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先护送这位公子下山吧。”这对少男少女一看就是气度不凡,少年姿容出色,少女容貌若仙子,身上衣着都是绸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等贵人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帮助他们,众人都感激涕零。
“对对对!老方,你们来两个,帮着一起送公子下山!我们善后!!”
在山洞里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壮丁们,此时一个个都开始神采奕奕,碎手捡起山中趁手的武器,石头,棍子,个个脸上带着威武不屈,为首的男子簌雪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簌雪唇动了动,看着后背还在流着血的哥哥,咬了咬唇,道:“好。”
山中的汉子都是有经验的,他们很快就弄了两个木头过来,绑成担架,就抬着姜奕往山下去了。
中途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追兵,只能把姜奕放在旁边,先把追兵给杀了,然后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路到了山下。
令簌雪没想到的是,山下竟然有一辆马车,看起来像是什么贵人的。
大家都警惕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帘子掀开,露出了里边少年干净的脸。
竟然是沈澜清。
沈澜清有些局促得说:“郡主……我爹他们的人,正在四处寻找你们的下落。”
旁边两个汉子当即就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少女,竟然是什么郡主吗?
虽然他们学字不多,但是平日里也听过不少路人的奇闻广谈,知道所谓的郡主,是王爷的女儿……
毕竟是自己救过的人,簌雪对于姜奕,还是好感的,他的父亲谋反,不代表他也坏。
簌雪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道:“那我们走吧。”
最危险的的地方,说不定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扶着那姜奕上了马车。
看到她上了马车,那两个汉子目光有些担忧的问道:“郡主,你们……”
簌雪说:“没关系,他是我们的朋友,可以的。”
两名汉子目光带着忧虑,但是看到簌雪那么信任他,他们也没说什么了。
姜奕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宅子里,宅子离锦城有些距离,里边应该都是沈澜清的人,看到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异色,
一个个目不斜视。
簌雪看到周围的人,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流过,感觉她好像不应该跟他来这里,但是眼下,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刚才一路走,确实一路有人在找他们,若不是这是沈澜清自己的马车,恐怕还得有人上前去盘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这样吧。
沈澜清经过姜奕的救治,如今身子已经大好,面上也没有苍白之色,跟寻常人比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很快就安排了大夫来给姜奕就诊,大夫检查完以后,叹了一口气,给他开了一些喝的药,又给他包扎好伤口以后,道:“这个公子的伤……实在是太重了。”
簌雪面露忧色,道:“那哥哥什么时候醒?”
大夫摸了摸他的白胡子,摇摇头:“这个时候不好说,如今能不能捡回来一条命,都不可知。”
“什么意思?”
大夫道:“看看晚些时候,这个公子的情况的,估计半夜的时候会发起热来,若是能够熬过去,自然是最好,若是熬不过去……”
簌雪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还好沈澜清及时扶住了他。
簌雪勉强一笑,退开来,表情感激的道:“多谢沈二公子。”
沈澜清低头,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又流起血的小腿,道:“簌雪姑娘还是让大夫看一下你的腿吧。”
他没有叫她郡主,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怎么。
不过簌雪并不在意这些,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她反而觉得自在很多。
簌雪于是让大夫看她的脚。
大夫看过以后,郑重叮嘱,让她不要再撕裂伤口不然的话,说不定她的脚,会废了,簌雪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心里实际上在叹气。
毕竟她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多久,毕竟,谁也不知道,沈覆的人,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在这里。
不过也不知道沈澜清用了什么法子,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竟然也无人发现他们在这里。
姜奕熬过了大夫说的生死关,但却始终没有醒,簌雪无事可做,于是每日就守在旁边,偶尔叹气问他什么时候醒,偶尔拿着一本书在旁边看着,并且给他念。
有时候念着念着,就会看到沈澜清从门口走进来,簌雪于是跟他交谈几句,问问外边的情况。
外面仍旧很乱。
沈覆已经打到了徐家的门前。
徐敬风带着剑出来迎敌,身上也穿上了他父亲当初穿来迎敌的盔甲,玄红的盔甲在鲜血的浇灌之下,铮亮无比。
他做好了跟昔日的兄弟生死决斗的准备了但是,沈覆却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看着徐敬风,语重心长的说:“敬风啊……你以为我真的是来决一死战的?不,我不是来做这些的。”
夜色如墨,徐敬风看着对面一副“我是来为你好”的沈覆,觉得恶心透顶:“呵,沈覆,别想着我能够跟你同流合污。”
沈覆哈哈大笑:“同流合污??”
“徐敬风,你真的以为,隶王进城,徐家就能封官进爵吧,哈哈哈,隶王一旦占领蜀地,沈家,徐家,百年的基业,只会付之一炬,你真的,想要徐家多年来的一切,全部毁在你手中吗?”
“徐敬风,合作吧,你我兄弟合作,不仅这蜀地,说不定连这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徐敬风的鼻孔扩大,剧烈的吸着气。
沈覆看他动摇,当即收了剑,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就先走了的,想好了,给我回复。”
沈覆走后,徐敬风回到了房中,一夜一日没有进食,天黑时,他把管家喊了进来,让他给沈覆送信。
然而管家刚出门,就被徐问仪给拦住了,女子一身紫色衣裙,亭亭玉立,纤细高挑,她伸手,目光冷静的跟管家说:“信给我。”
管家迟疑的说道:“小姐,老爷说了,不可以……”
“给我!”徐问仪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
管家对上大小姐冰冷的目光,斑驳的手指,慢慢的弯曲下来,他把信递了过去。
一炷香后,徐敬风在屋里边焦虑的踱来踱去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
就见到徐问仪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对着自己雪白的细颈,跪了下去。
“爹,你若是想要跟沈家合作,就从女儿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徐敬风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来阻止他,看到她竟然把匕首放在脖子上,徐敬风有些惊慌的问道:“问仪,你做什么?”
徐问仪目光坚毅的问道:“爹你才是,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最崇敬隶王吗?如今隶王的军队来了,你为什么反而要与沈家合作呢?”
徐敬风道:“你以为爹想吗?但是王爷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到时候,我们徐家又怎么可以独善其身呢?”
“所以这就是爹爹跑去跟沈家合作的原因?”
徐问仪手中的脖子不曾离开过脖子分毫,徐敬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眼底都是痛心:“你以为爹爹想要这样吗,可徐家,百年的基业,不可以毁在爹爹的手里。”
徐问仪说:“我不知道什么百年基业,我只知道,沈家的人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爹爹你若是与他们同流合污,徐家就会彻底毁了,你我也无法活命,与其到时候一无所有,背负满身骂名,女儿还不如现在死了。”
徐敬风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的女儿竟然不允许自自己这样做,他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死了他可怎么办啊,他痛苦的踱着步,实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
这天晚上,徐敬风的饭菜里边不知不觉的被下了药,接着,整个徐家,很快就被徐问仪的人控制住,她到了祠堂,给徐家的祖先上了一炷香,而后,效仿她的祖奶奶,穿上盔甲,出去跟沈家的人战斗,并且,吩咐自己的人,对守城之人,进行袭击,而后,打开了城门。
从牛背山下来那一战,让她彻底明白,她其实,可以不做什么柔弱女子。
也不需要男人来护着,她就是她自己,她就是她,徐问仪。
唯一让徐问仪没想到的是,城门打开时,本来应该在京城打仗的隶王竟然出现在这里,他进城第一件事,就是问郡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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