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同学间发生的趣事，陆鸣一点不为所动，始终执着于完成自己恶毒炮灰的使命。朝老大努了努嘴，示意他朝那边看。

江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个将校服穿得冷峻又英挺的男生，锋利的五官不带表情，下颌线凌厉像刀削，寒潭般的眸子看着窗外，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正是顾清远。

在他周围仿佛有一个似冰天雪地般的世界，令其他人不管做什么，都绕着他，打闹的同学经过他时也不自觉降低音量。

“什、什么？”看着这般景象，还没干坏事，江璃就瞳孔一缩，开始害怕，故作镇定地问。

“老大，你不觉得顾清远最近日子过得太爽了吗？”陆鸣想想就嫉妒的面目全非，酸得像吃了十个柠檬，凭什么啊？他顾清远有什么，老师和陆爸对他都喜欢的不行。

“不觉得。”江璃低着头，声若蚊蝇，作为一个恶毒炮灰，他知道不应该，但自己就是胆子小，懦弱鬼。

“觉得！”998狂点头表示强烈赞同，恨不得从江璃脑子里钻出跳到陆鸣的脑子里去。

“嗯？”老大声音太小，陆鸣什么也没听到，发出一个单音节，目光也从望着顾清远回头看着老大。

“觉得。”此时的江璃乖觉地就像一只兔子，小鸡啄米一样肯定陆鸣的话。

看到和陆鸣头碰头嘀嘀咕咕、乖乖的宿主，想到他前后不一的回答，998忍不住从江璃大脑里跑了出来在陆鸣耳边说：“他骗你的。”哪怕陆鸣什么也听不到。

这是江璃第二次见到998的本体，上次是在现代世界，一个巴掌大、会发光的小机器人，背后长着一对透明的小翅膀。

对于998的告密，陆鸣一无所觉，他对老大的认同表示深得朕心，继续和同一个队伍的老大商量着让顾清远不好过的办法。

说着说着贼老鼠一样两眼放光，江璃在一旁捧场，像一个捧哏，时不时说：“这个好吗？那个不错。顾清远一定会向我们投降的。”

和宿主已经相处一段时日，了解他本性的系统，知道江璃根本做不到，在陆鸣脸前飞得上蹿下跳，“你说的他都不敢做，醒醒吧，鸣子。”

可惜，此时的陆鸣已经被江璃崇拜的眼神迷晕了，沉浸在自己不久后会狠狠惩治顾清远的想象中，嘿嘿傻乐。

无能狂怒的系统，大叫几声，“他骗你的。”又气嘟嘟，扭着小翅膀钻回江璃的大脑。

看着系统无奈又没办法的样子，江璃大大的桃花眼弯了弯，红润的唇瓣也勾着，端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美人图。

滔滔不绝讲着自己想法的陆鸣，停下来问问老大的意见，“老大，你觉得怎么样？”

“唔，我、我觉得挺好。”突然被cue的江璃回神，忙收起嘴角的笑，摆出一副对顾清远也很讨厌的做作表情，好像顾清远欺负过他似的。

“行，那就这么做。大课间做.操的时候，老大你去把他的英语卷子撕掉，正好下节课是英语，英语老师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谁的面子也不给，让英语老师罚他。”

“啊？我撕掉吗？”江璃害怕得羽睫轻颤，粉嘟嘟的嘴唇也张开了些。

“不行吗？”

顶着陆鸣老大就应该冲锋陷阵的怀疑眼神，江璃把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行。”

“那咱这样，一会大课间做.操的时候，咱们偷偷上来，我在门口望风，老大你进去把顾清远卷子找出来撕了。没人会发现的。”想到顾清远会被“灭绝师太”惩罚，陆鸣的脸上又得意又猥琐。

江璃胆战心惊地上了两节课，时不时用余光偷偷看一眼顾清远，计算一会撕卷子的可行性。

主角一如既往地冷漠，对所有人、所有物平等地漠视，上课时想听了就记一记，不想听就看着窗外，因为他成绩特别好，有望冲省状元，所以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了好几次之后，顾清远哪怕想不注意也难了，所以在江璃再次朝自己偷偷看过来时，他抬起头，直直望过去，幽幽寒潭般的眸子泛着冷光，神色晦暗不明，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一股难言的压迫感直逼江璃。

他看到顾清远的目光后，吓得差点哭出来，水润润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潮湿的雾气，贝齿咬住唇瓣，清凌凌的无助可怜，悄悄低头当乌龟。

下课后，江璃和陆鸣随着人流走到操场，又偷偷趁人不注意，溜下来。

两人鬼鬼祟祟爬到四楼，到教室门口时，陆鸣侧着身子一探，教室里没人，大家都去做.操了，顾清远腿伤着，不用去，估计上洗手间了。

“老大，你去吧，我在这等你。”陆鸣扬了扬下巴，示意江璃进去。

收到信号的江璃，硬着头皮走到顾清远的桌前，蹲下身开始在桌兜里翻找英语试卷。

高三学生，因为课业压力大，所以试卷、书本很多，江璃找起来很费劲，他看一本放后面的桌子上一本。

因为担心顾清远一会来了，抓到他和陆鸣，所以手忙脚乱地，急得他鼻尖都沁出汗滴，脸上浮起阵阵红云。

“老大，你快点啊，顾清远快回来了。”陆鸣一边低头看表，一边催促。

江璃在一堆试卷和书本里不断翻看，“不要催。”他埋头认真翻找，一点都没察觉门口的陆鸣好一会没说话了，被路过的老师叫走搬东西去了。

终于，江璃找到了，抬头惊喜地望着门口，“鸣子，我找……”话音戛然而已，望着门口的顾清远，他身体轻颤了下，心“砰砰”跳了两下。

“你找到什么了？”顾清远眼尾上挑，流露出不解。因为腿伤，走得很慢，从门口到座位，像一个受伤的猎人缓缓朝猎物逼近一样，一步步极具压迫感。

江璃吓得身体虚软，一步也走不动，脸色煞白，只能呆呆地看着主角朝自己靠近，他的动作在江璃的瞳孔中一点一点被放大。

主角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已经被吓傻的猎物跟前，抽走他手中的试卷，垂眸一看，“我的英语试卷？”扬了扬眉峰，深眸直盯着江璃。

说着，俯下身不断压近他，江璃的后背已经紧紧地贴着墙壁，根本躲不掉，他被顾清远困在他和墙壁之间的狭小一隅。

“说，想干什么？”冷沉的声音响起，顾清远瞳眸眯着，上下打量着江璃，好似在在看哪好下手。

江璃一边看着顾清远阴翳的眸子，一边感受着教室墙壁的冰冷，漂亮的桃花眼藏着湿意，抿了抿唇，声音细细小小，“看看你写作业了没，帮你写。”

命运的齿轮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转回到他身上。

听到这的998，内心像跑了十八个老婆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