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蓝眼睛：好，我马上过去等你。

带着咸味的微风轻轻拂过，悄悄撩拨起方泞的额发。

他按黑了手机屏幕，转过身靠在栏杆上。

这消息如小石子扔在水面上，在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有点小期待。

方泞平复了心情环视了一下甲板，入口的电梯是感应式，没有宾客登船早已停止运行。

两个安保懒懒的守在一旁正在聊天。

方泞打算直接从登船的电梯下去。

才走了几步，垂眼便看到拱门外的安检处几个人有些眼熟。那是一路从白鹭公馆跟到这里的几个保镖。

就这样走了，父亲肯定会知道，就算可以顺利离开，说不定还会让人跟着。

方泞眼底忽而闪过一丝嫌恶。

此路不通。

他顿了顿转过身，除了宾客出入口，应该还有其他通道。

方泞绕过一层入口，到船侧面。

转弯就看到角落几个男子围在一起，看衣着好像是刚刚在甲板上喝酒吹风的几个人。

方泞转身准备离开，可噪音直往他耳朵里钻。

“陪我们玩玩嘛。”

“长得一般还敢挑剔我们？”

“你也不问问我爸是谁。”

看来是入不了名利场，在外面找到无辜的猎物了。

方泞转身走近了几步。

几个男子围着一个白裙子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十**岁，裙子款式简单非常朴素，和声色场格格不入。

看上去也不像是员工。

“我不去。”女孩低着头，双颊微红，眼眸中含着泪。

“不识抬举。”为首的男子手中酒瓶滑落，咕噜噜地滚到一边，里面的啤酒漏了一地。

“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女孩身体有些颤抖，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报警？”男子轻浮说道，“警察管不了这条船上的事。”

其他两个人跟着起哄，男子抓住女孩的手腕，企图抢过手机。

自助台无限流供应的啤酒是高级货，瓶子的质量也绝佳。

在地上滚了一路连个裂缝都没有，方泞弯腰捡起啤酒瓶，手感不错，很有分量。

他其实并不想做什么英雄。

只不过今天晚上心情起起落落有些烦躁。

又或是这西装在夏天穿太闷了。

如果是一个人就直接击倒，人多了还是有个顺手的武器比较好。

方泞掂了掂手中的啤酒瓶，弯弯嘴角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敢管闲……”男子转头，话到嘴边又吞进去了。

另外两个人则退到一边。

“是……方少爷啊……”男子脸上谄媚，却掩不住目光中的下流。

他酒醒了大半，封家的联姻对象肯定是只能看不能碰，刚才他就在甲板那头‘欣赏’了半天。

出门小门小户的他会场进去自找没趣，只能带着两个小弟在甲板上喝酒。

喝多了啤酒刚刚准备去洗手间，拐个弯就遇到个小美女，衣着朴素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豪家的，这就欺负上了。

还没等方泞的酒瓶招呼上去，三人就借口有事灰溜溜地跑了。

“谢谢……”女孩怯生生看了方泞一眼，连忙低下头，满脸通红。

白色西装，举手投足之间流出一股高贵，还有那让人移不开的美貌，多看一眼感觉都是亵渎。

眼前的白西装方泞好像白马王子一样，帅气登场，可惜自己既不是公主也不是灰姑娘。

“没事。”方泞顺手把酒瓶正放到角落里，“碰到这种人记得大声叫安保。”

甲板上没有看到垃圾桶，放在地上保洁的阿姨应该一会能看到。

“等等。”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方泞，女孩连忙说道，“你的衣服……”

衣服？

方泞一脸迷惑。

顺着女孩的目光，他抬抬手，忽然发现袖子底部沾上了淡淡的黄色。

刚刚啤酒瓶倒过来的时候，流出的液体沾到了衣袖上。如果是黑西装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可惜是白色，黄色的污渍格外刺眼。

“我有纸巾。”女孩从一个巴掌大小的包里拿出一片湿纸巾，双手奉上。

方泞接过纸巾细细擦了擦。

不知是什么面料，淡黄污渍感觉已经渗透进去，越擦面积越大。

还是算了吧。

方泞把湿纸巾揉成一团。

其实他并不在意袖子上的污渍，只是这身白西装过于是太打眼。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妈妈是后勤的，那边有干净衣服可以换。”

方泞不好拒绝，如果能换身衣服是最好，低调一点，毕竟这身白西装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方泞跟着女孩走到了甲板最后面，一层的侧面方向。

在一扇小门前，她轻轻扣了扣门。

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穿戴整整齐齐，微胖的身材，穿着外面同款服务生制服。

“小莲你去哪了？”女人见面责备道，“不是说过不要随便出去吗？你再这样不听话，下次不带你来了。”

“妈妈……对不起……”女孩一把扑倒母亲怀里，两人开始母女之间的交流。

方泞微怔，母女相逢固然感动，但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他还心心念念着去和蓝眼睛小辙汇合。

中年女人给方泞客客气气地道谢，甲板骚动大也认出方泞。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是这里的后勤，衣服的话，只有员工用品，但是您放心，都是全新的。”

方泞的视线越过小莲妈看到里面的房间是一个小仓库。

里面堆积着各种衣物。

在货架上分门别类，码得非常整齐。

“您请进，请问穿什么尺码？”小莲妈引着方泞在仓库转了一圈。

“大概L吧。”方泞想了想，正好能把这套西装换下，又说道：“麻烦一起拿长裤。”

“稍等。”小莲妈麻利地爬上架子，取出几个塑料包装袋。

热情地拆开包装，手法娴熟，完全没有破坏包装玻璃纸。

几套衣裤，有长袖短袖，颜色各异。

方泞挑了挑，选中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一条黑西裤。

“您来这里换吧。”

小莲妈推开侧边一扇小门，里面还有个小房间，是仓库后期员的值班室。

在狭小的房间内，头上的中央空调通气口嗡嗡地响着。

架子上放着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一些看不清的零碎物品堆积在一起，收拾得很干净。

一张一米五的床非常简单，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盆巴掌大小的多肉，墙上还挂着几套换洗衣服。

床边有一个小小的圆型窗户虽然能看到外面的海景，但并不能打开。

看得出小莲母女二人在这里生活了不长的时间。

房间又小又闷，所以小莲才会忍不住跑到甲板上透气，遇到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富二代。

方泞随手将新衣物扔在靠椅上。

灵活地解开西服扣子。

转个身才发现，门后镶着一面宽度不足十厘米的竖条镜。

封母和封启明极要面子，封家采购的衣服都是品牌。

但新衣服还有浆，有些硬。

方泞轻轻揉了揉，也顾不上皱便直接换上。

“您穿什么都好看。”

看着走出来的方泞，小莲妈眉眼弯弯忍不住夸赞道，语气里并没有奉承的意思。

方泞早已习惯赞美，他手里拿着换下来的白西装，心里充满了嫌恶，想找个地方直接扔掉。

“这套西装要帮忙干洗吗？”小莲妈又问道，她接过方泞手中的白西装，触摸面料就能知道是高级货。

这艘游轮算不上特别大，但设施齐全，洗衣房都有配置。

不过这么高级的衣服，不知道要不要送到更高级的专业干洗店。

方泞淡笑：“不用了，扔……”

扔掉的话，说不定会被人捡到，毕竟这白西装是定制品，自己又穿过。

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拿去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以前在学校，方泞时不时会莫名丢失一些东西，比如换下来的衣服，使用过的毛巾，丢弃的运动鞋什么的。

后来发现有人专门收集他的东西，更恶心的是还有人把他的物品放到网上贩卖。

美其名曰：原味。

害他恶心了好一阵子。

方泞改口道：“请明天帮我打包送回方家的酒店。”

小莲妈点点头，麻利地将西装用专用袋子套好，贴上标签小心挂到后面的衣架上。

外面传来敲门声。

方泞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隐在衣架后面。

小莲妈随口应了一声，对小莲使了个眼神。

“来了。”小莲把打开门。

只见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车织物站在门口，人并没有进来。

“阿姨，这些是一层那边换下的，经理说不要了，直接推到货梯口去等回收。”服务生说道，“我那边还在忙，你记得赶快去啊，回收车还在等着。”

“好的，你放门口吧。”小莲妈连忙迎过去，“我马上送过去。”

虽然说是后勤管仓库的，但是清洁，收纳杂物，更换床单被套，清理厨房堆积的油污等等，忙碌的时候各种勤杂都得做。

推车里五颜六色的织物堆积地很高，散发出各种不可名状的味道。

小莲站在一边，乖巧道：“妈妈我来帮忙。”

方泞的关注点全在‘货梯’两字上。

不走登船入口，就能避开守在下面的保镖。

方泞笑了笑，说道：“我有个事想麻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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