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继位篇 第三十四章

“你……终归是我白费力气了。”不识气到不想说话了。

***

于是两人便在马车上沉默了一路,秋毫也顺便在马车上补了个觉,直到到了子府后,不识才再次将秋毫叫醒。

“你现在怎么这么嗜睡啊?”不识问道。

“我平时也不是这样吗?”秋毫打了个哈欠,然后在不识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你平时可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哦,况且还是在如此颠簸的马车上,还有,现在连下马车都需要我扶了,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啊?”不识问道。

“没有,就是累得,暂时的手脚无力而已。我们快过去吧。”秋毫似乎还在隐瞒着什么。

不识虽然没再问什么,可心里还是觉得秋毫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两人在俞天久的带领下来到了子府大门口,这里已经被装修得焕然一新了,不识都快认不出来了。

“怎么样,子宗主,还满意吗?”俞天久问道。

“非常满意,多谢舅舅了。”不识连忙感谢道。

“都是一家人,快进去看看吧,都是按照从前的样子装修的。”俞天久连忙招呼着不识进门。

不识自跨进门的那一刻,便能感受到子府重现辉煌后汹涌的玄青之力,这些熟悉的气息牵动着不识儿时的回忆。

只是可惜,不识自出生,只在子府待过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

“从前子府长什么样,我只听我母亲说过,还从未亲眼看见过,这一刻也算是如愿了吧。”不识抚摸着每一道墙壁,每一处栏栅,走过每一片花园。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秋毫在不识耳边说道,“记得多多邀请我来哦。”

“放心吧,以后你就是贵客了,子府随时都会为你敞开大门。只是……”不识这时正好走到了自己父母的房间门口,“我有家了,却没有家人。”

“这是你父母的房间,要进去看看吗?”俞天久看出了不识的悲伤,于是小声温柔地问道。

“看看吧,不然都要积灰了。”不识立马恢复了情绪,然后往前走去。

不识打开了房间的门,屋子的陈设是按照原来的样子设置的,不识走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回忆着十七年前父亲抱着刚出生时的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场景。

“我回来了。”不识忍着眼泪说道。

这时,俞天久拽着秋毫离开了房间,留给不识独自观赏的机会。

不识就在这间屋子度过了一整个上午。

到了午饭时间,俞天久命厨子准备了一些从前不识父母都爱吃的菜,以此来缅怀他们。

“快尝尝吧,这些都是你父母从前爱吃的。”俞天久说道。

“好。”不识夹了一块肉,然后塞进了嘴巴,美滋滋地品尝起来,“有点咸啊,看来是我父亲的口味。”

“这碗菜确实是清时最爱吃的菜。”俞天久欣慰地说道。

“我知道我母亲最爱吃甜的,这糕点我还村子里的时候,母亲天天都为我做呢。”不识又夹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俞天久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将目光瞥向了秋毫。

秋毫立马放下了筷子夹起的那块糕点:“我也爱吃甜的。”

不识笑了笑,然后就将那块糕点夹给了秋毫。

“多吃点吧,看你蔫儿了样子,回去后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识说道。

俞天久听到这句话后立马说道:“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嗯。”秋毫点了点头。

“下子不允许了哦,你每次熬夜之后,都会嗜睡,四肢无力,看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你这病。”俞天久补充道。

不识听到这些话后更加奇怪了,他现在可以确定他们父子两一定还在掩饰着什么。

***

吃完饭后,不识先让秋毫去他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俞天久也会俞府忙别的事务了,不识正好自己逛逛这未来的家。

他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座桥上,他就这么趴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桥下的流水,心里一直担心着秋毫。

“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这样?难道是因为落星城那件事?”不识开始了胡思乱想。

想了好久,不识被太阳晒得有些热了,就回到了大厅里,看着下人们还在摆放着一些物件,他便过去帮忙了。

看着下人慌乱拒绝的样子,不识直接说道:“我只是闲得无聊而已,你们就让我帮帮忙,打发打发时间嘛。”

在不识的死皮赖缠下,下人只能答应了,但还是不让不识碰那些沉重的物件。

不识无奈地去拿那些轻便的画像,将他们铺平,然后挂到了四周的墙壁上。

下人们看着不识独自观赏画像的样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

就这么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后,不识看着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于是便去房间里叫醒秋毫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秋毫一人蜷缩在地上,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不识连忙过去,将他扶到了床上,然后叫下人去请大夫,接着便着急地询问秋毫的情况。

“秋毫,秋毫,听得到我讲话吗?你怎么样了?”不识用手背测试秋毫的额头温度,发现没有发烧后,他更加疑惑了,不知道秋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时秋毫清醒过来,他看着不识,说道,“我中了毒。”

“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不识一边用内力探测着秋毫体内的毒素,一边又给他输入了暗影之力,“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玄青之力无法输入你体内。”

“没用的,这毒没有解药的。”秋毫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离渊九吗?他竟敢暗算你!”不识问道。

“不,不是他,是……离癸垚,我到离心川的时候,被他暗袭了,不过当时我没有发现,是拿到解药后,偷听到离渊九与他的对话,才知道的。”秋毫解释道。

“那,我现在就去离心川找他算账,一定会帮你找来解药的。”不识刚要起身却被秋毫拉住了手。

“这毒唯一的解法,是杀了给我施毒之人。”秋毫无奈地说道。

“那我便去杀了他离癸垚,他敢给你施毒,怕是有了谋逆之心,该杀。”不识气急败坏,“所以,这件事舅舅也知道吗?”

“嗯,舅舅也不知该怎么办。”秋毫回答道。

“舅舅是怕冥玄宗内乱吗?原来那场晚宴上,各位宗主的客气都是装出来的啊。”不识恨自己无法平衡好一切。

“没事的,这毒不至于死,只是将我的痛苦交到了他离癸垚手上而已。”

“可我见不得你被他折磨,你放心,如今我有实力,他离癸垚已经有了贼心,迟早是要铲除的。”不识说道,“我可以让你暂时休眠,这样你就不用被痛苦折磨了,等解决了他离癸垚,我再将你唤醒。”

“可我父亲不会同意的。”秋毫担心道,“你可不能和他起冲突啊。”

“对不起了,我没别的办法。”不识立刻给秋毫使用了休眠的法术,等到秋毫睡下后,不识连续给这间屋子设下了九层结界,除他之外,没人能进入。

不识确认一切无误后,关紧大门,离开了房间,正好遇上了前来的大夫,不识请回后,又吩咐下人没他的允许不可进入这院子,还让士兵们守卫在院子外面,就算是俞天久来了,也得通报给自己。

接着不识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俞府。

***

刚下了马,不识便怒气冲冲地闯入了俞天久的书房,正好俞天久就在书房里。

“舅舅,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不识直接说道,“是关于秋毫的。”

俞天久看着不识火急样子,连忙让他坐下说话。

不识知道只有说服舅舅同意自己出手,他才能拯救秋毫,于是只能忍住火气,听俞天久的话坐了下来。

“秋毫都告诉你了?”俞天久问道。

“我都知道了。”不识特地在“都”字上加了重音,“您准备怎么做呢?”

“您才是统领冥玄十二宗的人,您的打算呢?”俞天久直接反问道。

“离渊九先是滥用禁术伤害光盈宗大小姐,妄图破坏明暗两宗如今的良好局势,离癸垚又暗中伤害俞府少主,已是起了谋逆之心,应当诛杀,另选宗主掌管离心川。”不识直接点明道。

“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子,杀心挺重啊。”俞天久直接惊呆了,“你和你父亲既像,又不像。”

“我生来便经历生死离别,早已没了父亲那样的仁慈。”不识直接冷眼相对。

“秋毫是我的儿子,我暂且按兵不动,你为何如此心急呢?况且这毒不致命,为何又要和离心川撕破脸呢?毕竟离心川离家父子如今在冥玄宗的地位,怕是难以撼动喽。”

“离家父子地位上升是因为这十七年中冥玄宗失去了我父亲,失去了祭月石,如今我带着祭月石已经回来了,也成为冥玄宗新的统领人,也是该清理清理门户了,当年那一战,谁拼死抵抗,谁暗中看戏,我母亲早已跟我说明了。”不识没有怕。

“俞英都告诉你了?”俞天久问道。

“只是部分。”不识突然看向了俞天久。

“那便依你吧,俞府支持。”俞天久妥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子府复兴盛宴上,我当众动手,也正好借此机会,展示一下我在落星城这几日的成果。”不识坚定地说道,“另外,秋毫已经被我施了法术暂时休眠在子府了,我会照看好他,等到一切都解决了,他便会苏醒。”

说完,不识便与俞天久开始商讨其细节来。

直到夜半,不识才匆匆连夜赶回子府。

俞天久在门口看着不识离去的身影,不由地感叹道:“他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

回到子府后,不识赶紧来到了房间中,看着秋毫沉浸在睡眠中,他冷静下来,确保结界完整无误后,他便在秋毫耳边悄悄呼唤道:“放心吧,秋毫,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等着你醒来的那一天。”

说完,不识便打着地铺睡下来。

***

第二天一早,不识便醒来了,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确保秋毫是否安全,看着秋毫安然地闭着眼晴,不识又放心了。

他离开了房间,快速解决早餐后,便快马加鞭赶往俞府了。

俞天久也很早醒来就在门口等着不识了,看见不识的马车到来,他赶紧过去迎接。

不识下了马车后,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奔向书房,俞天久看见他急匆匆地样子,也没多嘴,直接跟在了不识身后。

两人一进入书房,便开始讨论起关于昨夜的事。

安排好一切后,不识让俞天久留步,在俞府等待自己的号令,自己则秘密前往芜川堂,毕竟在这冥玄宗中,林芜川和其月明夫妇是不识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林宗主没有很惊讶不识的到来,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

她连忙将不识接到了密室里,正好其月明和其月泉也在。

“不必多说了,我们通过密探都已经都知道,秋毫,现在还好吧?”林宗主问候道。

“你们也知道了,那其他……”不识担心道。

“放心,是秋毫他自己送信过来的,我们知道内情这件事你舅舅不知道。”林宗主说道。

“那就好。我已经和舅舅商量好了明杀离家父子一事,这次前来芜川堂,便是来请林宗主和其宗主配合的。”不识将他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你也太胆大了吧!”其月泉直接惊讶住了。

“你难道不想这么做吗?”不识问道。

“当然想了,他们竟敢伤害秋毫,我自然不会饶过他们,只是,公然处刑,还没有一点预兆,其他宗主恐怕会……”月泉担心道。

“这你们无需担心,我会用实力压制住他们的,你们只要配合就行,届时我自会将芜川堂和明有月摘出去,防止你们受到牵连。”不识解释道。

“有你和俞府在,再加上芜川堂和明有月,冥玄宗最强的四大宗门联合在一起,还怕他们干什么。”月泉说道。

“那不识在这里多谢各位相助了,这场晚宴过后,冥玄宗的局势定会发生动荡,但我会尽力平息的,毕竟我们共同的对手还是盈光宗。”

“好,我们等你号令。”三人说道。

“那不识就先回去了。”不识刚准备离开,却被林宗主拦住了。

“等等,我再问一下,你的暗之吹歌,你使用了吗?”林宗主关心道。

“放心吧,我一直记着您的嘱咐呢,不会乱用的。”不识保证道。

于是在三人的相送下,不识又悄悄离开了芜川堂。

***

忙碌了一上午的不识终于回到了子府,他刚下马车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房间里看看秋毫,确保无误后,才放心去做别的事了。

子府的复兴晚宴就是后天晚上了,府内上下已经开始准备了,这些干事的下人都是俞天久精心挑选出来的,不仅对置办晚宴一事轻车熟路,而且很听不识的话,值得信任。

不识便放心把置办晚宴一事交给了他们,自己则负责安排各宗座位,以及晚宴流程,以及处决一事,他必须保证一击致命,而且其他宗主不会收到波及。

想了许久,不识总算是在下人们的协助下完成了大厅的设置。

这时也到了夜晚,不识一人蹲在房间门口,仰望星空,这将是自己在冥玄宗做的第一件大事,不知父母在天上会不会理解他这么做。

***

总算是到了那一天。

一大早,不识便动身去了俞府,接到了俞天久后,两人在马车上聊了起来。

“子宗主,今日,可否允许我见一下我的儿子?”俞天久故作小心地问道。

“父亲关心儿子,当然可以了。”不识阴阳怪气地回答道。

“子宗主这是……还在责怪我?”俞天久试探道。

“责怪你?怎么会呢?您是我舅舅,我怎么能责怪你呢?”不识再三否决,“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救文络影,秋毫就不会冒险去离心川,也不会受暗算了。”

说道这些,不识开始自责起来,但他更期望的是,自己何时才能平衡冥玄宗与络影之间的关系,想到了络影,不识也开始担心络影这时在盈光宗怎么样,自己的礼物何时才能送出去。

***

想着想着,马车到了子府,不识转身下车,然后等着俞天久下来,俞天久发现不识在等他,露出了笑意。

两人一起来到房间,俞天久坐到了秋毫床边,看着他沉睡在床上,不用遭受任何痛苦的样子,心里开始自责,怪自己一开始没有选择救他。

不识这时也默默走出了房间,开始指挥下人。

不识特意命下人准备好了下葬所用的物品,而且子府上下都挂上了大红灯笼,似乎寓意着什么。

不识逛了一圈,确保一切就绪后,便叫来俞天久,两人一同在门口开始迎接各位宗主到来。

街道上人潮拥挤,众人都在围观,欣赏着子府着灯火绚烂的一晚,看着各式华丽的马车一辆辆的经过。

这一夜,在这场由不识亲自设下的鸿门宴中,冥玄宗上下注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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