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狱中来报左晚一炷香前死了。”
昏暗的宫殿里,俊俏的男人高高坐在龙椅上,闻声微微侧目,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里回荡:“皇后知道了?”
来报的公公腰身一弯,惶恐道:“已经去了牢狱。”
下一秒,宫殿的画面一转,惨白的面孔怼了上来。
“啊——”
左晚猝然惊醒,冷汗浸湿了额前碎发。从梦中惊醒的恐惧还没过去,心跳格外的快,他颤抖着手擦去冷汗,哑声叫了门外的小厮:“手机,去准备热水。”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是一个预知梦。
十二年前,左晚还是一个准备加入考公大军的大三生,在一个天黑风高的某天,他躺在床上入睡后,再醒来就穿越到一个三岁小儿身上了。
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里是一个漫画的世界,只要他活到大结局就有机会回去。
作为一名合格的穿越者,左晚当然也拥有一个金手指——能预知未来的梦。
他刚刚做的就是梦就是漫画的第一章剧情。
第一次梦到漫画剧情的左晚还太习惯,过于高清的画面让他直接从梦境里脱离出来,后面还有内容还没有展示出来。
左晚脱下寝衣钻进小厮准备的温水中,窗外的天朦胧亮,刚泡一会他就打起了瞌睡。
睡意拉着他进入梦境,苍白放大的脸再次怼到面前。
左晚到抽一口气,又从梦里脱离出来。
“少爷,”小厮敲着门道:“少爷?”
“干嘛?”左晚瘫在木桶里有气无力地回。
“少爷,书坊的掌柜找来了。”
“叫他去书房等着,我马上过去。”
吱——
木门毫无预兆地打开,靠在门打瞌睡的小厮背后一空,瞬间倒在地上。
“诶诶?少爷你今天怎么收拾的这么快,”小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书坊的掌柜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左晚问:“没人看到他吧。”
“放心吧少爷,他是从后门进来的,我亲自给开的门。”
“干得不错,手机。”
“少爷,”小厮蹙起眉,嘴角一撇,嫌弃地说,“能不能别叫我手机了,忒不好听了。”
左晚摇摇头神秘莫测地说:“手机可是未来的法宝,其重要程度不亚于鱼不能失去水。”
“那我也不要叫手机,叫回我原来的名字吧少爷。”小厮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
这个小厮是他穿过来后进到左府的,因为年纪小办事不利落就被送到他身边来。来之前有个自己的名字叫馒头。
“好吧馒头,同本公子去取工资!”左晚妥协道。
左晚的书房是主卧一边小厢房改造的,当年为了布置这一间书房,他和馒头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收集图书饰品等。
“左少爷!”
“掌柜今日来是要前日的工钱结给我的?”
“害,我今日来得急忘带了,”掌柜谄媚地说,“您早说您是左府的公子,我还能亏待了不成。”
左晚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后说:“忘带了你还来做什么?”
“来给你报喜的呀!前几日您画的太子的本子卖出去不少,这不来找您出第二本。您放心!等我回去就叫人把工钱给您送来。”
左晚又抿了口茶:“给你画也不是不行,但你也知道这种事是大逆不道的,要是叫人发现了……”
“放心!我保证不会透露您半分。富贵险中求我都懂。”
掌柜早年做过不少犯险的事,给太子画图是算是最安全的事了。
左晚也觉得不会被发现,毕竟受众离太的距离太遥远,戳不到太子那的。
“那就说定了啊,等回去我就叫人结了您的工钱,给您送来。”
左晚点点头叫馒头送客。
天此时已经大亮,左晚伸了个懒腰,从柜里翻出画纸和工具,打算现在就开始工作。
他只不过他老爹的生辰宴上远远地见过一次,眉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太子就离开了。和普通创作者一样,他也是靠想象的,但读者都觉得他画的像。
太子温润如玉,相貌好,性格好,还没有家室,因此在同人市场尤为受欢迎。目前最火的就数他画的太子与落入凡尘的仙女最为火爆。
不过一个时辰,新鲜的章节就画出来了。
左晚推开窗户,将画纸压在桌上等待风干。
休闲下来的左晚这才反应过来,馒头去送个人还没回来。
槐树的树荫遮挡了大半个院子的阳光,沉寂的没有半点声音。
惨白的脸悄无声息的从脑海里飘了出来,即便是自己的脸,左晚还是觉得瘆人。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骤然窜出门外,一路跑出了院子。
“馒头?馒头?”后门外的巷子空无一人,左晚头皮一硬,嘭地关上门,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另一扇门,想都没想就拽开门出去了。
外面依旧是左府,人工池塘穿过整个左府,回廊悠长,来来往往的仆人有序地工作。
一门之外分外热闹。
有活动?
左晚试探地走出来,走过一座石桥拦下一个落单的小厮问道:“这是在收拾什么?”
落单的小厮像是才看到左晚,随意地行了个礼说:“布置府邸呀,你不知道吗?太子要来住段时间。”
太子?
太子来左府做什么?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晚只想快点找回馒头回自己的院子里待着。
“你知道馒头去哪了吗?”
“馒头?你去厨房问问现在还有没有馒头了。”
“不是那个馒头,是我的小厮馒头。”
“他啊,好像被叫去处理活物了,也在厨房。”
左晚道了谢,着急忙慌往厨房跑。
馒头没有和他一样的少爷身份,只要从他的小院子出来就回被其他小厮欺负。
果不其然,左晚赶到厨房就瞧见馒头哭丧着脸在抓鸡,其他几个小厮站在一边满脸笑意地看他好戏呢。
“馒头!”
鸡窝外被围了一圈木栏,唯一的木门被铁链锁着。左晚拽地双手通红也没能打开。
“少爷!”馒头带着哭腔喊道,眨眼睛又被几只飞起的公鸡叨地嗷嗷叫,他跑到围栏边被左晚一把抓住。
左晚拽住馒头的胳膊一边帮他赶围攻他的公鸡,一边对站在一旁看戏的小厮们说:“快来帮忙啊。”
厨房做工的小厮们都是长年在左府做工的,有恃无恐管了:“我们刚想起来还有几个菜品没有请示老夫人,二少爷您现在着等我们,我们这就去叫人来救你们!”
叫他们来救估计天都黑了,左晚松开馒头的手道:“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冲进厨房,在灶台后的柴堆里抱了两根烧火用的柴火,又冲回鸡窝旁。
“拿着,把它们都赶开。”左晚塞了根木头给馒头。
而他则拿着另一根木头冲击着木门。
围栏的木门不结实,左晚砸了没几下就打开了,他窜进鸡窝拉着馒头还在乱挥舞的胳膊把他拽了出来。
“少爷,对不起,呜呜……”终于得救的馒头顶着一头鸡毛瘫坐在地上。
左晚拽着他站起来道:“别再着坐着了,快走。”
“嗯。”
左晚拽着馒头向外跑,他们身后受惊的鸡群扇着鸡翅膀在鸡窝里乱飞。
“勾勾勾!”
“勾勾勾!”
“少爷!”
左晚跑得太急,迎面撞上转过来的人。他踉跄后退两步,被那人拉住才没有狼狈地摔在地上。倒是馒头受了他的牵连,四面朝天的倒在地上。
“没事吧。”
“没事没事。”左晚将馒头拉了起来才看清撞上的人,他的表情一滞,像装作靠谱的兄长样已经来不及了。
“二哥?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散学了?”左晚尴尬地扯开话题。
“嗯,太子哥哥要来左府,夫子放了我几天假。”
哥哥?
左晚这才想起左永绥和左安澜的母亲和当朝太子的亲母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听说左安澜出生前还和太子定了娃娃亲,可惜是个男孩,这个亲最后没定上。
“二哥着急去做什么?”左安澜的目光落在左晚头上的一根羽毛,突然伸手将他取了下来。
左晚脖子一缩往后退了半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来找馒头。我还有功课没做完,先回去了。”
他作势要走,还没走出一步就被左安澜拦住了。
“他们又欺负你了?”
“啊?”很明显吗?
左晚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狼狈,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上了鸡毛,尤其是他后面的馒头,衣服和头发都乱糟糟的不能看了。
“二哥,”左安澜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左府的二少爷,那些人只是小厮,你总是饶了他们,他们越是会觉得你好欺负。”
左晚比左安澜大几个月,个子却比他低了几厘米,此时他低着头,显得他更矮了。
他不是没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父亲他们,但每次提到时父亲总是会批评他没有少爷姿态才叫下人们欺负。
但他又不是圣人,自然会私底下报复回去。
“他们不敢欺负我的,”左晚将馒头推到前面道,“还不是馒头,胆小的很,每次被人欺负都得我去救。”
左安澜叹口气道:“主子不受重视,小厮才会被欺负,等大哥回来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叫他帮你再找一个靠谱的小厮。”
左晚将馒头拉回身后,嘟囔道:“馒头也很靠谱。”
厨房突然传来一道惊恐的叫声,他的声音被叫声遮掩,没人听到。
“走水了!”
“快来人啊!”
来送菜的婢女尖叫喊来救兵。
左晚想乘机逃走却被左安澜拉着去了厨房。
厨房着火了,火不大,只烧了鸡舍。但几只公鸡躲进厨房,将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毁的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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