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女娲补天3000年后,云层的碎片掉落凡间,灭天大劫将于3000年后的某年某月某日降落凡间。
此时是星耀国的乙亥年九月初五。
3000年后的人间一片祥和,闹哄哄的云云镇市集叫卖声不觉于耳。
唯独今日镇里的一家大酒楼—芙芙楼歇业停店,甚是让人奇怪。
“啪啦……”
随着青瓷茶盏落地的声音,芙芙楼二楼的争吵终于停了。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姑娘,她着着艳红色的利索衣裳,头戴素色的一根发簪,只见她抵着额头,眉头紧皱,哼笑出声,带着无人可以抗拒的威严,说道,“怎么不吵了,接着吵啊!”
左位的一位大肚子的富商,大口喝了口茶,抿着唇笑了笑,“哎呀,小栖啊,你年纪小不知道,二伯和婶婶都是为了你啊,你看着酒楼本来就不太行啊,而且你女儿家家的迟早也是要嫁人啊。”
“你二叔说的对啊,你看你父母给你留下这个酒楼也是希望你能带着它越来越好不是,这线下人家富贵坊愿意收购这不是挺好的吗?要是我那苦命的大哥大嫂在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胡来的。”说罢女人拿出袖中的紫色手绢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站在旁边的女人儿子悉心地安慰母亲,转眼又抬起头带着嫌恶,“表姐,你非要将家里闹得这么鸡犬不宁吗?再怎么说他们可都是你的长辈啊!”
只见坐上那女子轻蔑地笑了笑,“可真会演戏啊!这些年来你们吃的喝的哪一分不是我辛苦赚的。”
“云栖,你还有没有大小,我大哥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当初就不该收养你,你个白眼狼。”说罢座位上的二叔愤怒地走到云栖身前,肥胖的身躯将好好的阳光遮了个完全,直到掌风要甩到云栖面前。
云栖抬眼瞧了瞧,一动不动地面色平静地说道,“二叔,你确定吗?”
直到阳光再次出现,肥胖的身躯逐渐挪开,阳光照亮了云栖的半边脸,云栖揉了揉眉头,只觉得筋疲力尽,一群怂货,倚老卖老。
“我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云栖缓缓站立,踱步到三婶面前,拿起那紫色的手绢,仔细地,目光沉静地一点一点从额头顺着面部线条轻柔地拂过三婶面颊,直到身下的人微微颤抖,云栖轻笑,“三婶呢,您年事已高啊,想着架空我来着,想把这位子留给您身后的这位好儿子啊,可惜啊,可惜……”
云溪站直身子拍了拍手掌,转身看向二叔,“二叔你呢,妻管严,哦,对了,你巷子里的小情儿没跟你闹吧!”
“所以呢,你们的愿望都落空了,便想着拿我开开刀,捞笔大的。”
“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大哥大嫂的产业还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栖的手慢慢收紧,身躯也忍不住颤抖,眼眶猩红地看着这一大家子,好算计啊!
“二哥,我们走!”三婶拿起手绢便要走,却在这时一道暗器削去她耳边鬓发,手中的手绢也落了地,直直的地瘫倒在座椅上,大口地喘着气。
“娘,娘,你没事吧!”三婶的儿子赶紧抓着三婶的手帮着顺气。
就连面前的二叔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云栖转身看着这样一出好戏,心中嗤笑,到底啊还是他们是一家人啊!
只见她走过座位,神气地坐在主位上,声音低沉道,“现在可以聊聊了吗?我最亲的二叔、三婶以及表弟。”
“都是你搞的鬼,我跟你拼了。”表弟快步上前,中途却被柱子射出的绳索困住了手脚,“啊”的一声,满眼愤怒地被困在了柱子上。
三婶见此情形,一下子腿脚酸软地从椅子上滑下,身体微微靠着椅子,痛哭,“求求你放了他吧!”
“我没想做什么的!”云栖摆弄着手中的菩提手串,看着光影打在手串上莹润的光,笑了笑。
“我有些累了呢?小娟你来说吧。”云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丫头。
那丫头是从小跟在云栖身边的,凌厉惯了,大方的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爷夫人去世时家里陷入了危机,那时候二爷和三娘都在袖手旁观,是我家小姐去找县令家的小姐签字画押才拿回的钱救了酒楼,这些年,小姐待两位不薄,每年都会给各家远超于你们应得的分红。”
“我家小姐这次的诉求也很简单,酒楼绝不可能卖,芙芙楼的名声也不会因为你们毁于一旦,把这份协议签了。从此以后芙芙楼的经营与二位无关,小姐也从此与二位无关,股份兑换的银两也会在二位签字后的半月内送往二位的府邸。”小娟走到内阁拿了纸张和笔墨,摆在双方的桌子上。
小娟退回原位。
云栖略带威压的眼神扫过庭前的三人,“签了吧,不然今日谁也别想走。”
三婶抹了抹眼泪,颤抖的拿起笔签了字画了押。
二叔也恶狠狠地盯着云栖,眼中的不忿似乎都要溢出来,却还是乖乖地画押。
云栖按下袖口的按钮,表弟也从墙柱上被放了下来,踉跄着扶着自己的母亲,死死地盯着云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三人灰败地挪步房门,屋门刚打开了个小缝,便听到,“二叔、三婶你们老了,好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多好,千万不要想着报复哦,毕竟我可知道你们不少“荣耀”,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族中子嗣想想,他们可都还要在在云云镇生活呢!我呢,孤家寡人一个,可没那么多在乎的!”
房门大开,传来三人的下楼声,云栖呼了口气,身子一下子塌了下来,金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将面颊晒得微微发热,耳边听着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轻声说,“成了。”
小娟一下子跪倒在地,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声音嘶哑道,“是,小姐,成了,我们成了!”
云栖恍然回神,滚烫的眼泪流过面颊,他轻轻地抹了抹,“小娟,我想吃湘云纪的果子,想吃桃花酥还有凤梨酥,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云栖露出一个畅然的笑,看着眼中的一切,心中升起了一种陌然的欢喜,连带着笑容也比平时要明媚了些。
小娟应了声好,便脚步轻快地走出去买东西,她心里高兴,为她的小姐高兴。
云栖走出房门看着二楼楼梯,摸了摸额角上一块不显眼的淡淡疤痕,想起八岁那年二叔的烟灰落在额间,看着桌椅,似乎又想起,三婶教唆一群小孩叫她“野孩子”。
如今一切都如云烟般消散,云栖走进房间拿起扫帚,开始扫起了地。
心里想着,扫晦气,扫小人。
默念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今日店里不营业。”
云栖抬起头便看见,阳光下的阴影中站了一个高高大大的人。面容虽看不清,但到是身材姣好,给人的感觉也很清淡淑雅。
“姑娘,我好晕,”男子伸手拂了拂额头,见云栖走来,便顺势往云栖的方向一倒。
云栖连忙上前接住这人,这才看清了他,这男子半披着发,仅用一个松枝银簪挽着头发,身上有股不浓不淡的药香,眼下有颗妖异的红痣,倒是与他的气质不符极了。
云栖拍了拍他的胳膊,“仁兄,兄台你快醒醒。”
怀中的人毫无动静,云栖心想烦死了干脆扔出去好了,但是她又打量了男子几眼,这身华服可不便宜,醒了还能给不少医药费,而且她今天心情好,就当是这小子运气好。
云栖心中多番思量,扶起男子,便将男子一把公主抱起,步子稳健地向二楼走去,不曾注意到怀中人微眯的眼角和淡淡的坏笑。
云栖踢开客卧的门将男子扔到床上,又粗暴地将男子从卧爬着的姿势变成仰躺着,手指搭在男子的手腕处把脉,心下有了判断应该就是简单的中暑,放下心来便转身关上门出去端水了。
待屋门关紧,床上的男子缓缓睁眼打量着这个房间,眯着眼笑了笑,“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呢!还真是个好人呢。看来计划会顺利的多。你会同意的吧。”
他的眉头紧了紧,接着揉了揉自己的肩头,酸胀得到了缓解,“简直粗鲁。”
脚步声再次传来,永安继续装晕,直到冰凉的方巾搭在自己的额头,微微转醒,“咳咳,”他的面部咳得泛红,有气无力地说着,“谢谢姑娘照顾我。”
他想最知道如何魅惑人心,装无辜扮可怜,靠着这张尚可的皮相,放松敌人的警惕,像一条于暗夜中潜伏的毒蛇。
他以为她会和以往那些人一样,对他心生怜爱,降低警惕。
“不用谢,又不是免费的。按市场价给就行。”
永安有一瞬间的愣神,握了握拳头,接着便靠着胳膊撑起身子,往身边人靠了靠,“可是姑娘,我没带钱。”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云栖耳边,带来阵阵酥麻,云栖将永安推了推,不成想一下子将永安推了个远,永安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
云栖在旁有些手足无措,想上手,却又怕唐突了对方,她没见过这么柔弱的男人,推一下就咳成这样,简直碰也碰不得。
她面上装的冷酷,“公子先缓一缓,安心住下,要是没钱就打工还债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云栖说完便脚底抹油麻利地退出了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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