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品调查？
萧衍细细琢磨着这个词，只觉得这个词总结得精辟又专业！越想越觉得妙。
而这样的一个词，出自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孩。
心里的三分期待被拉到了七分，他爽快同意了：“没问题，按照你想去做，需要什么支持就去找林掌柜。”
莫林知当即感激点头——她就怕这人什么都不给就等一个结果呢，毕竟做竞品调查也是要钱的。
还好，还算上道。
心情更轻松了的莫林知卸下包袱，专心投入到这顿难得的美食中来。
一顿饭毕，莫林知自觉地带着弟弟准备告辞，然后被萧衍拦住了：
“马车留给你们，让萧燧送你们回去。”
萧燧就是萧衍身边这个持剑的侍卫。
这有点过分礼遇了，不习惯欠人情的莫林知反射性就要拒绝：“不用了萧公子，这也没多远，我们走习惯了。”
“马车上还有送你们的2套衣服和一些蜜饯点心，不好拿，你们快去快回就好。”萧衍一副已经决定了的模样。
莫林知鉴于目前的“合作”关系，不好过于生分拒绝，再加上这两套衣服确实是送到了他们的需求点上，只能再次千恩万谢地收下，然后道别。
上了车，果然在刚才萧衍所坐之处看到了几封包裹，以及包裹旁折叠好的两套成衣。一套水红色，一套铅灰色，棉麻面料，就算穿在村子里行走也不算出格。
莫林知摸摸鼻子，心想这人虽然说话习惯了命令式语气，但送礼还挺细心的。尤其是两套成衣，他要是换成布料啥的，自己还得到处找人帮忙做······
心里涨了一波好感的莫林知决定，这个酒楼的事情还得多上点心，认真做！
这么想着，第二天她收了摊就直接找到了林掌柜：“掌柜的，我想找您支点银子。”
开口就是找人要钱，她颇有些不好意思。
但早就见识过她手段也得了萧衍交代的林掌柜却比以往更热情：“你想要多少？我现在取给你。”
莫林知迟疑了下，开口问道：“您可知，如果要把那条街上的其他酒楼都吃一遍需要多少银钱？”
林掌柜的大概已经听说了她昨天的事迹，回答时很是熟门熟路：“点上一桌招牌菜的话，大概六七两银子，那条街有5家酒楼，也就是三四十两，这样吧，我给你50两，后面不够再说。”
掌柜大气！！！！
莫林知心里疯狂鼓掌，面上仍是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谢谢林掌柜了。”
林掌柜挥挥手，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模样，转头让小二取钱来。
莫林知拿着一袋新鲜出炉的“巨款”，心想这东家可真是财大气粗，50两给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怕被骗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想起昨天一直没机会打听的问题，遂凑近了小声问道：“林掌柜，您东家到底什么来头呀？方便的话给透露一下呗，省得我哪天不小心给得罪了。”
林掌柜不想她居然还不知萧衍的真实身份，不由得摇头失笑，指了指天：“你可知，这北境是谁的地盘？”
莫林知老实摇头。
“是先帝亲弟弟——肃王的封地，但前年老王爷为了抵御外敌战死，这王位和统辖之权，就由我们东家，原来的王世子，现任肃王继承了。”
-oooooo-
居然是王爷！！！！
莫林知震惊得脑子都停摆了，等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昨天的吐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冷汗——幸好识时务地克制住了脾气，要不然，指责一个王爷说话语气不好听，她怕不是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恍恍惚惚的莫林知告别林掌柜，牵着弟弟，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直到百味楼的美食上桌，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才慢慢回神。
算了，往事不可追，以后多客气点吧······
这么想着，莫林知认真地投入到眼前的“竞品”中。
此后一连5天，莫林知带着莫林杰两人每天一家酒楼的，把那条街数得上号的都吃了个遍。且两人每天一呆就是2顿饭，从中午吃到到晚上断断续续没停过，很快整条街都知道了这怪异的姐弟俩。
好歹看在银子的份上，两人才没被撵。
莫林知又花了2天时间将这几天观察得到的信息整理成报告，非常准时地在第八天登了萧公······萧王爷家的酒楼。
莫林知一进去就被掌柜的迎至了3楼，等了没两刻，萧衍带着萧燧也到了。
他一进来就玩笑道：“我一踏入这条街就听说了你们姐弟俩的传说，据说你们要吃垮整条街？”
莫林知笑了笑，哪敢附和，人一进来就先行了大礼：“王爷，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海涵。”
萧衍还是更习惯她随性自在的样子，亲自将人扶起来，略皱着眉认真道：“不用这么多礼，还是和之前一样就好，你就当我是普通的‘萧公子’。”
莫林知也确实不喜欢动不动给人下跪，但该有的距离感还是得有，于是拱拱手，恭谨应道：“是，萧公子。”
果然，距离感还是无可避免地产生了。
萧衍无奈轻叹了一下，随她去了。转而问起今天的正事：“怎么样了，你的‘竞品调查’。”
莫林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放置他面前，比手示意他可自行翻阅。
萧衍拿起一看，第一张就几个鸡爬似的大字：平安街酒楼竞品分析
他忍不住笑了下：“改明儿你也得去私塾学学，这笔字可实在不够看。”
莫林知摸摸鼻子，也无奈笑了：“是，等手头宽裕就去买纸笔练起来。”
真是没想到，往后又多加了一项任务。
待萧衍翻至第二页时，脸上的表情就慢慢严肃了。
主要是这里面的内容，着实新奇且实用。
开篇就直接写明了关于这次竞品分析的总结，以及萧衍这家酒楼的机会点。再往下，就是分别从客源、菜品、环境、服务等多角度进行了比较分析，每一个点都有数据佐证，图文并茂，一目了然。
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写过“奏报”，但确实足够清晰。
萧衍仔仔细细看完第一遍，忍不住指着上面乍看奇奇怪怪但细看却很精妙的图形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来呈现的？”
莫林知一看，哦，原来是指柱状图。
于是拱拱手，笑道：“可能是天赋吧。父母还在的时候，我在家闲来无事就喜欢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经常给我娘记账。这次写这份报告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将这几家的数据表现得更直观一点，这不，就给弄成了这样。王爷不见怪就好。”
“不，很实用，我想将它普及开来，可以吗？”
“当然，萧公子不嫌弃就好。”莫林知笑了笑，“那我回去后将我能想到的各种图表都绘制出来，统一整理好后再给您。”
“它叫‘图表’？”
“对，图形和表格的结合，我就用‘图表’简称了。”莫林知解释。
“行，就按你的称呼吧。”萧衍说着，挥了挥这份报告，“我也不白要你的，100两，算是征用费了。”
莫林知被这大手笔惊讶住了。没想到，这人身为皇室贵族，居然还挺有“版权”意识。正好家里也缺钱，她就没假客气，拱拱手说了声谢，笑纳了。
说完了这个，萧衍继续回到这份“竞品分析”本质，忍不住略略皱眉：“你的建议是，改酒楼为‘平价食堂’？”
“是。”莫林知点头。知道他可能不太高兴，毕竟这种做法，在他的角度来看可能和“认输”没两样了。只是她也有她的专业素养，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解释：
“萧公子，其实理由我都已经一一阐述了，咱们整个镇，能和您家酒楼媲美的就这5家，其中一家是靠着祖上传下的老手艺一骑绝尘——除非您把人厨师挖来，否则，在菜品上，真的很难超过。至于另外四家么，一家是官吏聚集地，一家是文人交际场，另外两家则是大小商贾联络感情的去处。他们经营多年，顾客的行为模式已经固化，您要想再从中分一杯羹，就得花大力气整改菜品、环境、还得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拉顾客······”
“如果我一定要抢，你做得到吗？”萧衍打断她未尽的话语，径直问。
莫林知顿了顿，而后老实点头：“能。但前期需要亏本经营，砸很多银子进去，至少半年后才能开始盈利。”
她说的，其实是现代资本的常见做法——
先用疯狂让利和红包吸引用户进入平台，而后花时间培养他们的消费习惯，等到市场上的竞品纷纷退出，用户也没什么选择了，再开始考虑盈利，从用户身上拔毛。
但，这种做法，在当下情境来看，属实舍近求远，耗时耗力了。
想到此，莫林知再度开口，坚持自己的主张：“萧公子，‘平价食堂’的前景是很可观的。目前，咱们镇上普通人家的女性大多在忙于营生的同时还得兼顾家里的活计。如果我们能推出廉价美味的家常菜，让他们到点只需走进这里就能解决一日三餐，我想大家是愿意的——之前我的卤味能够畅销也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果前期做出招牌，后续我们还能和镇上的私塾、工坊合作，成为他们的‘后食堂’。最重要的是，这块的生意还没有人进驻，我们是第一家，也可以是唯一一家。”
萧衍垂眸，再次细细看着纸张上陈列的数据和结论，沉吟不语。
莫林知自觉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于是默默闭上嘴，把空间都留给他，让他慢慢想清楚。
过了会儿，萧衍敲着桌子的手一顿，抬眉，看向眼前的女孩：“如果这件事交给你，需要多久能做出来？”
“一周即可。”莫林知大概估算了个时间，随即警觉，这人不会要让自己接手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但下一秒，萧衍口中说出的话打破了她最后那点期望——
“你现在的营生，一天也就挣个三五两，我按照每天10两的酬劳雇你一周，一周内，做出你说的这种效果，怎么样？敢接吗？”
我发现错别字真的就跟虱子一样，好难抓······
我每次写完后都会再一字一句通读一遍，改改病句或者错别字啥的，结果今天给女主姐弟改名字的时候，发现还是有错别字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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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差异化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