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纸扎人 七

孟许山从前堂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两杯热茶分别放在姜蓁和沈韶光面前,热情的招呼他们享用。

“姜姑娘、沈公子不介意尝尝孟某的茶。”孟许山笑着道。

茶香扑鼻,悠悠地沁入心头,光是闻着就有股淡淡地香,沈韶光先抬起杯轻呷了一口,茶水顺着嘴边落入咽喉,又顺着咽喉反扑上来,沈韶光眼前一亮,对这茶赞不绝口,又夸孟许山的茶艺精湛。

孟许山谦虚的摆手道:“沈公子谬赞了,只是爱好罢了,公子要是喜欢的话,就多喝点,也算是对我的肯定。”

余光瞥见姜蓁端详着茶杯,并未喝过茶,身子往姜蓁那头侧了点,目光在姜蓁的脸上游离,开口:“姜姑娘,怎得不喝这茶”

姜蓁见孟许山突然凑近,颇有些不适应,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另一头挪了些,微笑着说:“我瞧着这杯子上的花纹别致,在别处都未见过。”

沈韶光听闻,也侧着头过来瞧杯子上的花纹,颇为惊讶的说:“这花纹确实别致,在市面上都没有见过”,又低头拿起自己手上的杯子端详,继续说:“小娘子你看这两个杯子的花纹还是有些区别的。”

姜蓁观察起两个茶杯,她手上的这只花纹更为细致,花苞画的更娇小些,沈韶光手上那只则更为艳丽,花苞描得更大些,但花样同样都是细致的,不常在市面上见到。

这时,孟许山开口解释道:“这都是我自己爱好,描了图样请泥窑师傅烧的,姑娘要是喜欢可以拿去。”

姜蓁摆手拒绝:“不不不,客气了。”姜蓁只是觉得花样奇特,可没想过要拿他得杯子。

孟许山正要开口说什么,听见前堂有人喊,供手向姜蓁和沈韶光说了声抱歉,迈步走去前堂。

待回过神来,拿起手中的茶杯,发现杯中一空,茶水竟不知去了何处,只见沈韶光砸吧着嘴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抬头发现姜蓁望着自己,略心虚的说:“我..见你不太想喝,我口渴地紧便喝了,你不介意的吧。”

“喝吧喝吧。”姜蓁扯了扯嘴角,看沈韶光这两眼发光的样,不再看他,闻着杯中余下的茶香,确实香。

姜蓁和沈韶光被孟许山热情地留下来吃晚饭,两人都沾了酒。

方才沈韶光和姜蓁喝得醉熏熏地在街上走回去,跟沈韶光在街上称兄道弟。

沈韶光整个人昏昏地,摇头摆手嘴里含糊不清:“不用、不用你们送,小爷我自有法子回去,你们且放心吧。”

手臂搭着姜蓁的肩,对姜蓁叭叭的讲着好兄弟之类的话,陆绵见着也担心,让孟许山还是送送他们,结果被沈韶光严词拒绝了,态度坚决的很,孟许山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站在后头目送着他们回去。

周许自午间将姜蓁和沈韶光赶出去后,就没见他们的踪影,现下天都黑了,仍不见他们人影,沈韶光这小子又带着姜蓁乱跑了。

周许蹙眉正要起身去找人,听到楼下吵闹,出了厢房门站在二楼上看,果不其然是姜蓁和沈韶光,只是两个人似乎喝了酒精神有些混乱,嘴里说着瞎话,还不让店小二扶,许是脚步虚浮,两个人挨在一块,周许看着沈韶光的手,眉头紧锁,手中摇着的扇也停了下来,捏在手心里,因为别人看不见周许,他也不好施法术,免得吓着店里的人。

只等让店小二将这两个醉鬼抬上来,周许坐在椅子上望着八仙桌对面的两人,一个在傻笑唱着歌,一个在流口水哇哇的哭,他被这两个人吵得头疼,怎就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一般,最后似乎受不了这两人越来越夸张的行为举止,周许抬手广袖挥过,往两人额头上打了一记醒神诀。

灵台瞬间清明了不少,姜蓁只记得自己在孟许山家中用晚膳,一开始还是比较谨慎和拘束没有喝酒,谁知今日沈韶光倒是兴奋得很,连喝了几大杯,还要灌她喝,她酒量差,被灌了一小杯就醉的不行,最后的画面是沈韶光搀扶着出了孟许山的棺材铺。

现在她看到的是,表情阴沉端坐在对面望着她的周许,姜蓁瞬间心虚,自己今日如此失态还要被周许看见了,惨了惨了。她微低着头不敢和周许对视,桌布下掩盖着搅在一处的手指,无不显露姜蓁此时的紧张。

感觉气息靠近,眼前一黑,下巴周许用扇子抬起,姜蓁双眼被迫看向他,这次看见的是周许近在咫尺的脸,近到如果周许现在还活着,姜蓁一定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的程度。

周许本来就气的不轻,见着姜蓁清醒过来,还低着头不瞧他,仿佛一幅自己欺负了她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得半抬起身隔着八仙桌,捏着她的下巴,靠近自己。

周许双眼微眯,语气平静地说:“姜姑娘倒是可以,出去查线索还顺带吃饱喝足了回来。”

下巴被捏得有些红肿,周许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状态下细细地端详姜蓁的面容,但现下他很气,气的想把眼前的女子捏扁,然后把带她喝酒的沈韶光挂到城楼上晒两日。

姜蓁见周许脸上表情都能结冰,小声道:“我..我这不是为了找找孟许山有些什么蛛丝马迹嘛。”

姜蓁对于孟许山还是留有戒备心的,谭阿淑和他的事,表面上虽说的过去,但破绽还是很多,一直想着找些什么借口再次上门,却不想在街头偶遇陆绵,因而陆绵邀她去作客时,她也没有再三推脱便应下了。

听着陆绵和她提孟许山的过往,姜蓁隐隐觉得这孟许山是有什么目的接近陆绵的,且孟许山不仅纸人扎的好,茶也是极好,抱着好奇心姜蓁想去一探究竟,所以孟许山给她上茶时,她在端详自己手中的茶到底有何玄机,不曾想被沈韶光打乱了计划,还灌醉了她。

周许噢一声,双眼眯起说:“那姜姑娘倒是说说,今日去孟许山那处发现了些什么?”

被这么一问,姜蓁倒有些心虚了,她哪里发现了什么,也就在那吃了顿饭,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什么例外,除了....

“哦!我想起来,孟许山下午泡的茶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得茶,可我没来得及喝,就被沈韶光抢了去。”想起那杯茶,姜蓁还有些遗憾没喝到。

周许扶额,敢情这两个人是去白吃白喝了一顿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这两个白痴计较。

姜蓁方才明明见周许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怎得现在又绷起脸来了。

周许说:“你和沈韶光勾肩搭背的作甚?”他想起方才姜蓁和沈韶光两人进来时的模样,姜蓁整个人都挂在沈韶光身上了,两人说话还贴的那般近,周许想得心里有些发闷。

姜蓁有些不解的瞧他,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哪里还记得怎么和沈韶光回来的,再说了,走都走不稳了,不相互搀扶怎么回来,她有些莫名其妙道:“我..我不记得了,喝的那么醉谁知道。”

周许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你怎会不知晓,女子要矜持些,怎可这般轻浮。”他说着皱了眉,语气也有些重。

这话周许说出口是一个意思,可听到姜蓁耳朵里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姜蓁开口:“周四爷这是何意?我如何似乎与周四爷无甚关系吧。”姜蓁被说的有些怒了,这人怎这般奇怪,突然就说她轻浮,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才不会认,姜蓁不甘示弱的回呛他。

说完这话,姜蓁看见周许眼中的光一点点的暗了下去,似一谭死水,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语气更为薄凉又靠近了她些许:“你是本官结了姻亲的妻,哪怕我们没有拜堂,你也该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好落个败坏周府的名声。”

此话一出,姜蓁更恼,原来这人说了半天是怕自己的行径坏了他周府的名声,“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吗?周四爷莫不是忘了自己已经死了,若我不是被婆母卖给你们周府,我何至于此,被卖给你作寡妻那一刻,我的名声已经没有了,你周府的名声又何来。”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和不易,明明难过的该是自己,现在他倒好,还倒打她一耙,嫌她败坏名声。

她抬手拍开周许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说:“你这人不讲道理。”转身就出去。

开门后砰的一声关上,站在门外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房间,她为何要走。

又开门,叉着腰道:“这是我的房间,周四爷快走吧,大半夜的留在姑娘的房间,对本姑娘名声不好。”后面几个字姜蓁刻意加重了语气。

可等来的不是周许离开,而是放大数倍的脸,然后感觉到有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软软的,冰凉的,不带一丝人体的温度,浅浅的覆在她的唇上。

是周许的唇,一如她前些日子做的春梦那般触感,姜蓁惊得眼睛瞪大,满是慌乱和局促。

周许并未闭眼,睁着眼观察着姜蓁的反应。

姜蓁眼睛望进了周许的眼眸,墨黑的眼眸似要将她吸进去,周围的声音仿佛都听不见了。

周许并未深入,只是浅尝,用拇指摩挲着她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唇,低声在她耳边道:“名声?你有吗?”

说完,邪魅一笑,单手拎着一旁瘫软的沈韶光出去。

周许走后,姜蓁扑到拔步床上,感觉自己的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刚刚周许亲她的场面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子里回放,姜蓁不明白周许这是何意,明明是很严肃的在吵着架,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但姜蓁很明确一件事,那就是她被周许占 便 宜了!!!

姜蓁内心哀嚎,思前想后还是没得出个结果,索性不想了,明日起来再找周许算账。

周许将沈韶光拎到隔壁的厢房。

一把将他扔到椅子上,沈韶光睡得口水拉丝,周许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全无刚才的温润。丝毫不带情感的说:“让你小子看着姜蓁,你倒好带她去喝酒。”。

许是因为沈韶光喝了酒太多,醉得厉害,醒神诀只解了酒,却并让他清醒,现下正沉沉的睡着,但周许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抬手隔空轻轻一指,沈韶光便在空中悬浮,周许先从窗户上飞了出去,沈韶光的身体像有引力般的跟在其后,往远处飞去。

第二日,午时日头正盛,出城的城楼上,高高地挂着一位男子。

沈韶光是被耳边的嘈杂声吵醒的,睁开眼因为强光照射,沈韶光有些不适抬手遮住了眼,等稍微适应放下手时,却发现自己双脚悬空,身体移动,发现不知道是谁将他挂在了城楼正门上。

刚刚他听到嘈杂声,就是脚下的一堆乡里,现下正抬头望着他,议论纷纷,沈韶光有些恐高,有被烈日晒的许久挣扎着要下去,撕着嗓子喊底下的乡里救他下去,沈韶光这才得救。

周许和姜蓁感情突飞猛进,直接跳过牵手实现亲亲

纸扎人这单元估计明日结束

孟许山为什么描跟姜蓁相像的纸人呢?那杯茶有什么蹊跷呢?

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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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纸扎人 七(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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