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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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不赶，距离午饭饭点，还有一个时辰，加上有糙米和野菜垫底，齐小树不用太着急，有足够的时间。
齐小树先进河边的小树林，砍了根趁手的木棍，把一端削得十分尖锐，而后找了个水较浅的地方，脱掉鞋袜，高高扎起裤腿，下河。
他一边举起加工过的木棍，一边仔细认真地扫过河面，很明显，他准备叉鱼。
清水河如其名，清澈见底，鱼虾的踪影，无处可藏，加上齐小树有叉鱼经验，看到大鱼，立刻找到角度，用力一叉。
顿时，水花四溅，溅了一身，估计回家又要换衣服，好在拎起木棍，沉甸甸的，是一条四指宽的大鱼。
齐小树面上一喜，立刻上岸，取下大鱼，放进背篓，继续下河。
时间充足，河中的鱼又多，他准备多叉几条，腌制或者做成鱼干，明天甚至以后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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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祁淮横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脑袋挂在床沿，无聊透顶得开始数原主的腿毛。
听到屋外传来动静，以为是小猫回家，立刻坐了起来，一扭过头，看到的人却是祁富裕。
祁淮脸上笑意一顿，立马消失，调整了下坐姿，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腿踩在床面，手肘撑在膝盖，手心拖着下巴，姿态懒散，神情轻漫。
祁富裕丝毫不在意祁淮的态度，苍老的脸上堆着笑，因为笑得太厉害，牵动新鲜的淤青，忍不住地轻“嘶”了声。
祁淮原本不想搭理祁富裕，但是想到牙刷和新床掌握在他手中，而且支线任务的线索也需要他提供，还是不紧不慢地问了句：“二伯这是被人打了吗？”
祁富裕坐在床前的小凳，闻言，忙道：“没有没有，二伯怎么可能被人打。”
祁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额头和颧骨的淤青，漫不经心道：“那是摔的？”
祁富裕望着祁淮的脸，愣了两秒，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也，不是。”
迎着祁淮似笑非笑的目光，祁富裕低下头，垂下眸，小声道：“是和你二伯母发生了点，争执。”
说完，顿了下，抬起头，看了祁淮一眼，又低下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祁淮挑了下眉，笑问：“因为我？”
祁富裕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会，叹道：“我和你二伯母的事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戒掉赌瘾，重新做人。”
祁淮又问：“二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祁富裕抬起头，冲祁淮笑道：“傻孩子，我是你的二伯，当然要对你好。”
顿了下，又道：“二伯一直对你寄予厚望。”
“是吗？”祁淮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因为二伯觉得，对我有愧，所以才会一直补偿。”
祁富裕脸上表情慌乱了下，不自然地笑道：“淮儿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祁淮勾了勾唇，语气随意：“没有为什么，直觉。”
祁富裕愣了下，难以置信道：“直，直觉？”
祁淮笑道：“是啊，直觉，二伯不相信吗？”
祁富裕笑得有点勉强，道：“还好。”
祁淮盯着祁富裕的眼，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二伯身为猎户，会很相信直觉这种东西。”
顿了下，补了句：“或者说，称其为警惕。”
这话一出，祁富裕连勉强的笑都不能维持，扯了扯唇，故作轻松道：“淮儿，你这些话，有点调侃二伯，二伯哪里算正儿八经的猎户，只不过是跟在大哥身后打了几年下手，现在能打几只山雀，算不上猎户，更没有所谓的警惕。”
话音刚落，祁淮突然问：“你把钥匙放在哪里？家里？”
话题转得太快，祁富裕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啊？什么钥……”
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立刻闭嘴，一脸警惕地看着祁淮，不说话。
祁淮不避不闪地与他对视，面上带笑。
祁富裕表情和语气都认真了几分：“淮儿，二伯知道，你怨二伯，甚至恨二伯，不管你信不信，二伯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以后的你会明白。”
祁淮没有理会这些话，只问：“钥匙在哪？”
祁富裕见祁淮听不进，面露了分难过和无奈，叹道：“钥匙被我放在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你绝对找不到。”
祁淮轻嗤：“二伯这么自信？”
“那个地方，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祁富裕自信地笑道，“说不定我死，都没有人发现。”
祁淮看了祁富裕两秒，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行吧。”
说完，倒在床上，用力地，破旧的床板立刻发出“嘎吱吱吖”的响声。
祁淮问：“新床什么时候能送来？”
祁富裕想了想，道：“我下午就去找木匠，估计最多四五天。”
祁淮道：“快点，这破床睡得我腰酸背痛。”
祁淮的态度不好，甚至很差，但是祁富裕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点讨好地安慰：“好好好，二伯一定尽快，你再忍耐两天。”
祁淮懒洋洋地轻“嗯”了声，又懒洋洋地瞥祁富裕一眼，问：“对了，你来干什么？”
祁富裕立刻从怀里摸出一把牙刷，双手递给祁淮，笑道：“我来给你送牙刷。”
祁淮看了眼，原本想问，怎么只有一把，话到嘴边，又变成：“好丑。”
说是牙刷，其实就是一根木棍，一端绑了一戳兔毛，不仅难看，而且简陋，有种刷两下，就会掉一嘴兔毛的感觉。
被毫不客气毫不遮掩地嫌弃，祁富裕面露了分难堪，双手往后缩了缩，讪笑着解释：“时间有点赶，所以做得有点糙，有空，二伯有空，一定仔细认真地给淮儿做一个漂亮的。”
“不用，就这个。”祁淮抬手接过，拿在手中把玩，轻笑了下，“换来换去太麻烦。”
只有一把牙刷，就有足够的借口，和小猫共用一把，像碗和木勺那样。
祁淮想象了下，顿时心情无比美妙，这样的小日子，跟夫妻有什么区别？
没有任何区别！
祁淮正美滋滋地幻想，祁富裕道：“不麻烦不麻烦，一把牙刷而已，二伯忙得过来，淮儿不必为二伯考虑这么多。”
祁淮：“……”
不是，到底谁在为你一个糟老头子考虑？
祁淮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道：“好了，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我要休息了。”
祁富裕还想说什么，但是祁淮已经背过身，只好闭上嘴，默默地起身，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最后紧紧地合上破门。
“吱吖”声刚刚响起，祁淮立刻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屋顶，看了两秒，道：“小七，买一根麻醉针。”
这一回，小七没有多问，立刻道：“好的，祁先生，马上为您购买。”
过了两秒。
小七道：“祁先生，麻醉针已经为您放进仓库，请您注意查收。”
祁淮没有动，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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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树背着四条大鱼回到家，虽然有点沉和累，但是想到之后几天他和祁淮都有荤腥，心情十分不错，面上带着笑意。
走到篱笆前，一抬手，发现篱笆被打开，面上笑意一顿，立刻变成慌乱和害怕，立刻推开篱笆，立刻走向祁淮的房间。
刚走两步，看到祁富裕从房间出来，松了口气，想到祁淮无比讨厌祁富裕，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祁淮现在怎么样？
心情是不是很糟？
不等齐小树细想，祁富裕转过身看到他，立刻皱起眉头，语气很不好：“永铭，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齐小树有点不喜祁富裕这个态度，但是想到自己的支线任务还要靠他才能完成，自己和祁淮的生活也要靠他救济，压下那点不爽，立刻上前，故作恭敬和害怕道：“二伯，怎，怎么了？”
齐小树这个态度，令祁富裕满意地抬了抬下巴，面上浮现一抹笑意，很快压下，轻咳了声，板着脸，质问：“我问你，我给你的迷|药，你有按时按量放到淮儿的饭菜中吗？”
齐小树愣了下，忙道：“有，不仅按时按量，还是不是加量。”
祁富裕眼睛一瞪，怒道：“你胆敢对我撒谎？我刚刚进房间，淮儿明明醒着！”
齐小树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急道：“没有，我没有撒谎，二伯，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哪里有那个胆子敢骗您。”
祁富裕看着齐小树害怕得恨不得缩成一团，直接躲进洞里的可怜模样，笑了起来，不屑地轻哼：“我谅你也没有那个狗胆敢来骗我。”
“没有，肯定没有。”齐小树忙道，顿了下，苦着一张小脸，“说来也奇怪，迷|药的效果好像越来越差，一开始是一上午，到现在，半上午都够呛。”
说完，小心翼翼地试探：“二伯，您是不是被骗，买到了加药？”
祁富裕又眼睛一瞪，怒道：“胡说八道！医馆那些人怎么敢骗我？！再说，我又不是像你这样的蠢货，那么轻易就被人哄骗！”
齐小树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见此，祁富裕表情缓和了点，不屑地轻嗤：“淮儿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迷|药吃得太多，没有一开始那么有效果，连这都不知道，果真是蠢货一个！”
齐小树讪笑，没有说话。
“胆小的蠢货！”祁富裕一边骂道，一边翻了个白眼，越过齐小树，准备离开，看到他背上装得满满当当的背篓，又停了下来，仰起脖子，看了两眼，“背篓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一股鱼味？”
“我刚挖的野菜，很嫩很新鲜，”齐小树道，“二伯要拿一些回家吗？”
说着，作势要脱下背篓。
闻言，祁富裕一脸嫌弃地摆手，道：“谁要你的野菜。”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小树站在原地，看着祁富裕走出小院，脸上的讪笑立刻消失，快步上前，紧紧地合上篱笆，把背篓放进厨房，直奔祁淮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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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淮自然听到屋外的声音，一直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细听，可惜隔得实在是太远，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直到声音完全消失，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祁淮知道，这一回，是他的小猫。
破门刚刚被小猫推开，祁淮立刻张开双臂，欢喜地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祁淮这副模样，齐小树的脚步顿了下，身上的疲惫，心上的慌乱和害怕，一齐消散，变成莫名的满足，不自觉地浅笑，没有多想地小跑上前。
与此同时，张开双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