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时非

电竞房

一起玩之前,顾锦还以为季敛是个拖后腿的,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他轻描淡写带飞,连着被带飞好几局,冷昳秾丽的眉眼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郁闷。

“你不是这几年都在部队待着么。”怎么还这么会打游戏。

“拜托,炽傀这游戏十年前就出了,我那时候也还是个学生,像这种风靡全网的竞技游戏没少玩。”

“别说还正好赶上叛逆期,翘课翻墙去网吧通宵那都是常态。”

“更别说炽傀这游戏,简直就是我们这一代的青春回忆录!”

季敛一边用鼠标划视野瞄准一边按键移动攻击,又丝滑击杀一人,操作行云流水,“再说了,在部队又不是全年全封闭,休假没事做的时候,也会偶尔打两把打发一下时间,况且,这种局不是有手就行么。”

游刃有余的终结掉最后一个人,游戏再一次宣告胜利,进入结算页面,季敛卸下耳机,扭了两下脖子然后开始活动手腕。

他语气带了一丝遗憾地侃侃而谈,“要不是我们家老爷子当年觉得我打游戏不务正业,非要送我去部队戒网,哥们我如今高低也得是个职业选手……”

顾锦听他有感而发的说了一大堆,没怎么表态。

过了一会儿,被顾锦冷漠打击到的季敛也终于是止了话头,言语充斥控诉,“——不是,小少爷,我带你赢这么多把,你好歹理理我啊。”

旁边顾锦看完结算数据,面无表情的退出了游戏,还是没搭理他。

怎么感觉像是生气了?难道是自己哪惹到他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季敛不得已,仔细回想了会儿刚刚打游戏时的情形,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破天荒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因为在游戏里总被击杀生气了吧?”

游戏里他一直在乱杀,但顾锦好像一直在被对面击杀。

炽傀是一个7V7的竞技游戏,每方是两个输出位两个辅助位一个刺客位一个战士位和一个坦克位。

因为同为输出位的季敛太强,另一个输出位的顾锦就不可避免的成了突破口,总是遭遇针对性围杀。

虽然总是赢但没丝毫游戏体验的顾锦皮笑肉不笑的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本少爷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这破游戏打的,真是烦透了。

“这样啊,”季敛看破不说破,耸了耸肩转移话题,“下午顾爷爷叫我去陪他钓鱼,顺便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

顾锦一向对钓鱼不感兴趣,顾老爷子知道所以没抱希望,只叫了季敛。

“不去。”

几天时间匆匆而过,顾锦和季敛凭借着儿时的稀薄交情,和这几天经常一起打游戏的情分也算是相熟了不少。

季敛除了第一次和顾锦组队时只顾着自己,之后再叫人一起玩时都格外贴心,又是围着顾锦打,又是让人头。

于是,告别顾老爷子时,季敛也跟着顾锦离开了顾家祖宅。

出于各种原因,顾锦身边没什么朋友,顾老爷子见季敛和顾锦玩的还算不错,便把人安排到了顾锦身边。

季老爷子让季敛来A市的本意也是想借着顾老爷子的关系,给季敛安排个位置,让年轻人磨练磨练。

之前顾家不是没往顾锦身边安排助理保镖,不过都遭到了顾锦的排斥和抗拒。

经过多次协调后,只能安排人在暗地里保护顾锦的安全,和顾锦保持着一个默契的距离。

一个即便顾锦察觉到他们存在,也不会过分反感的距离。

但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万一如果遇到突发事件,这个距离,他们不一定可以及时做出举措。

哪怕顾锦自身武力值不容小觑,但未必不会有不可预料之事发生,尤其还是身处站的很高的顾家。

权势高威名高,危险更与之俱来。

顾锦清楚顾老爷子让人跟着他的用意,也懒得拒绝,带着人回到顾家给安排了个房间。

晚上顾瑜回来看到家里多出来的季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去到书房后,又让手下人更为仔细查了一遍季敛的底细。

即便顾老爷子安排人肯定经历过重重考察。

正值秋浓

西山区枫岭顶,算是只对有钱人开放的一个风景区。

枫岭顶没有开通行车道,除了一条隐在山间石阶小路,往返和观景都是搭乘景区直升机,门票含全程机票一千七。

如果你不搭乘景区直升机自己走小路,同样需要支付一千七的门票。

或许可以换种说法,枫岭顶的经营模式和售票方式,本身就是为了筛选消费者。

枫岭顶是枫岭最高处,一览众山小,可以俯瞰一整个枫湖和连绵不绝的红枫林。

景致绝美,空气清新,烧烤郊游观景的圣地。

枫岭顶的一个古雅中式庭院里,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围了一圈,石桌上四个在搓麻将,剩下两个坐在树底下双排。

不多久,庭院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啊啊啊啊又又又又输了,我都说了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还非拉着我打!”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赢了的人那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真不是他们想欺负人,实在是自时非一上桌,那牌来的简直就顺的要命,像是时少爷自带了什么磁场。

一般来说,像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奇特现象,都是保佑人好运连连,而时非时少爷的就稀罕了,次次保佑对家顺风顺水。

太神了。

“害,时少吃个橘子消消火,”贺深随手拿起手边放着的橘子,抛了一个给对面的时少,“时少你看啊,你不打游戏和他们两个玩不到一块,自己一个人玩多无聊啊,看着孤孤单单怪可怜的,这不我们四个刚好凑一桌打发打发时间嘛!”

时非了无生趣的趴在桌上,他是真的要碎了,哪有人打一下午输一下午的,“你们还是把我打发了吧,明明此时此刻的我才最可怜——”

时少幽幽的目光平等扫过桌上的另外三人,“你们感受到我如履薄冰的忧郁了吗?”

同桌的其他人对上时少爷那幽怨无比的一双眸,莫名有喜感,安慰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口,想笑但是又感觉太不厚道,于是忍了又忍,“噗哈哈哈哈哈哈……”

刚踏进院门的张琦也被笑声感染,没几步就走了过来,说话语调都欢快了不少,好奇道:“一个个高兴什么呢,大老远就能听见你们在这乐。”

树底下打游戏的两个人听到动静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投入战斗。

其中一个边打游戏边戏谑开口:“诶呦我张少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到了,您要是再来晚点儿估计连散场都赶不上了——”

张琦找了个地方坐着,“你这话说的,就上次不小心鸽了你一回,你生气都快两个星期了,还没消啊。”

那人打游戏没理他。

“这不,新仇旧恨,又鸽人家半回。”时非慢悠悠走到张琦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张琦也不说话了。

时非:“听说顾锦也来枫岭顶了?”

“你从哪听说的。”张琦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

“今天上午的时候听几个不认识的路人说了几嘴,说是逛枫林的时候看见了。”

因着张氏和顾氏这段时间的合作关系,最近这几天,不少想搭上顾氏这条线的都来找他打探消息。

身为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忽然间被各行业领事人追着阿谀奉承,身边朋友也拐弯抹角的讨好他,想找他打探消息,甚至以前压根没正眼看过他的几个权二代,再见面时,脸上也挂了虚伪的笑。

一开始张琦还感觉挺新鲜,但时间一长只觉得烦不胜烦。

先不说关于自家企业张氏,都是他爸和他姐在掌权打理,他只是大致了解,左右他对公司的事不感兴趣,自然乐的清闲。

更别说有关顾氏的事,张琦是真不知道不了解,他姐觉得他不靠谱一点也没和他多说,而他爸和他姐更是统一战线。

张琦又问:“你打听顾锦干什么。”

“我吃他的颜,”时非直白道:“锦少长在我审美上,我想设计定做几套服饰送给他,不过需要他的同意和他的一些想法。”

“当然了,我更想请他成为我的灵感源泉也就是我的模特,为他作一幅画,不过感觉不可能就是了。”一提到这个,时非语气就充满了遗憾。

时非是张琦小时候的邻居,属于是朋友但不是很熟的那一挡。

时非其人,从小就展现出了极高的艺术天分,就是性格比较怪。

时而自由热烈又奔放,对一切都充满了热情向往,在世界各地到处寻找灵感创造出自己最最得意的作品。

他吹过西伯利亚的风,看过圣托里尼的日落,渡过拉普兰德漆黑漫长的"卡莫斯"北极之夜,到过云雾常年缭绕超脱尘世的古老山巅 “失落之城”……

时而忧郁孤僻又颓丧,拉上窗帘关上灯放着音乐,一个宅在家,不说话也不让任何人打扰,好像世界上所有事物都索然无味,让他生不出一丝兴趣。

后来又因为眼光太高而没衣服穿,时非出国去学了一年服装设计,然后自己给自己做衣服穿。

穿出去后,他的审美品位招到不少人喜欢,问过知道是他自己做的后,一个个又是托关系又是砸钱的找他定制。

久而久之,时非就这么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高定服饰设计师。

“我不知道。”清楚了时非不是来打探顾氏集团消息的,张琦松了一口气,实话实说。

张琦只是偶然间见过顾锦一面,说过几句话,其实根本不熟。

有一次酒精上头听他们聊起顾家,就在他们面前多吹嘘了几句,他们误以为自己是顾锦朋友。

时非万分惆怅的站起来,拍了拍张琦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琦:“……”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顾家人不会有照片流传在网上,关于这一方面,顾家有专业网络技术人员负责处理。

不过就在前几天,网上有组照片突然火了起来,看背景是A市的某街边,一个妖异漂亮的青年眼尾微挑,眼底透着浅淡笑意,姿态随性的靠坐着身后的紫色超跑。

分明是一张漂亮至极的脸,却莫名叫人感觉到十足的攻击性,平添了几分妖冶,有种独特的魅力,丝毫不会模糊性别,特别吸引人。

那天时非有个朋友过生日,生日宴上有人看手机刷到了顾锦。

“嚯——”一音三转,“谁给我顾少照片放出来了,我滴天!还上热搜了。”

捧着手机惊讶的那个人和顾锦有过几面之缘,认得出来,毕竟A市就这么大。

那人就坐在时非边上,所以时非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张长在他审美上的神颜。

自此对顾锦的喜欢一发不可收。

那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喜爱与热忱,还有一种妄图据为己有但格外不现实的怅惘。

时非突然就共鸣了古人的郁郁不得志,“好梦最难留,吹过仙洲。寻思依样到心头……”

望着时非远去的背影,院里的人这才敢小声问过来,“时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背上诗了?”

贺深淡定道:“应该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还能和背诗联系在一起?他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早读天天背古诗词的他那叫一个愁眉苦脸。

他虽然不懂但也不太敢多问,毕竟听说过时少的一些事迹传说。

有个同学聚会,时非没待几分钟就出门走了,有几个人以为人走了,就满嘴没好话的议论了时非几句。

天知道时非居然没走,还就站在门口边上听,听完了直接就冲进来把那几个人按着打了一顿,那副不要命的架势,一大屋子人愣是半天没一个人敢过来拉架。

要是有人拉架他就拽着一块打,一个人追着好几个打,浑身是血,疯的要命。

那场面吓人的很。

虽然后来又传出消息说,被打的那几个都是以前霸凌过时非的人,不过事实其实没人在意,他们只记住了时非的疯和不好惹。

而今天他们敢和时非凑一桌打麻将,还是因为有贺深在。

时时知是知非,时时无是无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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