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玉书姑娘越发殷勤的接客,名声愈来愈响,一个又一个男子愿与玉书一夜,而豪掷千金,这等妙事明王又怎会错过,几番等待终于买下玉书一夜。
自此,晋中城内皆有传闻,勾栏院的玉书姑娘媚术了得,明王不能自拔,夜夜笙歌,豪掷千金包了玉书姑娘月余,不在伺候他人。城中人人得以感慨,恐怕玉书姑娘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又不知何处来的消息,说玉书姑娘貌美,连洁身自好的周大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日勾栏闹事,周大人挺身而出不惜得罪明王。
什么说法都有,真真假假的,百姓也不探究,渐渐的就变成了明王和周大人为了玉书姑娘大打出手。
这些话传到周许耳朵时,周许正在书房处理朝堂上的事务,津州水灾泛滥,百姓苦不堪言,流民四散,社会动荡。对比起来,晋中城的这些流言又算得了什么。
周许并不在意,只是自嘲般的笑了笑,便继续埋头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玉书再一次见到周许,是在两个月后,周许再一次和六部尚书谭德昭密谈,那时津州的事态已是十分严峻,朝廷派遣过去的水师提督,一去就没了声儿,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津州那处此刻乱成一锅粥,难民四处流窜,到别处生乱。
周许敏锐地感觉此事有人在背后操纵,他怀疑是明王,但眼下着实没有得手的证据,他不好空口无凭的上报。
正值焦头烂额之际,门被悄然推开,是老鸨那张笑盈盈的脸,她笑着将两位姑娘领了进来。
周许今日心情不佳,正谈着事,这老鸨老凑什么热闹。正欲开口,一旁的谭德昭拱手说:“我看周大人心情不佳,不如先放松一下,或许事情就有眉目了。”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周许的表情。小声在周许耳边说:“而且那玉书姑娘滋味绝佳,我可是花了重金才买下今夜的。”
周许觉得眼前的谭德昭甚是碍眼,且恶心。见他那副恭维的模样,面上还是碍于他是六部尚书的缘故,没有发作。
谭德昭兴致勃勃的起身,搂过美人,高兴的说:“那我就不打扰周大人了,**一刻值千金啊。”拍了拍周许的肩膀,搂着美人的腰去了另一处厢房。
玉书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两个月以来,客人和妈妈都连连赞她比从前更加妩媚动人。
那些男人见着她眼睛都快掉出来,他们的眼神无不赤/裸裸的在视奸她,可偏偏眼前这个男人,尽管她现在穿的这般娇艳,他却一眼都不看她。
玉书有些不高兴,她不信这天下男子没有不好色的,想到这里玉书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她将肩膀上的薄纱往下扯了些,露出白嫩的香肩,慢慢走到周许身边。
躬身,温声细语的说:“周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次周许依旧没有看她,只淡淡地嘲讽一句:“姑娘不是被明王包了么?怎么还有空出来接客?”
玉书被他一句话堵得脸色发白,好久才冒出一句:“周大人为何每次都要如此羞辱奴家。”
周许不耐烦看她演戏,抬手打断了她说:“姑娘若是对本官有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本官劝姑娘就此打住,这样对你我都好,你可懂?”
玉书对他是什么态度,那些小女儿家的扭捏,周许自然看得出来,只是他实在没什么兴趣才这等风月之事上逗留,也无心看她在那明白的演戏。
“你我都是明白人,姑娘也该知道本官是个什么人。”
周许说完,自此至终都没有望她一眼,淡然将杯子扣在桌上,就走了。
玉书手紧紧拽着簪子,直到碎在她手心,她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很久,良久苦笑着,旁人都见她荣华富贵,说她一夜成名,飞上枝头当凤凰,可谁又知晓到头来她连周大人一眼的温柔都得不到。
没过多久,明王便将玉书从勾栏赎身,纳回王府做妾,虽是妾氏,但这是多少勾栏院里头的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同一年,河内城爆发饥荒,当地数万百姓一路迁移,有一部分竟然流落到了京城,京城内都是有头有面的富贵子弟,议论纷纷,提议将难民赶出京城的奏折成堆成堆的往宫里送。
圣上面色凝重坐在上头,怒斥台下群臣办事不周,明王带头提议将难民挡在京城外,其手下大臣纷纷附和,跪倒一片,独留周许几人是不赞成此事的。
最终,寡不敌众,圣上同意明王的提议。
也是在那日,周许在宫道上朝明王的脸上呼了一拳,连同着之前粮仓之事,出了一通气。
后来还是六部尚书和翰林院的人拉住他,这才停了下来,这事后来传到圣上耳边,圣上勃然大怒,怒斥尔等目无王法,周许美其名曰被休假,明王也被禁足。
周许纵然内心有报国之志,但圣上却不信他,空有一腔热血又有何用?
从被休假开始,周许整日都坐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六部尚书上门好几回都被拒了,他便是那时染上的急病,到后头甚至咳出血,一来二去还没等到圣上懿旨,周许就死在风竹院了。
再后来就是七日之后,回魂,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在风竹院,但无人能看见他,他成了孤魂野鬼,游离在世间。
冬去春来他看着周府上下前来吊唁的人,还有自己母亲在堂前痛哭晕倒,却也无能为力,周许第一次感觉到那种不受命运安排的无力感。
成了游魂野鬼磨灭了周许过往的意气风发和骄傲,他心如死灰想着自己或许就在风竹院困住,不死不灭。
周许声音低沉,他讲的很慢,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给姜蓁听,不过现在在回想从前的过往又是另一番滋味。
姜蓁头枕在周许的胸膛上,她听的认真,但见现在周许能平静的说自己的过往,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故事一般,可想而知他花费了多长时间去接受此事。
“那周四爷可曾不甘,自己就这般死了。”姜蓁问周许。
周许默了一瞬,方才开口说:“当然是有的,头天死的那几日,我无法接受这是事实,气恼的往棺材里头撞,想着这般或许就能回到身体里,活过来。”天知道,他那个时候干了什么蠢事。
“看来四爷现在想法变化了不少。”姜蓁垂眸玩自己的手指。
“嗯,是变了不少。”周许笑着低头亲了怀中人的发顶。
姜蓁这时开口问他:“那四爷现在可记挂着玉书姑娘?”她故意问他。
不曾想周许忽然笑了起来,姜蓁被困在他怀里不得动弹,只能感受他整个胸腔震动,姜蓁抬手戳他的脸:“你笑什么,快回答我。”
周许捉住她的手,眼神柔和了几分,道:“你可知袭击当朝三品官员,是重罪。”
“你早就不算了,我能有什么罪,再说你没回答我的话呢。”
周许翻身将她压住,居高临下的望她:“就这般着急的想知道?”
“你..你爱说不说,我不听了。”姜蓁见此人老不正经的模样,有些恼。
周许说:“好啦,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罢,那玉书我从前就没记挂她,若不是她在我面前晃悠过几次,兴许我还记不住名字,从前就不喜欢,现在又怎会记挂她,我有心悦之人,又何须去记挂明王的妾。”
“哦。”姜蓁干巴巴的应和他。
“你想不想知道我心悦之人是何家姑娘?”周许低头说。
姜蓁不理他,扭过头看向内侧的墙角。
周许见状,翻身躺在她身旁,手还在她腰间,略带笑意说:“是你!周大人心悦之人是姜姑娘。”
姜蓁还是没有理他。
“姜姑娘可是不信?”周许低声询问。继续说:“那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周许又要上手脱她的衣裳,挠她痒痒,姜蓁被逗得止不住笑,最后还是求饶喊:“我信我信,周大人我信了。”
周许这才放过她,看怀里的人因为挣扎,衣衫凌乱,领口微开,从这能看到领口下的一片阴影,他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睡觉。”
姜蓁被他一顿操作弄得猝不及防,还欲开口说什么,周许眼神深沉,笑眯眯的望着她说:“你再不睡,那就做点事情,叫你明早再睡。”
这下姜蓁彻底闭嘴,不敢再开口了。
至于周许的过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既然他现在不是观文殿学士,不是周家的周许,那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人死灯灭,生前的那些早就在周许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喜欢过玉书,一直喜欢的她。
我想ghs,但晋江不允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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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失魂书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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