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褚旭开口，“早上上工的时候，汪知青来找我，说宁麦冬同志约了她午饭后一点在水库那边见面，她说希望我也过去，我们三人把事情说清楚，也免得宁麦冬再误会我和她的关系。这件事因我而起，又牵连了汪知青，我自然答应了。只是没想到我过去的时候，看到汪知青和宁麦冬同志正在吵架，两人还在动手，然后我就看到汪知青掉进水里了。”

大队长沉思了一下：“你只是看到两人在动手，你有亲眼看见宁麦冬把汪知青推进水库里吗？”

听到大队长的话，汪凌心一紧，顿时有些心虚。同时，她也期待的看着赵褚旭。

宁麦冬听到大队长问话心里也紧张，赵褚旭是她喜欢的人，他维护汪凌让她已经很难过了，如果他再说谎帮衬汪凌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我没有看见。”赵褚旭刚才的沉默倒不是在犹豫怎么说，而是自己想了想，他确实没有看见宁麦冬推的汪凌，“我当时从村口的那条路过去，宁麦冬同志是背对着我的，而汪知青是正对着我的，不过她是被宁麦冬同志挡住的。”

听到赵褚旭这样说，汪凌有些失落，她就是特意选的那个位置，这样赵褚旭来的时候就看不清是不是宁麦冬推她进水库了。本来是有利于自己的位置，但她没想到赵褚旭这样正直，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赵褚旭依然这样清醒，如果换做是别人，大概就会顺着说是宁麦冬推的自己了。

这样也好，正好说明了赵褚旭的人品贵重，也这样，她才放心。

虽然赵褚旭没有帮自己说话，但目前的情况也是有利于自己的，毕竟谁会拿自己的命去堵呢？在别人眼里，她和宁麦冬有矛盾，那她和宁麦冬在吵架的时候她掉进了水库里，可不及时宁麦冬推的吗？

宁麦冬也别怪她，本来她们是无冤无仇的，和她有仇的事前夫，只是谁叫宁麦冬来招惹自己。如果她没有不分是非的嘲讽自己，三番两次的找自己麻烦，她也不会计划这件事。

而宁麦冬听到赵褚旭这样回答，总算是放心了。只是，宁麦冬放心的太早了。如汪凌所想，虽然赵褚旭说了实话，也说了他并没有看清是宁麦冬推汪凌进水库里的，但因为宁麦冬和汪凌因为赵褚旭有矛盾，且她给大家的印象不好，任性、没人教，为所欲为，而汪凌给人的印象是一群知青里少有的勤劳人。

“宁麦冬，现在轮到你说了。”

“总算轮到我了，事情根本不是汪凌说的那样。”宁麦冬愤愤的瞪了汪凌一眼，一副要你好看的样子，“事实上是今天上午我去洗衣服的时候，汪凌已经在洗了，也是她约我中午午饭后十二点半在水库岸上见的，并不是她和我早到。到了之后，我问她，你把我叫来这里有什么事情？我还取笑她说，还是城里来的呢，穿的真寒碜，连我们乡下人都不如，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不得不说，宁麦冬还真实诚，自己取笑别人的话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然后她就说，我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也喜欢赵知青，我也会追求他……”宁麦冬把当时发生的没有隐瞒的都说了，“听到这样的话起真的是气死了，我说她不要脸，抬头就要去打她了，可正当这个时候我听到赵知青的话，我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就没打下去。可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她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她自己就掉进了水库里，我还没有用力呢。

“你……你才胡说，明明是你要打我，被我挡住了，然后你就用力的推我。”汪凌马上为自己辩解，声音带着哽咽，“我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掉进水库里？难道我想去找死吗？大队长，请你为我做主。”

“大队长，我没有胡说，我也不会说谎，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不屑说谎。”宁麦冬不屑道。

大队长看着汪凌和宁麦冬，两人各说一词，到底相信谁的？最后，他对汪凌道：“你说是宁麦冬推你你才掉进水库里的，但宁麦冬不承认，赵知青也没有看见，现在没有证据，你们各说各的，叫我怎么说？”

汪凌一副受伤的样子：“所以我没有证据，宁麦冬不承认，我就是淹死了也活该吗？”

赵褚旭蹙眉，他确实没有看清是宁麦冬推人，但结合之前宁麦冬赵汪凌的茬，他也认为是宁麦冬的可能性高，毕竟宁麦冬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大队长，不如问问在产的人，有没有人看见？也许当时还有别人在场。”

大队长点点头：“你们在场的人里面，有谁亲眼看见是宁麦冬推的汪知青掉进水库里的吗？”

“啊哟，这我们哪里有看见啊，我们是听到声音才过去的。”

“这倒是，我也是听到声音才过去的。”

大家纷纷说了起来。虽然他们也觉得是宁麦冬推汪知青掉进水库的可能性很高，但他们也不是傻的，一则汪知青是外人，他们咋会帮着外人。二则这种事情没有亲眼所见，不能凭借觉得来作证人吧？

这不是冤枉人吗？

这是丧了良心的人才做的事情。

见没有人出来指证，汪凌和宁麦冬都不意外。汪凌不意外是因为宁麦冬确实没有推，别人能看见才奇怪。而宁麦冬不意外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根本没有推人，怎么可能有人看见。

正当汪凌和宁麦冬要各自为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人出声了：“我看见了。”郑敏站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郑敏。其他人是好奇不已，没有想到真的有人看见了。

而汪凌则是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郑敏会为自己说谎，一时之间，她心里很是感动。

宁麦冬先是一愣，她也意外有人会帮汪凌说谎，随即大声道：“你说谎，我根本没有推汪凌，你怎么可能会看到？你们都是知青，你们串通好的。”

“宁同志，你这话过分了吧？按照你这样说，我们知青就不能说实话了？”在场的其他知青反驳。

“就是，你能推人进水库里，就不能有人看到？”

“还要被郑敏看到了，不然这件事就说不清楚了。”

“大队长，现在有郑敏看到了，这件事怎么处理？不能就这样放过宁麦冬，她这是杀人。”

“对，不能放过宁麦冬。”

知青们都纷纷团结了起来。

就像村民帮村民一样，他们知青也是一个小团体，如果这个小团体还不团结，那么会被欺负的就是他们，对于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

齐月也是震惊的看着郑敏，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证明会出来做伪证。小说里，因为汪凌掉进水库之后宁麦冬跑了，所以就算没有证人，汪凌抓住了宁麦冬逃跑这点说事，使得宁麦冬没办法理直气壮，而现在，宁麦冬被郑敏拦住了没有跑，汪凌没办法拿这个说事了，却有郑敏出来了。

这真是成也郑敏，败也证明。

“你真的看见宁麦冬推汪知青了？”大队长又问了一句。他当然也没有想到郑敏会说谎，他只是再确认一下。

郑敏有一瞬间的犹豫。大家都看着自己，她也有些心慌，可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拦住了宁麦冬，她是打算跑的，这不是做贼心虚吗？所以她马上就说服了自己。“是，我看到了。而且，如果不是我抓住了她，她还想跑呢。”

“你说谎，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愿望我……”宁麦冬冲上去想打人。

“够了。”大队长叫住她，“宁麦冬，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宁麦冬急的双眼都红了，她委屈的看着大队长，“大队长，我真的没有，她们都是知青肯定说好的，她们合起来冤枉我。”

大队长头疼，有了郑敏当证人，他也没办法维护宁麦冬。现在，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有证人在，他再说其他的话也没用了，而是直接问汪凌：“汪知青，现在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汪凌犹豫了一下：“我相信宁麦冬同志也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在气头上，脾气没控制住，我也不怪她。但是，她首先得和我道歉，其次她得答应我，不再缠着赵知青了，不然……我就去报警。”虽然宁麦冬三番两次的来找茬，也辱骂自己，轻视自己，可毕竟没有实质上的害她，所以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汪知青这是好人。”

“可不是，宁麦冬都把她推进水库里了，她还为宁麦冬说好话。”

“以后谁娶了这样明理的媳妇，是谁家的福气啊。”

赵褚旭惊讶的看着汪凌，他没有想到汪凌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有利于他的条件，一时之家，心里有些微妙的触感。不过同时，抛开他这件事不说，他又觉得汪凌聪明，以后大家还要生活在这里，确实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开，她这样处理也是对的。以后宁麦冬再做什么，大家也都看不过去了。

“我凭什么道歉，我根本没有推啊……大队长、赵知青，我真的没有，你们相信我，我……”

“宁麦冬……”大队长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下来，“现在有人证，如果你不想闹上公安被处分的话，就乖乖道歉。道歉不会少块肉，但如果闹到了公安，处分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了，你会被抓走，说不定还会去劳动改造。你想想你爹娘、想想你姐姐，你们家就你一个独苗苗了，你想走上那样的路吗？”

“可是我没有，大队长……”宁麦冬对上大队长失望的眼睛，她心里委屈的不行，她又看向赵褚旭，只见赵褚旭冷漠的看着她，眼里都是厌恶。

一瞬间，宁麦冬的心死了。她没有，大队长不相信她就算了，为什么赵知青也不相信她，要相信汪凌这个贱人。

宁麦冬咬紧了牙根，道歉的话她说不出来。

“我能证明宁麦冬同志没有推汪知青进水库里，郑敏在说谎。”

在大家静等宁麦冬道歉的时候，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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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