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
另一双眼睛。
一个很紧张，心虚到不行。
一个眯着眼睛，表情说不上来的玩味，略微带点怒意。
“原来我的女儿还是个不懂尊重人家**的小偷！这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季慕青不敢对上牧亦涵的眼睛，低着头两只手挫到一起纠结来纠结去。想也不用知道牧亦涵此刻看自己的眼神绝对很精彩！
四位数的密码，不是牧亦涵的生日不是季宛白，不是她的生日。怎么就这么难猜呢？！
牧亦涵洗澡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季慕青绞尽脑汁都猜不出她的密码，明明季宛白的消息近在咫尺，直到把手机逼出了冷却模式，季慕青心里一凉。
牧亦涵穿着一身很不搭她的奶牛睡衣，这是季慕青给她挑的，触感很好做工精细，但这件衣服躺在衣柜里吃灰长达四年以上，唤起了她悠久的回忆。
但别急！先别急着回忆。
孩子的教育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牧亦涵步步紧逼，把季慕青逼到窗前，对方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像是从心里的某个地方获得了勇气一般，大义凛然道：
“我还不是为了你！”
牧亦涵简直要气笑了，“你偷拿我手机，反倒说是为了我好？！”
如果未来的自己教育如此失败，那她不介意现在纠正这个错误！
她向来是不屑于使用暴力，更何况是对一个孩子。但不意味着自己没有方法管教！
“老妈给你发消息了！看你的样子也不打算回吧？”
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沉塘喂鱼了！
“那又怎么样？”
“你不回话的话她就会担心啊！这么简单的道理！”
“担心？呵呵，你真是想太多！”
如果她真的担心自己，怎么可能三个月只有一条消息？
“说到底，你如果是带着某种任务才费劲千辛万苦从未来远道而来的话，那我大可以告诉你！我跟你老妈已经！”
“喀嚓。”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母女俩的争吵，本能远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牧亦涵像一阵风一样拽着季慕青的手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眼疾手快的锁上了房门，一切动作水到渠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就在她锁上房门的下一秒，季宛白出现在门外，房子很小，一进门就能看见客厅。这是两人还没成名之前买的小房子，很挤，但是是两人最初的小家。
望了一眼亮堂的客厅，她心里忽然轻微一颤。
她有多久没见到这个房子在她回来之前就亮着了？
想必是极其遥远的时候吧。
在她发愣的时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从她身后探出，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往房子里面看去。
OK，至少两个人都不在客厅！没遇见捉奸现场！
虽然牧语林不相信牧亦涵会外遇，但在关键时期最好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她昂首挺胸，非常随意地进了家门，想跟不知道在房子那个角落的牧亦涵打个招呼，说嘿！没想到吧！我是你女儿！
其转眼间眼神却狠厉了起来，她希望那个藏在家里不知道是谁的某人最好识相一点不要出来抛头露面。不管是男是女，什么身份都最好不要在这一晚碍事。
下一秒就眼睛就瞄到沙发上一个画风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书包。
嗯？书包？
牧语林大惊失色，没成想她还没喊就被季宛白捂住了嘴勒住脖子，推进了房间。
“咳咳咳！老妈，你勒得我快死了！”
牧语林一脸菜色，活像是从奈何桥上走了一圈。对上季宛白严肃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老妈一旦是这样的脸色姐妹俩就乖的跟个乌龟似的，一动也不动。
平日里季宛白忙的脚不沾地，她们一般都是跟着牧亦涵东窜西窜，因此言行也比较大大咧咧一些。可老妈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一个眼神过去她们再胡闹也都得安分下来。
“你的事情，不能让你……”
季宛白纠结了好几下，才开口道。
“不能让你妈知道。”
“为什么？”
牧语林觉得她妈的接受能力很强啊？你别说她是未来来的女儿，就算说是外星人牧亦涵也能眼睛都不眨的接受吧！
“你妈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子的。”
季宛白顿了顿，觉得自己的说法没什么说服力，毕竟她也不知道未来的牧亦涵是个什么样子的。
但眼下……
“你妈的疑心病太重了，而且有些疯疯癫癫的，做事情特别极端，如果没有绝对能说服她的东西，就算你有DNA报告，说是她的女儿，在她不把自己想知道的全部弄清楚之前，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且绝对不罢休！”
“不至于吧……”
牧语林觉得自家老妈才是疑心病重的那位，一见面就拔她头发拿去做DNA，其实只要跟妈说一下就好了啊？她一定会相信的。
“糟了！”
在另一头，季慕青一拍脑门，抓着牧亦涵的睡衣。
“我的书包还在外面！”
“里面有什么吗？”
“里面东西可多了！你的离婚协议书，我的血缘检测报告和……”
季慕青突然不说话了，像是为了掩盖自己心虚，她不得已加了一句。
“一个书包落在外面，肯定会误以为是外遇吧？”
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是好事。不说？不说就算了。
反正……拿到手就全知道了。
牧亦涵一见季慕青的反应就知道书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自己不让她出面的话那就只能自己把书包拿回来了。
至于季宛白究竟会不会误会自己外遇，她反倒是无所谓了。
被季慕青这么一搅和，她也没什么心思去外滩跟老伙计叙旧。
“你可不能偷看啊！”
季慕青自己也觉得自己说这句话不太合适，毕竟自己前脚才拿牧亦涵的手机偷看未遂。
牧亦涵发冷地看着她。
“做错事该怎么样？”
“道……道歉嘛！我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说她也是跟季宛白长大的，教养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手段吗！
牧亦涵见女儿知错就改很是满意，当下点头答应把书包拿回来，不过却仍然没有出房门的意思。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你还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说过，季宛白今天晚上会出大事。”
不然自己也不会跟着她回来，说不准现在已经跟老伙计在奈何桥上逛街呢！
真的不在意吗？那肯定是骗人的。
可究竟是出于往日的情谊，还是一个人内心的道德准则……只有上天才知道了吧。
“我……”
季慕青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一看就是在做激烈的思想工作。牧亦涵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给季慕青莫名的压迫感。
就在季慕青差点顶不住牧亦涵的淫威之际，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piāng liāng”的碎裂声。
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