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拿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
“你这人说啥话呢!?那我上来拿你的钱去花是不是也给你面子,这人说话霸道死了。”
“就是就是,真当自己是神仙呀!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王强看着左一句右一句的人,气到了,“我和他的事,关你们什么,用得着出来瞎咧咧。”
铁匠想要吃点亏,不能让帮自己的人得罪人,话里话外就随便的样子。
给帮忙说话的人气的一把把他推开,“你要气死哪个,闭上嘴。” 铁匠被推到一群看戏的姨娘伯母面前,他人窝囊倒霉一些,但是身材和样貌实打实的好,大娘大姐们,假借扶住人的空档,手实在的捏了好几把。
哎呀呀呀!
哎呦呦,真结实啊!
这街道的人都是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感情有,也很团结。
王强也是捏着这铁匠话少又能吃亏的性子,但是被围着说了一堆,心里面也发怵,只能后退着放狠话,“你给我等着,老子不整死你们!”
“呸,还不快滚!”大娘们占了便宜,全部发挥功力,只是喷出来的口水都够王强喝上一壶。
杨行舞不知从哪找来一把瓜子,蹲坐在不远的墙角看得精精有味,见周禾焦急,怕铁匠受欺负,站起来就蹲回去,又站起来,都挡到她看戏了,她把一大把瓜子塞到她手里面,扯着她的衣角强迫她蹲下之后,心满意足的继续看戏。
周禾嗑着瓜子,才疑惑,这个瓜子是哪来的呢?她记得最近没有买瓜子嘛!
“哎呀,铁匠,你也太过软了,你现在是我们六福街的人,外面人还欺负你,你记着来叫我,大姐给你出头。”
铁匠转着圈作揖鞠躬给人道谢,那些大娘们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掉下来过。
“铁匠,走,喝酒去!”围在另外一边的大哥们吆喝着,推着拖着将人从女人窝里面争出来。
杨行舞见两边人都在争夺,忽然想到,这大娘们嘴巴厉害,必定手脚也麻利,虽说那竹编大部分都是家里面的老人在做,但是大娘可是很细心的,如今见到不平也能帮忙,必定是热心肠的人,何必不找机会,在这做个竹编厂,不仅能够做竹编,还能钩织点小玩意,这样,总是被关在家里面教规矩的小姐们也能买去玩。
杨行舞越想越觉得可行,是商铺里面的瓜子也不磕了,全部塞给周禾,站起来,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就挤在大姐们中间。
拢着手掌,和一众大姐站着,一晃眼,也分不清谁是谁。
“我觉着吧,着铁匠人长的不孬,就是这脾气也太软了,谁来说都行,这咋攒家底嘛!”
大姐们见这人虽然脸不熟,但是这站姿,这语气,不就是家里面的姐妹嘛,纷纷应和着:“谁说不是呢!哎呦呦,要不是我家那个老头子还活着,我一定好好疼他!”
“香嫂,你说哈嘞,你忘了,这铁匠八字可臭,小心到时候掉水沟。”
“我怕啥我年纪这大,命可硬,说不准就过上好日子嘞!”
“你别说,我家那个就不太行,你看看都觉得比铁匠壮实吧!其实就是个小鸡,不顶事!”
“谁说不是嘞!”
她们左一句右一句,杨行舞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要插话,却发现半句话都挤不进去,好不容易出来,只能擦擦这虚无的汗。
“五姐,你咋了?”
“禾妹,走,我想到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什么?”
杨行舞走在前面,脑袋快速构思着,各种想法如同竹笋一样冒出来,大部分被她否决,所以二人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敲定了大部分东西,只等着入春后在一一实现。
………
“这几日街上赶集呢!”
“日日都赶集。”杨行舞研究着古书的内容,只觉得身心通透,兴许这人真的能修仙呢!
读到**处,整个人飘飘然,繁重的身体好似已经不在拖拽着她。
周禾兴奋的跳动着。
又跑到一遍,小巧儿面前,用力揉着她的脸颊,“小不点,你难道不开心吗?”
小巧儿抬头看了一眼杨行舞,对着周禾甜甜的笑着,又低着脑袋去看书。
周禾觉得无趣,继续揉着她肉嘟嘟的小脸,“你也是的,怎么学得她这样,天天只会低头看着书…再说了,你手中这本书我都不认识几个字,你看得懂吗…小孩子就要多玩多跳……”
小巧儿不为所动,好像真的对手中的书本入迷了一般。
周禾闹了一通,蹲下来,杵着下巴吐槽,“这个时候,要是周苗在就好了,我带着他出去玩。”
想念就像腾跃的藤蔓,不过一瞬间,它就钻进了她的经脉,心中想了这件事,就像快速的能够完成。
“舞姐姐,我们等中秋回去看一看吧,到时候带着周苗过来见见世面。”
杨行点头,她的确也想周苗了。
此时被人念着的周苗正如鱼得水。
玩得不亦乐乎。
“大哥哥,你过来玩玩吧!第一个不要钱的,你试一试。”
“大姐姐,你好漂亮呀!一定一套就中了。”
“大娘,你就让小哥哥玩一次吧!”
眼前琳琅满目都是一些竹编的好玩的玩意。
这镇子不大,大家买玩具已经买了一波,现在只会零零散散买几个。
前几日周苗玩的时候,忽然觉得可以用圈圈套着,要是套到了就给她们好了。
只是刚开始他放的距离太近了,一天他的玩具都被套走了。
为此,他娘还认真的揍了他一顿。
此时他蹲在摊子前,路过一个人就吆喝。
“看看嘞,新鲜有趣的玩法…”
套了好几次都没有套上。
“这多简单,我一个就全部套中了。”
然后有人套了之后,一直套不中。
请求退钱两文。
明天又来,周苗自然欣然答应,并且杵着下巴一直等着他,希望他下次来还没有套中就免费送对方一个。
杨行舞读完书,心中舒畅,便站在院子上按着书中的内容开始打拳,练把式,抬头就看到宋茗推开门进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庄子出事了,我可能要去几天。”宋茗觉得不太明确,再次交代道:“郭庄有佃户闹事,老爷最近也不在,我得下去盯着,可能半个月。”
“需要收拾点什么带上吗?”
“不用,聂仲已经准备好。”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杨行舞不太理解,但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而她一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束好袖子,随意找了几样必须要用的带上,“我同你一起去。”
宋茗看了她一眼,现在的确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偏偏商号要出一批货,他的大部分人手都往西去了,现在一时半会也不好调人过来。
“那好,我们骑马,上午就得到,你可以吗?”
杨行舞有些为难,她并不会骑马,也没有学过。
宋茗显然也没有让她自己骑,带下人牵过马之后,告了一声得罪,宋茗一用力,杨行舞便跳上马上,他紧随其后,马鞭一扬,二人便出门了。
周禾牵着小巧儿,心中不免担忧。
这庄子闹事,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好了,人走了,我们进去吧!”进入屋子后,周禾将人放在一边,便开始收拾打扫,将拿下来的书本全部归位。
杨行舞总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只是她惯常能忍。
便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吐出来。
三个时辰,二人便到了,忽的一下马,杨行舞总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
“茗哥儿,你终于来了。”一个约莫六十,头发花白的老人迎了过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宋茗快步走着,了解着。
杨行舞站在后面,听着这些内容,默默的记在心中。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这几日,老任户人家,和老三他们吵起来,原本只是口角之争,后面又说分地不均,前些个自己早就打起来,抢水抢地,老三冲在前面,被一锄头敲在脑袋上,现在还昏死着,没有办法了,这才报上去。”郭庄这一片,不仅有宋家的祖宅,也是宋家发家之地。
外面赚的钱,大部分都回来买地了。
“往常两家关系怎么样?”
老头抓抓脑袋,也是疑惑:“也不怎么样?但是也不到这个地步。”
夜半,所有佃户坐在屋子,绵延在屋顶下的每一个角落。
一家之主坐在院子四方,大部分人则是靠在门口,孩子若是不听话,叫闹事起来,便会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宋茗做在中间周围则是家主之位,团团将他围住,呈中心之势,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先开口。
晚风吹起杨行舞耳边的碎发,她看向坐在最前面的老任,他与其余人的眉眼往来都被她看到记在心中。
人虽然分散坐着,但是这屋子中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人。
杨行舞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不只是简单的械斗,必定有人指使。
只是不知道背后之人交代到了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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