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十岁的周野独自坐在林家别墅的宽大的书桌前，指间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烟。

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面前摊开一本皮质笔记本，页角因常年翻阅微微卷曲。林卿十八岁的字迹工整得一丝不苟：

「2012年9月17日，体育仓库。目标出现预期中的恐惧反应。助听器损坏时机完美。」

「‘可以听得清吗’问句首次使用，效果显著。」

指尖抚过这行字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林卿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神脆弱：“我做噩梦了，小野。”他赤脚走过来，熟练地钻进周野怀里，“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的。”

“我怎么会离开你。”周野放下笔记本，环住他单薄的肩膀，“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不要走！”林卿激动地抓住周野的衣领，“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爱我！”

周野凝视着林卿眼中熟悉的疯狂，叹息一声，将脸埋进林卿颈侧：

“我永远不会离开。林卿，这辈子，下辈子，我都愿意做你的狗。”

林卿笑了。

那笑容艳丽而满足，与笔记里记载的、每次得逞时的表情分毫不差。

周野抱着他走回卧室，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他想，也许从十八岁那个午后开始，他们就注定要这样相互纠缠、相互折磨。

他甘愿做林卿最完美的作品。

因为那人眼中每次一闪而过的占有欲，比任何情话都令他着迷。

等林卿服了安眠药睡去，周野回到书房，继续翻阅那本厚重的笔记。纸页在指尖沙沙作响：

「2012年12月3日，持续一周的疏远让目标出现戒断反应。今早在走廊相遇时，他眼眶红了。」

「2013年8月12日，天台戏码成功。目标主动发来‘我不怕’。」

「2014年6月10日，项圈被接受了。」

周野闭上眼，体育馆闷热的空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2012年深秋，霉斑在墙壁上蔓延成地图。十九岁的周野蜷在体操垫上，左耳助听器被王腾踩在脚下。鞋底碾过塑料外壳的脆响，混着污言秽语在残缺的听力里扭曲变形。

“聋子还戴这玩意？”

“反正你也听不见自己怎么哭的吧？”

寂静如潮水涌来。他数着结束的时间，像数父亲酗酒时的拳头。直到铁门发出锈蚀的呻吟，有人逆光走了进来。

穿校服的少年目光掠过施暴者，精准落在他溃烂红肿的耳廓。

那人弯腰拾起助听器，纯白手帕拂去灰尘。蹲下身时，雪松气息混着阳光的味道将他包裹。

“别怕，我把他们赶走了。”林卿将恢复工作的助听器戴回他耳畔，“可以听得清吗？”

“咔哒。”一声微响，如同命运的齿轮被拨动。

世界重新喧嚣。周野抬头，看见对方漏出一个糅杂了温柔和安抚的笑容。

“可以听得清吗？周野。”

周野的十九岁与一生，都被林卿这简单的六个字，稳稳地锚定了。

而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温柔救赎的每一帧，都是精心计算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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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林卿开始有意无意的保护周野

午后的图书馆阳光斜照，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周野正抱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毫无头绪地研读着。突然一个书包“砰”地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个高年级男生大大咧咧地坐下，完全无视了他放在旁边占位的几本书。

周野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听不清对方会不会回应，更怕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突兀、怪异。他伸出手，想轻轻碰一下对方的胳膊示意，那男生却猛地抬头，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嫌恶像刀一样刺过来。

周野的手僵在半空，一种熟悉冰冷的无助感开始蔓延。就在他准备默默收回手，抱着自己的书离开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安静角落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地。

“这个位置，有人了。”

是林卿。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甚至没有看那个男生，目光只是落在周野那几本被无视的书上。

那高年级男生显然认得林卿，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讪讪，嘴里嘟囔了什么，迅速抓起书包离开了，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周野看着林卿，心脏开始砰砰直跳，他小声怯懦道，“谢谢...”

林卿这才将目光转向周野，依旧是那副平静温和的样子。

“这里光线不错。”林卿看了一眼窗边的位置，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周野耳中那些细微的、恼人的背景噪音，“我先走了。”

林卿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坐下，只是像完成了一个随手之举，便转身离开了。

周野看着林卿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好久，才慢慢抱紧了自己的书。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林卿带来的、清冽又安心的雪松气息。

“...林卿。”周野小声重复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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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周野通常只是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他不擅长任何球类运动，也害怕在集体活动中因为听不清指令而出丑。

王腾和那几个总跟他混在一起的人，抱着足球不怀好意地朝他走来。

“喂，聋子，过来守门！”

周野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知道这不是邀请，而是另一场捉弄的开始。

“他今天帮我整理笔记，没空。”

林卿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他刚从跑道上下来，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气息却依旧平稳。他走到周野身边，甚至没有多看王腾他们一眼，只是随手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周野。

“走吧，快下课了。”

王腾几人僵在原地，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悻悻地抱着球走了。

周野握着那瓶带着林卿掌心余温的矿泉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谢谢你，林卿。”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林卿挺拔的背影上，他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

周野看着那个背影，心里某个冰冷的地方，似乎在一点点融化，被一种酸涩又温暖的陌生情绪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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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偶遇”开始频繁发生。

在周野抱着沉重的作业本，差点在楼梯口被人撞散时，林卿会恰好出现，顺手帮他扶住最上面那摇摇欲坠的一摞。

在周野因为听不清体育老师的口令而动作迟缓，引来几声窃笑时，林卿会从跑道边经过，目光淡淡扫过，那些笑声便会莫名地低下去，直至消失。

他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总是出现在周野最窘迫、最无助的时刻，用一种看似随意却极其有效的方式，将他从困境中打捞出来。

每一次，他都只是点到即止，从不过多停留，也从不索要感谢。他的保护细致入微，却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这种若即若离，反而让周野更加心绪不宁，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道清隽的身影。

终于，在一次林卿帮他解围了两个故意用他听不清的语速和他“开玩笑”的同学之后，看着林卿再次准备转身离开，周野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上前一步，拉住了林卿的衣袖。

但真正触及那熨帖的校服时，他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

林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周野的脸涨得通红，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跳声，他抬起头，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林、林卿……我……以后如果……如果还有麻烦……我……我可以找你吗？”

问完这句话，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贪心的、阴沟里的老鼠，

短暂的沉默，却让周野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叹息，又像是笑意的气音。

“可以。”

周野猛地抬头。

林卿温和的看着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快得让周野以为是错觉。

“以后遇到麻烦，任何麻烦，”林卿的声音格外清晰，“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句话，清晰地传入周野的耳中。不是敷衍，不是客套，是一个确切的应允。

“真的？”

“真的。”

那一刻，周野感觉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林卿那句“可以”在耳边反复回响。一种混杂着巨大惊喜、难以置信和卑微感激的情绪洪流，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看着林卿转身离去的背影，这一次，那道身影没有消失在人海，而是连同那句承诺，一起铸成了他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和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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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响起的瞬间，周野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把摊开的练习册抓出了褶皱。窗外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教学楼屋顶，走廊里传来王腾和他那帮混混跟班在走廊喧闹的笑声，像钝刀子一样割着周野的神经。

周野知道自己很窝囊，周继业醉酒后会踹他的房门，骂他是废物、累赘。在学校，周野连抬头看人都需要勇气。

可林卿不一样，他是全校最耀眼的人，成绩好、家境优渥、身边永远围绕着很多人。每次林卿穿越人群向自己走来时，周野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周野低头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把每本书的边角都仔细对齐，铅笔盒开了又关。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谈笑声渐渐远去。当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时，周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

林卿还坐在窗边，余晖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正低头写着什么。

周野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课桌旁。助听器里传来自己过于响亮的心跳声，响的让周野怀疑它会突然失灵。

“林卿……”周野声音小得像是蚊蚋。

“怎么了，小野？”林卿抬起头，眼睛微微弯起：“抱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希望不会显得太冒昧。”

周野呼吸一滞，整个人愣在原地。

“小野”——这声呼唤太过亲昵温柔。

他恍惚想起，很多年前，母亲还未逃离那个肮脏暴力的家时，也曾这样温柔地唤过他。这个亲昵的称呼是他短暂童年里唯一的暖色，随母亲一同消失后，便再无人问津。

“可以的。”周野低声嗫喏，“可以的，林卿。”

“今天……今天能不能……”周野结结巴巴地说着，“能不能一起回家？就今天……”

说完周野就后悔了。这样冒昧的请求，林卿一定会觉得麻烦吧？或许他早就约了别人，或许他根本不住这个方向——

校园只是大环境，不会有特别多的校园生活描述，所以想看都市地位反转的宝宝稍稍忍耐[化了]

初恋剧情必须得有，否则小狗没法黑化[狗头叼玫瑰]

第一章有点玛丽苏，介意的可以跳看[菜狗]

小野：卿哥给的巧克力，这种香浓的程度，直达你的上颚。有些甜品，它的甜只是在你的舌苔上，但它的奶香是让你整个口腔包括你的鼻腔，都是弥漫着那种很香浓的味道。我是觉得大家女孩子真的可以囤一些好的甜品在冰箱里面，有时深更半夜突然想吃一口就可以取出来品尝一口

林卿：……恶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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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可以听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