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存一下山办点事，路过本市，便邀我带他上街采购些山下不好卖的日常用度，等到了商店，却见他颇为客气，跟售货员说话问价言必称请，凡事必问能不能，可不可以，售货员自然对他颇为客气，优惠了不少，又找了个推车帮他送到门口，许存一这才笑呵呵的结账买单，我便打包帮他找了个快递把买的东西邮回茅山，这才邀他回家吃饭，搞了几个好菜招待，许存一却吃得颇为开心，等喝了几杯酒，老白便笑嘻嘻的插嘴道:“果然不愧是茅山天师，待人接物真有一套，你这处处客气，看起来好像是低人一头，实际上却处处占了便宜，这就是传说中的善上若水，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吗？看来狐狸我还是得向你学啊。”

许存一闻言笑而不语，我也打了个哈哈不提这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存一才向我拱手告辞，自回茅山去了，老白这才好奇的问道:“刚才我说许存一客气得好，你们笑个什么，莫非狐狸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虽然算不上错，却不是许天师的本意。”我笑着说道:“他这却不是客气，而是道门入红尘的规矩，却叫不做祈使。”

“什么叫不做祈使？”老白闻言便不解的问道。

“就是说话要设问可否，不可直陈。”我笑着说道:“这却不是为了客气，而是必要之举。要知道道门中人心志强大，像许存一这般境界更是近乎言出法随，若是用上祈使之语气，便自然而然成了命令，心志不坚者便会依言行事，那便成了蛊惑众生了。”

“原来如此。”老白撇了撇嘴道:“也就是说他要是不客气，买这些东西就根本不用钱了？那还真是方便哩。”

“处处想着占便宜，要不说你这狐狸是妖不是仙呢？”我笑着说道:“有便宜不占，方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