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全世界都抛弃她了。
其实也没什么!她自嘲的想着,脚下也不停,顺着路一直走到河边,看着潺潺溪水,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在大脑盘旋着,鼓动着!
兴许经过冰凉湖水的洗礼,能够回到过去。
就在她慢慢的往下走的时候,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立马把她拉了回来,“小姑,你干什么呢?”
杨行舞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是立粮和立宇,“我…我…”她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解释自己想要跳下去的冲动,毕竟也不是啥好想法,总不能带坏小孩子。
“小姑,我们要去放牛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小姑害怕二奶奶打她呢!”
“才不是。”
“二奶奶太凶了,我也害怕她呢!”
“二奶奶在家不说话都,怎么凶了?”西母在家里面的确没有什么存在感,或许是因为自觉得被大伯母压一头,又或许性子就是这样的,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低着头干活。
有时候阴恻恻的站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立梁是长房长孙,家里面的孩子都以他为首,大人自然也不会在他面前说些什么!
立宇嘟囔着,“就是可凶了,上次她还想打立华呢?被五叔母看到了,还吵了一架,她当时可可怕了,像…鬼一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立粮是大哥,弟弟这样说话就是不孝顺长辈,立马教训道:“你说大人,我要去告诉我娘。”
“你就是一个告状精。”
杨行舞举着手想说不要为了自己吵架,谁知道两个小孩吵着就牵着牛走了,她只好有些尴尬的略微收回了手。
这两小孩!
被这一打岔,她瞬间也觉得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最糟糕的都经历过了,还担心这个吗?
“用力跺脚,跺脚,一切不开心走回被带走。”
想通了之后,她便又找地方,如法炮制的把钱藏好,只捏着十文,分别放在左右鞋底,应急用。
回去的路上,她便想着做一个厚脸皮的人,先活下来,在说别的。
于是孙家在她跑出去后第五天看到了又偷偷回来的孙思儿。
一进门,她不给自己尴尬,也不让别人尴尬的时刻,直接背起篮子和镰刀出门打猪草去了。
大伯母对于不解看过来的大伯父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孙母。
又高声说了一句,“我看呀,自从那次发烧之后,孩子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伶俐不少,干活也没落下,看来是想清楚了!不容易呀!还没结婚,孩子就长大了,这父母不会教,好好的孩子都被毁了。”
大伯父拉拉她的手,被甩开了。
孙母哼了一声便又进了屋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孩子稚嫩的说话吵闹声,大人都没怎么说话。
杨行舞不自在的不敢夹菜,脑袋里面无时无刻不想着快点找到一个发家致富的方法,这样的环境吃上几顿饭,一定会消化不良。
孙思明看看自己的老娘,又看了一眼头都没有抬起来的妹妹,挠挠头,正要说话,大伯父就开口了。
“年关要近了,和隔壁村说的婚事呢就年前给办了。”
家里面没有成亲的就只有孙思明和孙思儿,这婚礼的事也就是二人之间的事,她心一紧,后悔回来了。
怎么这两天总是走向这样下一步就后悔的决定,她长叹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一样。
孙思明知道说的是自己的婚事,不好意思的笑着,“这么快呀?”
少年人的青涩很让大家打趣,家中难得欢声笑语的轻松时刻,杨行舞也利用这一个时刻,疯狂又快速的夹菜。
让一旁的小侄子小侄女看了她好几眼,委屈巴巴的。
她抬头悄悄的对着二人笑笑。
吃完饭,还有活要干呢!
无论在哪,家中有着勤快的名声,那都是十里八乡的好名声,不仅儿郎好娶媳妇,家中的女子也好嫁人。
而孙家就有这样的名声,他家在村子中算得上中上!祖上留下的地很多,家中养鸡鸭猪牛,家禽也多。
子嗣众多,算是枝繁叶茂。
因为劳役,几乎整个村子就没有怎么分过家,一大家子全部住在一起,房子不够,便往屋后面扩展,经过多年的休整,添砖加瓦,便形成了现在这样舒适的屋子。
吃完饭,男子要么编竹筐,要么就是拉着长板凳坐在一起说庄稼,聊天时!
算一算今年的雨水和太阳,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锄草。
年关到了,要不要卖一批粮食好好过个好年。
孩子们成亲的事!
杨行舞很喜欢听这些事,大部分话语中都夹杂着一些大人一辈子的理解。
种地也是一门学问,特别是种了一辈子地的人,他或许不会总结出多么高深的话语,但是每一句都是一辈子反刍咂摸出来的道理。
好好品一品,自然能够感觉出历史的味道来。
但是她不敢坐过去,只能坐在很远的地方,手下的动作不停,不断的帮忙理着竹片,耳朵却是支起来。
而家中的媳妇们也有忙活的,大家性格不一样,有人勤快,有人爱干净,有人斤斤计较,有人则是大大咧咧。
住在屋子中,难免有摩擦,有着更多想法。
聚在一起时都是笑意客气的,可是回了屋子之中,只怕是暗骂不知道多少次。
将时间线拉长,真的能够发现他们的生命很有毅力,如果她现在写这个方向的论文,一定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她是亲历者,这一切又很糟糕。
晚上杨行舞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着斑驳的土墙上爬着的壁虎。
忽然想到了小时候不知道是在漫画书还是课本里面学的壁虎断尾的事。
那种感觉很朦胧,也很奇怪,最后也只是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又感叹着命运的神奇,原本以为一辈子就是打工找工作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一生,忽然就有了转折。
显然这个转折有些大!
她回来之后,一直低着头,当初傲气的跑出去,如今不过还要灰溜溜的跑回来,到了绝境的时候是没有自尊的,只要能够活下来!
若是真到了活不下去,也有勇气自杀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下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所以的路好像被推着走一样,一下子又想到了盛琝舒,她很漂亮,也很有决心和主动,她自己选择着自己的人生和活法,不为任何人停留,思维跳转中迷迷糊糊要进入睡梦。
谁知正好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将她惊醒。
她立马爬起来,跳下床。
家里面没有多少动静。
只有大伯母披着衣服出来向远处眺看一眼。
杨行舞靠在土墙上,她心脏疯狂跳动,直觉告诉她,那个声音很古怪,并且大致的方位就在那条河,那条神秘的古怪的河流。
“思明,这是咋了,外面谁喊呢!”
脚步声从门外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孙思明的声音,“伯娘,是张碗家的捉奸呢!已经捉到奸夫了,正要把人投湖呢?”
杨行舞心砰砰砰的跳,接着便听到了大伯母有些厌恶的声音,“大晚上闹什么闹?你也别出去逛了,沾到不干净的东西就等着吧!
只听见孙思明囫囵答应,不知道回屋子,还是又偷跑出去了。
算着着应当是都回屋去了,杨行舞想要爬回床上去,可是脚却一点都走不动。
她缓慢的踮着脚出了孙家,朝着上次那个湖跑去,此时人很多,她只敢靠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仔细的看着那边发生的事。
一男一女被扔在地上。
捆着手脚,堵着嘴,像牲畜一样扔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半夜的视力变得这么好,站在远处竟然也能透过火把上闪烁的火光,看出河边人的脸。
女的惊恐害怕,男的愤怒咒骂,虽然被堵着嘴,栓着绳子,但是挣扎得很厉害,其余拿着火把的大致有五个青壮年。
在几个小孩子跑回去,又跑回来之后,背后跟着家人。
他们大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扶着老者,牵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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