去看看吧。”
沈覆才到门口,徐敬风已经声若洪钟,怒气冲冲的咆哮道:“姓沈的,我女儿呢?”
沈覆冷笑道:“姓徐的,你女儿我可不知道在哪里,倒是你,我说你怎么那么大方放人进来呢,原来是为了把人杀了,想要我儿子死吧?”
“姓沈的,你少血口喷人,你沈家的事情,关我屁事,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我女儿给交出来,我就把你沈家给请了。”徐敬风一脸愤怒,显然女儿丢了这件事情,他着急得不得了。
“好大的口气,你倒是说说,我沈家怎么你女儿了?”沈覆一点都不受他恐吓。
“牛背山那群强盗!!我就不信跟你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徐敬风大声道。
沈覆闻言,当即冷笑,面上愠怒:“呵,他们抓走你女儿关我沈覆什么事,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们啊!!”
“再说了,我还怀疑你跟牛背山那群强盗有瓜葛呢。”
徐敬风瞪大双瞳,快要指到他的鼻子:“姓沈的,你敢作敢当吗?”
“我自然敢作敢当,倒是你,别敢做不敢当。”沈覆的腰背挺直着,道。
……
两人争执不下,吵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时,一名穿着灰衣的仆从手中拿着一封信,交给了徐敬风。
“老爷,神龙寨的信。”
信中言:欲救你女儿,需得拿上三十万两白银,取时再行通知。
徐敬风手都在抖。
“三十万两……”
“沈覆,你好样的!”徐敬风咬牙切齿的。
看着沈覆眼底有些冷色。
夜风吹着沈覆的衣袖,他幸灾乐祸,好笑说道:“这是强盗要你的钱,又不是给我的,徐敬风,你莫要再血口喷。”
说着,他突然愠怒起来:“我对你一忍再忍,都是看在当年的兄弟情义之上,不然,此时你连站在我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个,徐敬风很是不屑:“若是可以,我宁愿当年与你不曾结拜。”
说完,他拿着信,拂袖而去。
毕竟当过多年的兄弟,沈覆听着这话,心底有些说不出的郁结。垂眸良久,他声音沉沉:“散了吧,此仇,日后我必然会报。”
而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姜奕忽然出声:“沈老爷,这到底是沈家内讧呢?还是徐家对付,您心底有数,我希望您能够把事情解决清楚,不然你这小儿子,我不好救啊。”
沈覆看了过去,就看到少年拿了一片叶子把玩着,他的身影半隐在黑暗里,一双漆黑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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