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win被那吓得不轻,手脚慌乱地干活,不敢再抬头。
舒寒瑞倒没有什么感觉,既然是唐村长把他们抓到这里来,就说明他们是有利用价值的,难道说这个人还有杀生予夺的权利?
但为避免麻烦,她选择沉默和隐忍,也将头低下去,煞有其事地摆弄着地上的野草。
周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空气中的汗臭味不断加重,野草也被他们拔了一大片。
Edwin小心抬头反复确认过才小声地说:“刚刚那个人是这里的一大魔头,是帮着瘦男人做事的手下,可以奖惩别人,可可怕了。”
“不能反抗?”舒寒瑞并不认为,这里的所有亦骑士加在一起不能抵抗他。
Edwin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行,一旦被发现了,那么基本离去另外一个房间的时间也不远了。”
看到她疑惑的神情,Edwin继续解释说:“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刑场,离这个空间不远,走出去的人,除了魔头没人回来过,而他也从原本的热血冲动成了现在的阴郁模样。”
所以其实魔头原本也是亦骑士,甚至是敢为人先的亦骑士。
舒寒瑞对那个男人有多了一丝顾虑,他当真有这样的能力?
疑虑笼罩着她,她还想到了薛晓那行人,怎么说他也是李欣蕊的偶像,还是他们本次任务的目标人物。
“你在这里见过薛晓吗?”
“那个很厉害的研究员?没有,他也被抓了吗?”Edwin的目光急切,舒寒瑞只是默默摇头,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Edwin后续没有提供太多的消息给她,准确来说,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在分不清日夜的时间里,经历无数次期盼和失望。
所有的一切还是要靠自己,舒寒瑞快速地进行头脑风暴。
对方无端地将亦骑士绑到这里来,丝毫不关注其他,唯独对亦骑士们的体能训练很是看重。
在什么条件都很差的潮湿昏暗地牢中,增强体能的健身设备却一点不少,还会进行专门的训练,一定会有原因的。
她也不知道在这儿挖了多久的地,种了多久的菜,只知道自己因为长时间的蹲姿,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眩晕。
在眩晕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瘦小身影。
五官其实有些模糊,但是她却觉得很熟悉。
她第一次与污染物交手的那个晚上,也曾进入过幻境,看见过两小无猜的画面和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身影和那一次的好像。
舒寒瑞站定后,眩晕感随之消失。
所以这个瘦小的身影是在指代幼时的唐棠吗?
一个猜想从脑中产生后,舒寒瑞便止不住地进入了无限的思考中,以至于要集合时,她还在站在墙边发愣。
直到有什么东西推了她一下,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看看自己的后面以及旁边,除了正在抠手指的Edwin什么都没有,但显然不是他。
等她要将视线收回,把头转正时,却瞟到了墙上的一个图案。
有对称之美却又不完全对称,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像,下面则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蛇尾。
人像的样貌倒是类似,像是双胞胎,只不过他们的神情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低眉顺耳,一脸温顺犹如小菩萨,另一位则是皱眉撇嘴,一脸怒气犹如顽童。
最主要的,这个图案并不是静态的,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似乎在监视着他们。
舒寒瑞揉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之后,想让Edwin去看看。
“干嘛?”
舒寒瑞指着墙面刚要说话,却发现那个图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好摇摇头问他:“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图案?”
“啊?奇怪的图案?!”
Edwin眼睛发光,像是很兴奋的样子,舒寒瑞一看,就知道他不知此事。
还是抵不过Edwin的软磨硬泡,她和他详细地描述了图案的样子,得到了一个“从没看过”的意料之中的回复。
难道说这个就跟那个小球一样,也只有她能看到吗?
舒寒瑞在心中默默吐槽,自己是夜盲症,在晚上就跟瞎子一样看不见东西,但有的时候又能看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人很窝火,她只是一个想要赚点钱的摸鱼人。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舒寒瑞是在休息、吃饭还是干活,总是能有意无意地看到那个图案,甚至图案还会对她做表情,似乎要传达什么情绪。
每当舒寒瑞要指给Edwin看时,又总是消逝不见。
不管图案如何变化,一男一女的特征总是没变。
唐家有唐立唐棠这对龙凤胎,现在她又被关在唐家地牢中,这个诡异的图案是否是在指代这对龙凤胎呢?
舒寒瑞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固化了,她联想到不到图案是其他人的可能性。
这种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舒寒瑞统一将其认为是污染物搞的鬼。
那唐立让她看见这个图案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和她交流什么?舒寒瑞有些许挫败,她只是一个不聪明的普通人,为何要有这么多难题摆在她面前。
在压抑的环境中不断重复着机械性动作,到休息时才能得到些许的喘息,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她好像已经理解了这些亦骑士麻木的态度。
不过这样不是更应该反抗吗?比如说她现在,就尝试着在地牢中到处走走,摸清路线,她想要离开,绝不要一直待在这里。
再比如说,现在有一个人突然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引起了骚动,同样将魔头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舒寒瑞是冷漠的,她只觉得这是一个逃走的机会,她甚至没有告诉Edwin。
她现在选择一个人沿着发现的小道向外走,严格来说,这个行动是轻率的,不周密的。
她一边不安着,一边向前摸索着,哪怕是失败,她也要往前面看一看。
现在墙面上的那个图案正与她亦步亦趋,睁着眼睛的那个小人,变换的各种表情,显然就是在对她进行各种讥笑。
让舒寒瑞有一种明显的窘迫感,就像是小时候明明爸妈知道是自己拿了妹妹的糖果,却撒谎是妹妹自己丢了一样。
她一边不安着,一边向前摸索着,哪怕是失败,她也要往前面看一看。
她觉得心悸不安,从怀中的药拿出来吃下,只有最后四颗了,她必须赶紧从这里出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走到最后,她发现这是一条死路,墙上的小人笑得更猖狂了,无声胜有声。
舒寒瑞紧赶慢赶地回去,祈祷着无人发现她的离开。
如往常一样,幸运女神并没有降临。
舒寒瑞好不容易走出逼仄的小道,可眼前黑压压亦骑士前面的魔头身影,让她想重回到那条无光的小道上去。
魔头眼露凶光,狠狠地瞟向舒寒瑞,脸上的五官因为愤怒而紧凑。
而他身后比他高大的亦骑士们,只是无神地看着,一言不发,只有Edwin的眉头微皱,表达着他的紧张。
魔头抬手将手一挥,两名健壮的女士随之上前,一手抵住舒寒瑞的肩膀,一手将她的手向后扳,让她整个人的重心向前。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现在的情况,舒寒瑞不会反抗,也不会求饶,一切都会是无用功,她是杀鸡儆猴里面的那只鸡。
她们抵住她,一言不发地向前走,抵达一个更为昏暗的地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舒寒瑞什么也看不见。
钥匙开门的声音在黑暗中更为清晰,舒寒瑞有些紧张,十有**她们是将她带到了Edwin口中的另一个房间。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舒寒瑞很不是适应,快速地闭上眼睛,又微微张开,还没等她完全张开,就被用力地扔进去。
随即就是无情厚重的关门声,好在她的手现在自由了,可以帮她遮挡住光亮,好让她适应。
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带给她的只是惊讶。
白墙木地板,书桌沙发床等家具一应俱全,烛光摇曳,将各处摆放的玩偶拖出影子来陪伴。
房间主人可能觉得这里没有阳光有些沉闷,还在墙壁上张贴了一幅绘制着窗景的图画,最初舒寒瑞还真以为自己处于开窗见树的温馨小屋中。
难道这里是天堂吗?
舒寒瑞将黎刃拿出,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书桌上散落的蜡笔吸引了她的注意。
纸张上是各色蜡笔组合而成的风景画,图案简单,用色夸张,风格稚嫩,很显然是儿童画。
那枚奇怪的图案也出现在书桌上,很难得的是,这次两个小人的表情都是愉悦的。
又和唐立唐棠有关。
舒寒瑞还没细细观摩,就被手上黎刃轻微的晃动提醒着。
是婴儿污染物,附着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果然,让人闻风丧胆的房间,怎会是天堂,只能是地狱。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