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的女人也都自怨自艾自怜起来,杨行舞一直没有加入说话,而她同样没有发现角落上的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杨行舞打算找机会逃跑,毕竟她所有的班底都在外面,虽然可以里应外合,但总
不能她真折在里面吧!
“都清楚了吗?”
“运东西进来出去都没有问题,衣裳我也找来了,只要有机会就跑出去。 ”周禾骨子里面出现一股怪异的兴奋,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杨行舞,好似她一句跑,二人就不见了能冲出去一般。
杨行舞看着一圈人,像牲畜般被关在里面,如今她想要逃出这里,心中也为她们的命运难受。
她回头看了一眼,外头以为的金做琉璃,玉铺路的皇宫不过是一堆断壁残垣,这个世道啊…推开眼前的野草帘子,义无反顾的钻了出去。
“就是那边,东西都是从哪里送进来的。”
“好呀,来人给我堵了这个洞,我倒是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还敢送东西来。”
杨行舞和周禾并没有走远,听到有动静,啪的贴在墙上,心真的快要跳出来了,刚才还感叹别人的命运,这一瞬间就轮到自己了,因为太害怕,她的心脏都疼起来。
周禾手冰凉,她贴在杨行舞右边,压抑着自己不喊出来,真的生死时速,用力喘息着,快要吐了。
杨行舞掐着自己虎口,都怪自己今天没有算日子,心脏慢慢平稳下来,她签过周禾的手,“别怕,天黑,看不到人。”
周禾用力点头,仿佛这样也能让自己相信能跑出去。
“没动静了,我们继续走!”黑暗中,她的声音很小,还是传到了周禾耳中。
互相捏着对方的手心打气后,踩着石头往废宫爬。
“人一定在这边,给我堵住咯!”这凭空尖细的话差点没把杨行舞送走,她最快时间捂住了周禾的嘴巴,自己也拼命遏制住快要跑出来的惊叫,这半夜来一句,比鬼还害怕,她宁愿现在堵她的是鬼。
被吓了两次,杨行舞也适应了,思绪清晰起来。
逃不了了……
她爬起来拉着周禾的手,转了个方向,朝着那西宫跑去,那里死过一宫的人,没有人敢过去。
推着周禾的屁股,二人翻过宫墙后,她心跳如擂鼓,耳朵贴着墙壁,听着杂乱的脚步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黑夜中,对视一眼,月光下,脸如白纸,这些人的手段毒辣,只要被当场抓到,二人必定会死,还会死得很惨。
“福公公,这也没有人?”小太监跪在地上。
他回头盯着那圆脸宫女,她立刻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摇着脑袋,“不可能的,我听到了她们说就在今晚的,不可能的…”
她被吓傻了,老太监嫌弃的踢了她的下巴,“您呀,蠢就不要做告密的人,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他嫌弃的收起脚尖,才回头就有人将她拖走。
圆脸宫女被拖下去,还在喃喃摇头,“不是的…”
韦德福甩着袖子,“既然那里没有找到人,那就去搜宫。”多抓几个心怀不轨的人,他才有用处,而有用处,才是这后宫的最佳生存法则。
“可是干爹,没有名义呀?”
他拍拍小太监的脸,笑得阴测测的,“傻孩子,私□□药妄图害圣上,这还不是名义嘛!”
“干爹英明!”
“走!”
踢开新秀宫的木门,众太监鱼贯而入,用力砸门,“起来,都起来…”
而新秀宫鼓噪声惊动了贵妃,她慵懒的靠在绣踏,皱着眉眼烦道:“这外头又闹什么!”
“娘娘,是宣和宫的在闹事,说有人埋藏祸心,想要谋害圣上的命!”
“哦,是嘛,那这人也是大胆!”声音慵懒,缓缓的像只是叙述这件事,没有人能知道她心中想什么,连呼吸声都比较低。
“新秀宫,听说很多美人呢!”她随意扔下手中的珊瑚串珠,招招手,对贴上来的耳朵交代道:“既然要找坏人,那就把事情弄大,人死的越多越好咯!”
“明白了!”宫女笑着退下去,这后宫还是要这样才有趣嘛!
“给我站好,全部站好!”小太监奸细的嗓音传遍宫中每一个角落,被从床上拉出来的众人不明就里,瑟缩抱在一起,哭着喊着,害怕着,颤抖着,今夜又是个什么罪行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
韦德福绕着抱在一群的女人,“给我找到底谁不在这?”
“说,看看你们一个屋子的,谁不在,快说!”小太监手中的木棍用力砸在身边,劈开的风让众人恐惧。
“快认一认,不然全部一起站在这里,马上,天就要白了,那可是最冷的时辰,咱们阉人冻上了没事,各位主子冻伤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进宫的除了各位大臣搜罗敬献的,还有就是各个高官的子女,家中那可是有实打实的实权,即便刚开始进来脑袋打晕,又被恐吓好几次,现如今也慢慢反应过来,心中的火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她们这样,这福公公非但不怕,还笑起来,“您个也别气,这进了宫,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千金,全部都得守规矩,现如今更是关乎皇上的安危,可别置气。”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们单衣站在这里,就是想要我们冻死!”喊话的是户部侍郎的千金,户部侍郎可是丞相器重之人,若真要论,也能和皇上说上话的。
韦德福上下打量了几眼,这美人都长一样,他可记不得,可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说话的,必定有点底子,客气点没事,“哎呦喂,您可别这么说!”福公公弯腰陪笑,那笑却不及眼底,垂下的眼眸中都是杀气。
她担惊受怕好几天了,脾气也上来,甩开上来按她的人,不管不顾就要回屋,“我要回去,你找的是你的人,和我没关系!”
“我看谁敢走。”他话音还没有落,就被一阵掌声架高,“好呀,好大的威风!”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
那福公公脸上一僵,他是皇后的人,向来和贵妃不对付,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飞跪在地上磕头,“贵妃娘娘安!”
只是没有人管他。
贵妃娇笑着,“皇上,你看这出好戏怎么样?”她将眼神递给皇后,皇后并不搭理,只是看着围在一圈的美人,脑袋突突突直跳。
皇上并不表态,用力按压着脑袋,空气一时间凝固起来。
天空泛起鱼肚白,马上就要亮起来,此时空气好似更冷了,刚才还有怨气的个人脸色发青,也不敢乱动,不敢抱怨,你靠着我,我抱着你,希望可以抵御一点点寒冷,站着的出头美人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被旁边的人一扯袖子,倒入人群中,也没有人注意。
贵妃并不打算轻轻放下,她和皇后斗了这么久了,她不就是靠着一个好爹嘛,自己可是有皇上的宠爱,“皇上,这可都是皇后管辖的,听闻有□□的贱人,这危害圣体的存在,皇后是不是太不上心。”她句句逼迫,皇帝脑袋更疼了。
他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将话推过去,“皇后,你怎么看?”
皇后是当今宰相的长女,她后面是整个文官大臣,这种事她明白可大可小,皇帝想要闹大,也不敢闹大。
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既然韦德福说有人包藏祸心,那便好好的查,查到了也是为皇上好!”
贵妃冷笑起,“皇后娘娘,你这般管理,难道说日日有,还能日日查,这宫中还要运作吗?我可听说,这新一批的美人才入宫不过两月,就已经查了三次宫,死了七八个人了,这实在说不过去吧!”
皇后一贯没有把这个愚蠢的女人放在心中,只是她用话来堵自己,也不会惯着她,“这后宫是我管理的,怎么样还轮不到贵妃来说吧!”
贵妃冷笑一声,“是,只是皇后,我真心为了皇上着想,你这样乱管,那是在挖皇上的墙角。”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句句机锋,句句不让人,椅子上的皇帝脸色十分不耐烦,杀心尽起,被按在太阳穴的袖子挡住,“好了,既然有人藏东西,那就找出来,现在找,立马找直到找出来为止!”
跪在地上的韦德福脊背抖了抖,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之事,闹这么大他怕是活不长了。
皇后挥开衣袖,斜了他一眼,“还不快去!”韦德福连滚带爬冲到屋子里面。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方法,脑袋一团乱麻,除了呼吸,什么都想不到。
外面三人气势凝滞。
众人都厌烦的时,正殿口有小小的争执。
“何人在门口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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