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歇,神清气爽。翌日清晨,子不识一行四人怀揣着几分紧张与期待,踏入了落星城演武场。
放眼望去,偌大的赛场已是人声鼎沸。来自天下各宗的参赛弟子早已在各自的备战区就位,或闭目凝神,或商讨对策。与此同时,演武场悬空而设的观赛台,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候场区内,五湖四海的修炼者跃跃欲试,将整个场地的气氛点燃,引得看台上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与喝彩。
而于观赛台东面正中的最高处,几位威严肃穆的老者正襟危坐。他们目光深邃,正凝视着场地中央那方悬空的决战擂台,静待着一场接一场的龙争虎斗。
那擂台呈正方形,通体由不知名的灵石雕琢,此刻正悬于半空,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望月公子立于备战区,含笑鼓励着四人。
“时辰已到,我们该上场了。”子不识向望月抱拳行礼,随即领着俞秋毫、文络影、叶忖度三人,气定神闲地走向那万众瞩目的擂台。
***
大赛的司仪已立于擂台一侧,声如洪钟。而远处高台上的那些神秘高人,想必便是落星城的长老了。他们气息沉凝,即便是子不识与文络影借助双石之威,亦无法窥探其深浅。
“此番盛会,果然藏龙卧虎。只是……至今仍未见到城主本人。”子不识神念悄然扫过诸位长老,却只觉一道道目光如利剑般刺来,凌厉无匹,瞬间便将他的精神念力震散。“他们气场太强,我无法探查。”
“我也是。”文络影连忙收敛了心神。
“罢了,不管他们。还是先观察一番我们眼前的对手为要。”子不识沉声道。
“此战,你我步步为营,不可大意。对手皆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不知其底细。”叶忖度在一旁冷静地提醒道。
“明白。”其余三人齐声应道。
“他们来了。”俞秋毫抬手一指,只见对面四人神色倨傲,缓步踏上擂台。
“小心。”子不识鼻翼微动,低语道,“我嗅到了一丝奇异的气息,他们周身,皆萦绕着一股阴毒的法力。”
“看来是专门修习毒功的宗门。”文络影猜测道,“不碍事。你们的玄青之力可吞噬万物之毒,而我们的盈曦之力则能净化世间秽气。此局,我们必定稳操胜券。”
“既如此,便速战速决,以保存体力为上。”子不识点头道。
司仪一声令下,战鼓擂响。
子不识与俞秋毫身形一晃,几乎同时化作两道鬼魅般的黑影,施展“鬼影遁梭”,直扑对手。
“好快的身法!”就连文络影与叶忖度都为之震惊,“与之前跟我们交手时相比,他的步法,竟又精进了这许多。”
“毕竟有祭月石辅佐,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文络影淡然一笑,“你我二人便在此静观其变吧,此战,很快便会分出胜负。”
于是,叶忖度与文络影站在擂台边缘,静观场上风云变幻。只见两道黑影在擂台上纵横交错,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不过数个呼吸,对手四人便已被狠狠击飞出场,狼狈不堪地摔落在地。
“什么?他们……他们连法术都未曾施展,便已败北?”场下众队伍见状,无不瞠目结舌。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巧皆是徒劳。”子不识立于擂台中央,衣袂飘飘,神色间带着一丝少年得意的张扬。
待司仪高声宣布子不识一方获胜,两人方才走回原地。看着未曾出手的文络影与叶忖度,子不识灵光一闪,心中已生一计。
“我有一个计划。”他招手道,三人立刻围拢过来。
“接下来的八场比试,我们轮番上阵。每次只出两人,其余二人则在场下恢复法力。如此交替,便可将我们的整体消耗降至最低,以最佳状态应对后续强敌。”
“这个计划不错。”文络影颔首赞同,随即补充道:“以这些队伍的实力,确实只需两人便可应对。不过,我与子宗主身有神赐法器,法力近乎无穷。若你二人恢复不及,我们随时可替。”
“好,便依此计。”叶忖度与俞秋毫亦无异议。
于是,第二场比试,便由文络影与叶忖度出战。子不识与俞秋毫则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迅速恢复着方才消耗的法力。
果不其然,第二场的对手同样实力平平,在文络影那精妙绝伦的光系法术与叶忖度沉稳厚重的攻击配合下,很快便败下阵来。
子不识他们连战连捷,两场速胜,令台下所有队伍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很快,第三场比试开始。这一场的对手,气息明显比前两队强横数倍,四人一上台,便带着一股睥睨的傲气。
“你们的运气,到此为止了!”对面为首的弟子冷笑一声,率先发难。
刹那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一道巨大的沙尘风暴席卷而来,声势骇人。然而子不识与俞秋毫却面色如常,身形灵动,轻易便避开了风暴的锋芒。
在场下恢复法力的文络影与叶忖度见状,对视一眼,双手同时结印,一道透明的结界悄然展开,将战斗余波隔绝在外。
子不识向俞秋毫递了个眼色,身形再度化作黑影,在狂暴的风沙缝隙间穿梭自如,让对手眼花缭乱,难以捕捉。
“又是这招。纵然看不清你们的轨迹,我们依旧能将你们困杀于此!”对手显然经验丰富,并不慌乱,双手急速变幻印诀,那沙尘暴竟仿佛有了灵性,化作一张巨口,欲将两道黑影吞噬。
然而,冥玄宗的绝学,又岂止这样?子不识与俞秋毫同时施展“鬼影遁梭”的第二式——“鬼影迷踪”。刹那间,二人速度陡增,身形变得愈发虚幻莫测,在那沙尘巨口中进退自如,已然超出了风暴所能掌控的极限。
“可恶!他们的速度怎会如此之快!”对手心浮气躁,一招未成,便已急不可耐地催动了更强的法术。
这瞬间的疏漏,立刻被对战经验丰富的子不识与俞秋毫捕捉。二人身形骤然凝实,反手一挥,两道漆黑如墨的弯月形刀气破空而出。鬼刃的刀气锋锐无匹,竟将漫天沙尘风暴从中撕裂。
“这是何等诡异的法术,竟能割裂我等的风沙!”对手终于色变。
子不识与俞秋毫则愈发冷静,胜券在握。二人身形交错,鬼刃连绵不绝,如天罗地网般将对手的法术一一破解。霎时间,漫天风沙消散,四个对手的身影彻底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中,无所遁形。
恰在此时,文络影与叶忖度已恢复至全盛状态,刚一睁眼,便目睹了子不识与俞秋毫施展最后一击——“鬼食”。那黑影如鬼魅般附身而上,只闻一声闷哼,四个对手便如遭重击,口喷鲜血,颓然倒地。
“好……好可怕的招式。”文络影看着那四人,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是友非敌,“不知此等杀招,我能否接下。”
“结束了。”子不识伸了个懒腰,方才几场激战,竟连他十分之一的法力都未曾消耗。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袍,朝台下朗声道:“下一组,速速上台。”
然而,他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场下所有队伍的心头。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敢应战,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良久,终于有一支队伍咬牙挺身而出,踏上了擂台。
文络影与叶忖度对视一笑,起身向前。子不识与俞秋毫则退至场边,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
双方行礼完毕,司仪宣布比试开始。
对面一名弟子目光落在文络影身上,竟露出了轻蔑之色,嗤笑道:“哟,怎么还有个小姑娘上来了?若是不想受伤,便速速退下吧。”
此言一出,文络影黛眉一竖。她未曾想,比试未始,对手便已如此狂妄无礼。
“忖度哥哥。”她清冷的声音带着怒意,“你先暂观,待我亲自送他们下去。”
“好。”叶忖度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暗为那四人默哀,“手下留情,莫要伤及性命。”
“知道了。”文络影话音未落,身形已如一道流光冲出。她手指一弯,数道光线脱手而出,瞬间将对手四人捆得结结实实。
对手们奋力挣扎,可那光线却仿佛越收越紧,勒得他们骨骼作响,皮肉上瞬间浮现出深深的血痕。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文络影声音清冷。她本想稍加惩戒,但想起叶忖度之言,终究还是手下留情,放松了些许力道。
可那四人却不知死活,依旧疯狂挣扎,任由那光线将自己割得遍体鳞伤。
“冥顽不灵。”文络影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心生厌烦,“也罢,便让你们速速解脱,谁叫我心善呢。”
她素手一翻,水光莲便浮现在掌心。莲瓣缓缓舒展,花心处猛然爆发出万丈光芒,瞬间将整个擂台照得一片雪白。
在场众人,除同为盈光宗弟子的叶忖度早已有所防备外,无不感到双目剧痛,发出痛苦的闷哼。连在场边恢复法力的子不识与俞秋毫都猝不及防,连忙催动法力护住双眼。
就在对手被强光刺得暂时失明、陷入混乱之际,文络影操控着水光莲,一道粗壮的光柱从花心喷涌而出,势如破竹,精准地轰击在四人身上。
光芒散去,擂台上只留下四道倒地不起的身影。
此战,依旧是文络影一方轻松取胜。
文络影嫌恶地瞥了地上四人一眼,便与叶忖度一同退回原地,静候下一组对手。
……
经过一番车轮战,随着最后一场比试的结束,子不识四人一路高歌猛进,以全胜之姿,顺利晋级。
司仪恭敬地呈上晋级明日比赛的令牌。子不识接过令牌,正想领着队友离去,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四位小友,请留步。”
四人闻声回首,只见一人踏空而来,衣袂飘飘,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似乎是落星城的长老。”子不识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
四人立刻提高警惕,全身法力暗自运转,防备着对方出手。
然而,那人脸上却带着和煦的笑容,并无半分敌意,反而拱手笑道:“你们便是望月那孩子带来的人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实力非凡。”
长老这番话语,让子不识四人都愣住了。
“前辈……您认识望月公子?”子不识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自然认识。”长老却卖起了关子,并未多言,“待此番大会落幕,一切自有分晓。小家伙们,好生准备,老夫看好你们。”
言罢,他再次踏空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天际。
“此人……实力远在我等之上,深不可测。”这一次,子不识与文络影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那如渊似海的实力,心中凛然。
“他……他到底和望月公子是什么关系?”俞秋毫挠了挠头。
“先回住所再说吧,此事,唯有回去问过望月公子,方能明了。”叶忖度沉稳地分析道。
于是,四人带着晋级令牌,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离开了演武场。
***
日头高悬,正午时分,将落星城的青石板路烤得微微发烫。街道上,人潮涌动,既有方才比试完毕、带着一身疲惫的修炼者,也有尽兴而归的观赛百姓。他们三五成群,津津乐道着今日上午的赛事,而其中被提及最多的,自然是子不识四人那近乎完美的惊艳表现。
四人稍作歇息,便依约来到酒楼。推门而入,只见望月早已在临窗的雅间内等候,桌上佳肴琳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他见四人到来,含笑起身,示意他们入座。
“今日比试,还顺利否?”望月亲自为他们斟上清茶,温声问道。他中途离场,便是为了回酒楼亲自监督厨房备菜,确保万无一失。
“不费吹灰之力,便已拿下晋级令牌。”俞秋毫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立马夹起一块酱香浓郁的烤肉,含糊不清地回应道。
“那便好。”望月闻言,展颜一笑,“今日诸位辛苦,望月在此,谢过每一位的付出。”
“望月公子言重了。”叶忖度连忙放下筷子,回礼,“我等也要谢公子费心,为我等备下这安身之所与美食。”
“这是我分内之事。”望月摆了摆手,笑容真诚,“诸位的安全,便是我最大的责任。这些菜肴,皆是我亲眼看着采买、烹制的,绝无问题,诸位放心用膳便是。”
“对了,望月。”子不识咽下口中的食物,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们今日赛后,偶遇一位长老,他似乎与公子相识?”
望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轻叹一声,道:“此事……确有关联。只是个中缘由,须得待此番大会彻底落幕,方能与诸位分说。”
“原来如此。”子不识不再多言,继续低头用餐。
望月见他们神色黯然,连忙致歉。
“公子言重了,既然是公子私事,我等不便多问。”众人连忙摆手,让他收回歉意。
于是,一顿本该其乐融融的午饭,便在这几分尴尬与沉默中度过。饭后,四人主动帮忙收拾了碗筷,随后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酒楼。
***
“我们方才,是不是不该多问啊?”走在回住所的路上,俞秋毫有些不安地开口。
“确是有些失礼了。”叶忖度瞥了子不识一眼,“子宗主,你觉得呢?”
“行了,怪我多嘴便是。”子不识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你二人不要再互相暗讽了。”文络影见气氛不对,连忙打断,“今日傍晚还有抽签仪式,我们还是商议一番,由谁去抽签为好。”
“这次,还是换个人吧。”叶忖度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笑道,“子宗主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你运气好,你去啊!”子不识本就心中不快,闻言更是火起。
“你二人幼不幼稚?怎的又吵起来了?”文络影劝道。
“是他先出言不逊的!”子不识立刻向文络影告状。
“若非昨日他运气‘太好’,抽了个头签,我们何至于那般劳心费力。”叶忖度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叶忖度,你这是在怪我?”子不识在口舌之争上从不甘人后,“当初让你去,你为何不去?”
“好了!都给我住口!”文络影实在听不下去,吼了一声,“这一次,我去抽签,总行了吧!”说罢,她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络影,等等我!”叶忖度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子不识抛下一句,“都怪你,又惹络影生气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子不识愣在原地,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地看向俞秋毫:“我……这又怎么了?”
看着他那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俞秋毫心中无奈,只得温言安慰:“不怪你,不怪你。走,我们不理他们,先回去歇着。”
“你今日……同我说话的语气,怎的突然这般温柔了?”子不识有些欣喜地问道。
俞秋毫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拉住子不识的衣袖,转身朝与文络影、叶忖度相反的方向走去。
***
“不识,你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与叶忖度那般争执起来?”待到四下无人,俞秋毫才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心头火起,有些气恼。”
“气恼什么?”俞秋毫循循善诱。
“他,叶忖度,竟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我身上!”
“然后呢?”
“没了,就这样。”
“你当真?”俞秋毫停下脚步,凝视着子不识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再无其他原因了?”
“……”子不识一时语塞,别开了脸。
“无妨,你但说无妨,我绝不告与他人知晓。”俞秋毫的声音愈发轻柔。
“那……我说了,你切莫告诉旁人。”
“我答应你。”
“那你……”
“我以性命立誓,绝不泄露分毫。”俞秋毫未等他说完,便抢着郑重道。
“唉!”子不识终是败下阵来,低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他叶忖度在文络影面前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子,觉得心烦。”
“原来如此。”俞秋毫若有所思地拖长了语调,“你这是……”
“打住!”子不识立刻打断他,斩钉截铁道,“我只是厌恶叶忖度其人,绝非你想的那般!”
“我有说我想的是什么?”俞秋毫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咦,这话我听着,怎的如此耳熟?仿佛在何处,曾一模一样地对你说起过。”他作势在记忆中搜寻。
“没有,你定是记错了。”子不识脸色微变,立刻打断了他的回想,心中却想起了那日的场景,一阵尴尬。
“好吧。”俞秋毫见他如此,便不再追问,只是话锋一转,“单就今日而言,你……”他其实已然想起,只是不愿让子不识难堪。
子不识突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俞秋毫的话语陷阱,又羞又恼:“好你个俞秋毫,竟敢套我的话!”
俞秋毫见状,连忙侧身闪躲,用手格挡着子不识挥来的拳头,一边笑嘻嘻地求饶:“不敢,不敢,小的不敢了!”
两人一番嬉笑打闹,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便一同回到了住所。
***
稍作休整,已是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锦,将整座落星城染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子不识与俞秋毫正准备出门,恰逢文络影与叶忖度也寻了过来。四人虽还有些别扭,但大局为重,便一同沉默地前往比赛场。
到了抽签处,文络影执意要亲自抽签,三人也未再反对。
只见文络影走到签筒前,从中拈起一根竹签,便转身回到了队伍中。
“伟大的玄青之神在上,信徒俞秋毫恳请您庇佑,此次莫要再抽到‘壹’或‘贰’,我不想开场便登台啊!”俞秋毫双手合十,对着签筒念念有词。
“秋毫,神明之说,虚无缥缈,你如此祈祷,怕是无用。”子不识走到他身边,故意泼他冷水。
“你不要打断我嘛!”俞秋毫毫不理会,继续虔诚祷告,“玄青之神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他方才的胡言乱语,算起来,他也是您的后人血脉呢……”
一旁,在三人的注视下,文络影缓缓翻过手中的竹签,只见其上清晰地刻着一个“拾”字。
“果然,这运气是分人的。”叶忖度见状,又忍不住对着子不识阴阳怪气起来,“也不知昨日是哪位‘天选之子’,竟抽中了那‘壹’号签。”
然而这一次,子不识却仿佛未闻,只是沉默地望着天边的晚霞,对叶忖度的挑衅置若罔闻。
“好了。”文络影见状,松了口气,打圆场道,“既然此次运气很好,我们便回去享用望月公子备下的晚餐吧。”
于是,四人乘着微醺的晚风,踏着暮色,一路小跑回到了酒楼。
果然,望月早已备好了丰盛的晚宴。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后,众人又能围坐一堂,共享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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