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和夜店认识的女孩儿睡了一夜后，霍之鹤半夜醒来看美女直播，无意间竟然刷到了在热度榜上的虞宁。

太漂亮了。

怎么会有人睡着后这么娇气动人，好像天使眷顾了人间。

他瞥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不由有了比较。

之前还有些新鲜感，但在虞宁的对比之下，这新鲜感就只剩厌烦。

他不由懊悔，早知道就不让她在这里过夜。

他用手唤醒了自己沉睡的**，继续对着甜美的睡颜纾解。

他尝过余宁的味道，干干净净，是一杯什么都没有加的白开水。

当他喜欢她时，这种纯洁是天使手中托着的水晶。可当他不喜欢她是，这种纯净变成了寡淡，无趣，干瘪。

他对余宁的兴趣早就没了。

只不过因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过他再怎么把她晾着，只要他对她招招手，她就又会像狗一样乖巧的过来了。

他觉得自己今晚对虞宁的**，不过又是和以前一样的一时兴起。

“宁宁……”他不断压抑着自己浴火，用低沉的男声沉沉蛊惑道：“你这是在跟我耍小性子吗？”

“呵……”他低笑。

“是也没关系。”

“我喜欢你冲我使小性子。”

虞宁越听越满头问号，这到底是什么鬼？

她疑惑地看了看手机。

来电显示就是手机号，没有备注啊！

那是因为原主太爱霍之鹤了，把他的手机号背得滚瓜烂熟。

可虞宁实在不知道这人是谁，她迟疑片刻，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嘟嘟……”

另一头，霍之鹤**越来越强烈，“宁宁，乖宝……你说句话，我……”

“嘟嘟嘟嘟……”

话筒里只有忙音。

霍之鹤的被撩起的**迎面泼了一头冷水。

霍之鹤：“喂，喂……？”

挂了？？？

他不敢相信地再次回拨这个号。

接通的仍然是一个柔美的女声，不过她对他说的是：“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霍之鹤：“……”

他简直不敢置信，余宁竟然有一天会挂他电话？

再低头，都被气软了。

这时他的手机里有了新来电，是白茶婉的。

白茶婉是他永远的心上朱砂痣，但这一次他却对她的电话没有那么的期待了。

“喂。”他兴趣缺缺地接通。

*

某论坛帖子：“现在钱已经这么好赚了吗？主播直播的时候睡觉？？？”

主楼贴：一张虞宁直播睡颜。

一楼：卧槽！大早上的把我给吓清醒了。这是谁啊？也太漂亮了。

二楼：现在的主播越来越牛逼了，美颜敢开成这样了？？？

三楼：照片跟实物是不是一样的啊

四楼：回复楼上的，刚看了录屏，一毛一样！

……

这个吐槽贴被越顶越高，最后飘了一整天的hot。

每个被吸引进来的人，都要骂一句卧槽再出去。

女娲大大你也太偏心了叭！

到了傍晚，已经有不少粉丝订阅了虞宁的直播间。

一到八点整，虞宁准时开播。在线观看人数从昨天的一万翻了个跟斗的变成了如今的五万。

“大家晚上好！”虞宁打开直播镜头。

在周芒的铁血手腕下，她今天被迫脱掉了那布灵布灵的热裤。

但为了缓解她的悲伤，周芒给她挑了一条银色亮片吊带裙。

这条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小裙子被虞宁穿出了晚礼服的质感。

她将头发全部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圆润的耳垂上坠上一对珍珠耳环，整个人看起来又大方得体，又高贵典雅。

一大堆一大堆的弹幕呼啸而过，让人应接不暇——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妈啊，这是真的啊……”

“这种颜值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某酱论坛观光团。”

“某酱论坛观光团。”

“某酱论坛观光团。”

“我觉得这条裙子穿起来好像鱼尾巴啊！”

“哈哈哈虞宁的直播间名字本来就叫美人虞啊！”

“在逃美人鱼！”

同一时刻，抖抖直播最近风头最甚的美颜博主小鹿呦呦呦也正在直播。

通常情况下，她直播间的热度都维持在一千万以上，但是今晚热度只有九百多万。

孙露好奇地看了看弹幕，发现直播间的粉丝们都在说什么“在逃美人鱼”……

“我觉得还是我们小鹿呦呦呦更漂亮呀！”

“就是就是，那个女主播脸真大，居然说自己是在逃美人鱼，好意思吗？脸大如盆。我们小鹿呦呦呦才是真在逃公主！”

“你们到底在说谁啊，我也想去看了……”

小鹿呦呦呦热度一降再降，短短十来分钟，已经从九百万热度变成了八百多万。

小鹿呦呦呦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她勉强挤出得体地微笑，对粉丝们柔声细语道：“请大家不要再我的直播间里提无关的人哟。女孩子都很漂亮。笔芯~”

“我们不要随便诋毁别的女孩子哟！Girls help girls！”

她一面违心地说着好听的话，一面私下跟助理发消息：“无语了。这个人谁啊？”

她助理连忙安抚道：“露姐，我们已经在处理了。”

“知道就好。”孙露翻了个白眼，啪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然后瞬间换上一张笑脸，“笔芯笔芯，哇哦，谢谢大哥的游艇……撒拉嘿呦~”

“大家要努力为我刷礼物哟！”

“让我感受到你们的爱！”

*

不一会儿，虞宁直播间的弹幕变充斥着乌烟瘴气地辱骂：“就这？我觉得还好啊……你们应该去看小鹿呦呦呦，那才是真美女呢！”

“还真敢开，这滤镜，开到头了吧？看一眼，隔夜饭都被吐出来了。呕呕呕呕呕……”

“这种网红都是见光死，滤镜一关榜一大哥连夜抗着火车跑了，呵呵呵呵哒。”

“恶心死了。”

“滚啊！”

也有看不下去的路人说上几句：“这一看就是天然大美女啊！”

“眼睛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但这些声音都太虚弱了，很快就湮没在辱骂的弹幕中。

“有本事关滤镜！”

“对，敢关滤镜的才是真美女。”

“臭鱼，别骗榜一大哥了行不行？”

原主的知识她还在消化中，所以遇到一些笔画复杂的字虞宁还不太认得。

毕竟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就这样还要上班，真是难为鱼生。

“滤滤镜……”虞宁艰难的理解着弹幕上不断飘过的各种新兴词汇。

“滤镜是什么？”她疑惑地问。

“还装呢？”

“好装啊！你一颜值女主播不知道滤镜是什么？我特么要笑死了。”

“实锤了，就是个见光死嘛。”

“滚啊！滚啊！”

“听我的！你们都给我去看小鹿呦呦呦，那才是真绝色！”

虞宁皱着眉，轻轻咬着嘴唇，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终于找一个“滤”字和弹幕上的“滤”字一模一样。

她戳开——“打开滤镜”。

直播滤镜功能开启。

弹出三条横杠，分别是美颜、磨皮、美妆。

每条横杠上穿着一个圆形按钮代表级别，停留在横杠最左侧是一级，滑动至最右侧是十级。

虞宁好奇地将按钮在横杠上拨来拨去。

美颜十级。

磨皮十级。

美妆十级。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加上美颜和滤镜颜值蹭蹭蹭地就上了一个台阶。但对于五官完美的虞宁来说，眼睛的大小，鼻梁的高低，下巴的尖瘦全都已是恰到好处，可妩媚妖娆，可清冷高丽，可娇憨动人，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稍微一丝改动，就画蛇添足了。

更何况是开这么大的。

镜头里，虞宁的脸变成了小外星人。

倒三角形的脸上有一双硕大的滚圆的眼睛，这双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黑色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蒲扇蒲扇。奇奇怪怪中又透出一丝可爱。

虞宁：“是这样吗？”

她还认真地询问大家：“你们是要这样开滤镜吗？”

“！！！”大家简直要被笑喷了。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美女快把滤镜关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好玩儿的，虞宁才不肯关呢。

她不停地滑动按钮，一会儿原图一会儿美颜十级。

在绝美的天使和可爱得小外星人之间反复横跳。

大家简直要被笑死了，以为是天仙人设，没想到实际上是欢乐喜剧人。笑死。

“这是真大美女啊！逆天了，美女贴贴，美女贴贴！”

“哈哈哈哈哈哈是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欢乐豆吗？”

“卧槽了（一种植物），我要在这个直播间里住下来，太搞笑了。”

谁不喜欢看大美女搞怪呢？

今晚虞宁直播间的热度再次逆天，从出露锋芒的一万，飙升至八万多。

这次，她在热度榜top20停留了整整十分钟。

见虞宁的热度越来越高，小鹿呦呦呦心态有点端不住，对粉丝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越来越干。

最后直播间的热度直接降到了五百万，小鹿呦呦呦干脆下播了，这次下播要比她平时早了一个小时。

*

数百里之外的楚城最高档的别墅区。

被雾气盖满的镜面被一只手擦出一道不规则的弧度。

镜子里倒映出一名年轻的黑发男子。他裸露着上身，健壮的身躯上每一块凸起的肌肉都蕴含着不可想象的力。然而这健美的身材却并非完美。在他的腰腹处，有一块鲜红的硬币大小的鱼鳞纹身。如果再仔细看将会发现，那红色纹身下是弹孔的伤疤。

上岸后，他很快便被救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那枚子弹伤到了他的肋骨，但却避开了他的脾脏。手术非常成功。医生说，除了会留下这枚疤，什么也不会影响。

但……

他再也没有找到那条美人鱼。

时间越来越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快被记忆欺骗过去。

是否，那是一个梦？是否，那只是他濒临死亡前的一个错觉？

可那少女的脸，却每每出现在了他最深的梦里。

他低下头，两手撑在洗手台上，重重呼吸。

不可能，那不是一个梦。

客厅投影仪正在自动播放新闻。

新闻主播口播道：“直播，现已成为当今年轻人时下最热门的休闲娱乐方式……”

虽然霍见枭坐拥最大的娱乐帝国，但他对娱乐新闻并不感兴趣。

“换第四台。”他意兴阑珊地对电子管家说。

就在切换节目时，一名直播少女的倩影在镜头前一晃而过。

他不可置信地迅速按下暂停键，巨大的投影仪上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每个梦境里都会见到的，他的小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