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破空的箭

她猩红的眼睛回看宋字锦,此时高台中央,他笑得太过刺眼,她恨不得扑上去撕掉它。

盛琝舒和丫鬟帮忙解开绳子。

宋字锦深知做事要么做绝,要么不做,所以再次拉弓,瞄准的是杨行舞的脑袋。

宋俞争还在震惊中,眼见这个情况,立马阻止道:“大哥,你疯了吗?大嫂还在船上。”

“哼!偶尔玩过头了难道不正常吗?”他想到刚才他的眼睛,和让自己出丑的态度,心中不断的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宋俞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再此之前,他无论想什么,暗地里盘算的,从来没有牵扯到人命。

只是一天的时间,他的大哥就让他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他怔愣的时间内,盛琝舒似有所感,回过头和宋字锦四目相对。

她冷静的看着他,料定他不敢动手。

果然,僵持数秒时候,他移开了箭。

懦弱的人啊!

快速离开庄子后,马车上,盛琝舒开口说道:“送你回去之后,我们两清,日后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要来找我。”

杨行舞抱着小小的一团周苗,一句话都没有说。

盛琝舒心中想要叹气,还是开口道:“我们都是一个世界过来的,既然已经过来,就不能还独善其身,你的性子孤傲,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必定是不满足这个社会的,你看不起它,焉知在这个体系规则之中还能顺心顺意,我的人生信条,手中只有矛盾皆有,只能站在高处,后面的筹码够多,才能够保得住命。”

盛琝舒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决绝又可怜,好像被抽走了生命值一般,一个从小熬到大的乖乖女,忽然面对这样的世界,必定是不能接受的,至于后面的事怎么样,又实在难以预料。

一直守在门口的周禾,见杨行舞回来,急不可耐的跑过去,看到全部都是血,小苗就这样安静的闭着眼睛。

“姐姐,我害怕…”

杨行舞愣愣的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去。

杨行舞就这样站在那里,四周的哭喊和询问就像抽离一般,她心中惶恐,小苗,就这样不在了吗?

他才十一岁啊!

人生才刚开始啊…

盛琝舒离开之后的宋字锦只觉得畅快极了,这一段时间来的压抑就像得到了舒缓一般,他大笑着吩咐,“哈哈哈,哈哈哈,吩咐下去,他偷了钱,被我打死了,去和宋县令说一说。”

他笑得开心,甚至有些癫狂,左摇右晃!

周围的大部分的人,陪笑着,但是心中已经千回百转。

他们这群人,平时虽然好玩,但是其实大部分都是要继承家业的,不然也不会围绕着宋字锦转,就是为了从宋家手上抠出点资源。

他们也明确知道,一个多子女的继承家庭,是不能有过于明显的污点的,特别沾染了人命,这很可能就是日后被攻击的借口,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继承产业呢,随时能变的东西也过于狂妄了。

处在情绪**的宋字锦没有发现大家意味不明的对视和明显闪躲的和他的接触。

宋俞争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的画面,特别是盛琝舒嫌弃的带着厌恶的眼神。

“……”他的沉默让宋字锦很不愉快,对于这个总是和自己动小心思的弟弟,宋字锦很不顺眼,手才拍上他的肩膀,他便立马站起来,对着他怒目圆视。

“要造反呀…”他用力的打在他的脸颊上,宋俞争忍了又忍,最后拂袖而去。

杨行舞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任由胸口大力的起伏着,恐惧的泪水在眼眶盈满,她不敢闭眼,害怕那一瞬间箭就会刺破她的心脏。

但那一箭,早就刺破了她的心脏。

她的意识从大脑抽离,像是飘在半空被动的回播一切,她就像是染房里面的衣服,想要反抗,最后只能被一遍遍的揉搓浆洗,打压欺负。

极致的愤怒充斥着内心。

凭什么?

凭什么!

杀人偿命!!

滔天的怒火燃烧着她,不断的颤栗。

宋茗夜半才赶回来,看到屋中的场景,他也有些站不稳。

一切都到了无法挽回的情况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枯坐半夜的杨行舞终于

她像是一口干涸的死井,忽然咕嘟咕嘟的冒出来了书,但是带来的不是生命的救赎,而是溺死的风险。

杨行舞不愿意哭,只是不知觉间,泪珠留下,她恍然的擦去,看着自己的手心。

宋茗想要替她擦去眼泪,这是一个不眠夜。

“这是什么?请帖,请你去参加宴会。”宋茗皱着眉头,不明白杨行舞一直拿着那个请帖看什么?

“你已经病了那么多天了,先不要想这个事儿了。”

她看了一眼宋茗,血红的带着滔天恨意的眼睛让宋茗下意识后退半步。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又站回来,想要去抚摸她的头。

“你心里面有怨气就和我说,我…”

“你能帮我报仇吗?为了我转头对付宋家。”杨行舞因为那几个小厮的原因,胳膊已经被扭断,此时能用木夹包裹住。

整个人直挺挺的躺着,整个人因为激动想要爬起来,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恨意,支起半个身子,像一个疯女人。

二人都明白,宋茗不会和宋家作对,但她的眼中还是带着一丝希冀,她需要宋茗的的帮助。

一个贫苦农家女对付一富贵公子哥,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有去无回。

宋茗沉默了,这个时候宋家正盛,况且宋字锦还是明面上的继承人,和他正面对着干,而且,他是宋老爷一手扶持的,所有身家性命捏在宋老爷手上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不会独善其身。

而且,宋老爷对他有恩呐,他从小就发誓一辈子就会孝顺宋老爷的。

杨行舞知道了他的选择,也明白让他反抗宋家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她没有说话,只是正常的将请帖抽回来,“宋茗,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我想求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请将小巧送到一个好些的人家去。”

或许比起和宋家作对,照顾一个幼女更好接受,他认真的看着她道:“我答应你。”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去忙吧!”

她平静的伪装骗过宋茗,马上就是年底了,他手上一堆事压在案头,眼看杨行舞情绪稳定下来,他只能跑回去继续干活。

她靠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细弱的啜泣声,脑袋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她要去参加那个宴会,既然亲自送贴过来,为何不过去看看呢!

清晨,胡巧就端来一碰水,要给杨行舞擦擦脸,却见她已经醒过来,梳洗打扮好。

“姐姐,你的胳膊好了吗?”

“熟悉就好了,你去看看禾姐姐,我一会儿要出门,这几天记得不要跑出去玩知道吗?”她今日穿着一套定做的专门参加宴会的华服,脸色虽然苍白,但毕竟容貌优势在那里,简单装扮一会后整个人便焕然一新。

胡巧觉得她的情况不对,坐在小凳子上不愿意离开。

时间已经快要到了。

她弯着腰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颊,目光眷恋,“瘦了点,等姐姐回来给你带大肉吃。”

在她出门后,胡巧摸着自己肉肉的小脸,明明在这里都长胖了。

这次的宴会,几乎澧县所有富人的公子哥儿都过来了。她没有悔恨痛苦的表情,整个人平静的就像一汪水。

这让很多知道内情想要看热闹的人着实失望起来,,现场氛围很奇怪,若有若无的目光看过来。

方家虽然名声很好,但是因为宋家崛起,他们已经很少能够得到很多消息,所以方昀嵊虽然感受到了氛围不对,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宋字锦抚琴个,章众舞剑,林郜夸赞:“宋字锦也算天人之资,今日能够听到他的琴音,我们得偷着乐吧!”

他行事荒唐无大德,但是自小的礼仪都是最好的名师教的,林郜坐下,又陆陆续续站起来夸赞。

方昀嵊并没有表示,一时他家和宋家的确已经到了明面上不对付,并且他从心里面看不上宋字锦的为人做派,他一动不动。

“昀嵊哥哥,你不说两句吗?”发型夸张,如同飞天般俏丽而出,却没有累多的发饰,只有一只金簪子,做成长剑的模样,插立在发中,像是定死飞出的心思。

这样怪异的发型,加之华丽配色的衣裳,衣襟处金菊盛开,她是方蕴蓉的好友,今日随着方昀嵊参加这个宴会,也是求了好久。

见方昀嵊表情不对,她立马嫌弃的看了一眼宋字锦的方向,“你看他那样,我都不乐意多说!”位置不高不低的乔雨恩是澧县乔家的小女儿,家中做的是布料生意,乔家主支就是做布料起家的,虽然给旁支捐了一个官当着。

但在这样的宴会,也是靠着和方昀嵊的关系才能坐在这个位置。

方昀嵊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左侧的杨行舞,对于乔雨恩的吐槽也是随意的回答:“好了,安静些看戏吧!”

乔雨恩早就习惯他这样子不会说别人坏话的性格,无奈的支着下巴看着那些小公子哥儿对宋字锦的吹捧。

怕是所有的文采都用在这个地方了。

什么时候这样的对象也是自己呢?

真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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