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黎渐渐如坐针毡。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羊羔误入了狼群。
麻将桌上男人们在专心打牌,那边的年轻富二代打球的时候,分心同陪在他们身边美丽女人间或打情骂俏两句,又或是互相喂个食,旁若无人。
只她一个,像一尊静物般,与这氛围格格不入。
但她没闲着。
她在枯坐的时候,就用猎手捕捉猎物一样,目光不动声色在这张麻将的四个男人中寻找可能的猎物。
暴发户戴金链子、戴金表,富二代只戴名牌就对了,索价越贵越好,颜色越花哨越好,有钱低调的富豪则喜欢戴紫檀木沉香木做的佛珠串子。
拜室友追星的功劳,青黎也认识了几款名牌包表的LOGO。比如她左边这位相对最年轻的男人,似乎是这桌上四个人当中最时髦也最高调的。他左手腕上、在衬衣袖口下若隐若现的腕表,幽蓝色的表盘,复杂又粗犷的内部设计,正是据说价值一千六百万的理查德米勒。
而她斜对面左边的那个男人,他右手中指上戴了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绿莹莹的,抢眼夺睛。
斜对面右边的那一位,偶尔露出衬衣袖口下的金表,顶上灯光一照,金光耀眼,同样让人不可忽视。
她右手边身旁的男人,最是老成持重,几乎没怎么吭过声,不似其他三位话多、且喜笑都在脸上,叫她有点畏惧。
再斜眼偷偷多看两眼,只见他左手腕上绕了两圈佛珠。
深红色的紫檀木,像浓郁的血。
戴佛串的人该是信佛的。信佛的男人,定然会对她大发慈悲。
青黎暂时锁定了她的猎物。
于是忍不住微微侧过脸颊,想要把男人的模样看清楚。
不期还没看上一眼,目光直接就撞进了一双利眼里。——那男人亦恰好斜眼看过来。
青黎立刻慌得低了头,但是,好像那道幽邃的目光会读心似的,即使已经避开,她仍觉得无地自容,好似自己已经没穿衣服了。
慌张而沉默地又枯坐了几分钟,青黎偷偷去瞥了眼方翎。
方翎正半挂在蒋路的肩膀上,看她男朋友同几个年纪相当的年轻富二代玩德~州~扑~克。
青黎的屁股动了动,她想起身过去给方翎说她想离开了。
是她太真了。
她太普通,无人在意。
她就像一把清汤挂面,怎么能对这些采花扑蝶的男人的口味?
今晚这个活动,她注定将一无所获,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不若回去多陪在妈妈身边几日。
认命了吧,天要收了妈妈去,她怎么可能与天斗?
青黎正要起身,就这时,忽然听见有个男人道:“你去给我泡杯茶来。”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青黎有点奇怪,似乎就是刚才那句话过后,所有人都没说话了,而且气氛也变得怪异起来。
刚才那个声音不年轻,青黎于是下意识地去看麻将桌上那个戴着金表的中年男子。
心里想,他刚才是在对我说话吗?是在支使我吗?
青黎愣怔的功夫,方翎已经走过来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带去旁边木质隔断后面的水吧,教她哪里放的是茶叶,哪里放着茶杯,开水怎么接,茶要怎么泡,第一遍泡茶水要倒掉……茶水泡好后递到她手上,“你赶紧送过去。”
青黎还是糊涂的,“是哪个?”
“就是你右手边那个男人呀。他叫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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