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朋友中,谭松雪大概是永远也不会淡的那一个。就算两人高中后就不同班,她也坚持不懈地联系温糍,生活中的各种事情都要分享。
谭松雪经常会问,她是不是温糍最好的朋友,这点倒是和闻怀照很像。
闻怀照经常会问:“你爱不爱我?”如果她回答了,闻怀照就会开始傻乐,然后继续追问。
“有多爱?”
“快说呀!!!”
每到这时候,温糍真想掐死他。
晚上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温糍问还记不记得傅宴。
谭松雪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你家隔壁那个吧?怎么突然提起他啊?”
温糍一边操纵着游戏角色一边吐槽:“我最近遇到他了,他不太像以前,话多了不少。”
谭松雪和温糍一个小区长大的,自然也认识傅宴。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也是听别人说得,不知道真假,傅宴那个继妹,好像喜欢他。”
温糍手一抖,游戏角色死亡,不可置信:“他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个户口本的吧?”
谭松雪:“可不是,真狗血。”
温糍:“我也跟你说个事儿,我觉得傅宴有点儿邪乎,自从我遇到他后,经常晚上做梦梦到他。”
谭松雪迟疑了一下:“……什么梦?”
温糍听到她这语气,就知道她想歪了,“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扔掉,就梦到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明明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居然在梦里反反复复地来回经历。”
谭松雪:“啊?这是什么情况?你潜意识里喜欢他还是讨厌他?我之前应该跟你提过,我也老梦到高中时候的事情,上不完的课和写不完的卷子,明明自己很清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温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准备去咨询心理医生,或者找个灵验的寺庙拜一拜。”
说到寺庙,谭松雪顿了一下,“你妈肚子里的弟弟出生了,好像找了个大师取名字,花了近一万块呢。”
温糍无语道:“神经,我都不跟她们联系了。”
谭松雪叹口气:“今年过年你还不回来啊?”
温糍:“我才不回去,看见他们就来气。”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今天运气很不好,打了两盘都是输。
温糍觉得她爸妈两个人都没救了。
初中毕业后才知道,爸爸原来在外面还有另外一个家,那个被妈妈称作小三的女人,为爸爸生了一女一子。其中私生女只比温糍晚一个月出生,私生子要小两岁。
知道这件事后,妈妈就变得不太正常了,看着温糍的时候目光总是带着恨意,“为什么你不是个儿子,你要是个儿子,你爸就不会出轨。”
那时候才刚读完初中的温糍真想把生物课本甩到她脸上去,让她睁大眼看一看,自己在她肚子里还能染色体变异吗?
妈妈天天自怨自艾,几乎把温糍当仇人看待,但只要一不耐烦让她赶紧离婚,她又会抱着温糍痛哭流涕,哭诉自己忍耐都是为了谁?
温糍不知道,反正不是为了她。
国家三胎政策开放,妈妈这个年纪,算是大龄产妇,因为常年的忧愁,身体也不是很好,医生都不建议她再生育。可她谁的劝也听不下去,就算做试管也坚持要生一个儿子,努力了两年,终于是得偿所愿。
花一万块为儿子取名,呵,真大方呀。
她的名字仅仅是因为,妈妈生她的时候想吃糍粑,所以取名叫温糍。
而姐姐的名字叫温酪,与温糍同理,妈妈生她的时候想吃奶酪蛋糕。
爱与不爱,很明显不是吗?
一家人都是疯子。
美美隐身的爸爸是,神经兮兮的妈妈是,逆来顺受的姐姐也是。
他们三个人都是疯子,只有自己才是个正常人。
睡着的时候,温糍又做了一个梦,毫无疑问还是关于傅宴的。
这次却不是小时候记忆的走马灯,而是一些还没发生过得事情。
梦里傅宴是事业有成的模样,自己好像成为了她的妻子,她们俩是众人艳羡的的一对夫妻。傅宴对她极好,什么时候都不让她动手做。
梦境里的那个自己,好像活得很幸福,却无端端让温糍心惊。
明明是自己的梦境,温糍却清醒得像是个看客。
她是懒、宅、不喜欢出门、不喜欢社交,可那不代表,她没有动手、出门、社交的权利。
她是个独立的人,又不是谁的奴仆,凭什么去哪儿都要向一个男人一一汇报,只为满足他那变态的占有欲?
小泡芙绝育后,在宠物店里能交到猫猫朋友温糍都很开心呢。
而且,如果她和傅宴结婚了,闻怀照呢?闻怀照跑哪儿去了?
想到闻怀照,温糍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她和闻怀照已经分手了。
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闻怀照,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大师瞧一瞧。她怀疑,傅宴是不是给她下降头了……
要不然会怎么几次三番地碰到他,明明是夏日,温糍却觉得后背凉凉地。
一觉到天亮,上班的时候终于有了个好消息,时经理通知她,已经招到合适的人,明天交接一下工作,温糍就可以去人事办离职了。
葛思尧笑着提议,“大家好久也没出去聚餐了,温糍一离职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不如请大家出去吃一顿吧?”
公司聚餐和工作有什么区别?尤其是还要AA制的聚餐。
温糍用最无辜的眼神真诚发问:“葛经理请客吗?”
笑死,之前还在公司当牛做马的时候就不会给葛思尧面子,现在她都要走人了,就更不会给他脸了。他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让温糍请客掏腰包,这是是万万不可能的。
葛思尧噎了一下。
温糍笑眯眯接着说:“葛经理刚才不是说请客吗?”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做作得捂住嘴巴:“哎呀,经理的意思不会是让我请客吧?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呢,还不到您的零头了,您该不会真这么打算吧?”
葛思尧最好面子,温糍这句话一出口,必须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他皮笑肉不笑地,本来就横肉丛生的一张脸更显得不好看,“当然是我请客,你都要离职了,经济来源都没了,怎么还能让你掏钱呢?”
温糍似乎能听到他心在滴血的声音。
如果能拔到铁公鸡的毛,温糍愿意浪费一下自己的宝贵时间。
温糍一改往常的冷脸,对葛思尧的态度热络起来,天花乱坠拍他马屁。
正当葛思尧飘飘然的时候,温糍提出来要由自己选餐厅。
葛思尧脱口而出答应,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温糍本来是抱着坑他一笔的意思,没想到这么顺利。不过还是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虽然葛思尧天天在公司吹嘘,他家里多么有钱,不想继承家业才出来上班的,但和闻怀照还有他那些朋友们接触过,温糍也懂了一点,葛思尧绝对不是个有钱人,最起码不像他吹嘘的那么有钱。
其实温糍也曾无意中听到过,公司里的其他同事吐槽他,穿的盗版还耀武扬威,天天炫耀限量版多么值钱。
温糍分不出来正版还是盗版,她对奢侈品不熟悉,只知道好不好看,合不合身。
葛思尧穿得不好看、不合身。
还天天油腻腻的。
温糍没接触过多少男人,闻怀照和葛思尧明显不是一个赛道的,也没人会把他们俩做比较。剩下的,渣爸是接触最多的了。
就算是老黄瓜刷绿漆,渣爸也比葛思尧顺眼得多,最起码看起来干净,要不然怎么能让两个女人都抢着给他生儿子呢?
避免让葛思尧负担不起跑路,温糍只选了个人均两百多的餐厅,不过这十几个人,算下来也不低了。
也算不错了,如果让葛思尧自己选,他估计带去吃旋转小火锅,还是自助的那种。
还有可能更差一点,大家蹲在马路边,一起吃路边小摊贩十块钱一份的凉皮。
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时望秋今天没来,葛思尧是这里最大的领导,大家都把菜单递给葛思尧让他点。葛思尧很享受这种感觉,但看到价格就立马高兴不起来了。
温糍看着忍不住心里偷笑。
十几个人一桌坐不下,分开两桌。
温糍本来不打算和葛思尧一桌的,看见他就觉得烦。
但葛思尧喊了她好几遍,第一遍温糍装没听见,他就接着喊,温糍没办法,只能来坐这一桌。
葛思尧亲自给她开了一瓶啤酒倒满,温糍这次没推辞,一口气喝完了。她虽然不喜欢喝酒,但酒量却意外得好。
闻怀照就喝不过她。
葛思尧看她一口气喝干了,凉凉道,“你不是酒精过敏,喝一口就会死的吗?”
温糍忘了这是哪次饭局立得人设,心里吐槽:你知道我喝酒会死还给我倒这个是什么意思?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葛经理,你记错了吧?”
葛思尧沉着脸不再说话,接下来一直给她倒了好几杯。温糍来者不拒,脸都没红一下。喝到第六瓶的时候,葛思尧的脸简直黑如锅底。
原来喝一口酒就会死是这样的啊,他真是开了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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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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