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族的族长寿终正寝，千儿便带着我回十万大山参加他的葬礼，那茯族族长颇有声望，族里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行，但到了那坟前却只哭三声，我便不解的问道:“这些人为什么只哭三声呢？”

“这是茯族殡葬的规矩。”千儿淡淡着说道:“若是至亲至爱之人，当哭三声，若是朋友亲戚，当哭两声，若是关系一般来捧场的人，只准许哭一声或者不哭。”

“这规矩倒是有趣。”我闻言便点了点头道:“葬礼上秩序井然，免得有人放声大哭，坏了体统，可称一个礼字。”

“茯族定这个规矩，却不是为了礼。”千儿淡淡说道:“此制名节哀，意为悲伤有度，不可过之，免生祸端，引来更大的灾厄，所以茯族人即使遇到再大的痛苦，也只是哭上三声而已，不会过分沮丧的。”

“嗟呼，此族竟有上古之遗风。”我闻言便感慨的说道:“中原人口口声声说节哀节哀，却从来没有几人做到，没想到在这百越竟然司空见惯，成了应该应分之事。”

“百越虽居边地，却非蛮夷。”千儿淡淡说道:“本就是上古时战败迁徙至此的遗民而已，如今占据中原的汉人，虽然得胜，却未必能更有礼有节呢。”

“我曾听鬼师说过，水族本为殷商王族。”我点了点头道:“今日观之，果然如是，原来百族本百朝。”

“你不知道的事这十万大山里还多着呢。”千儿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