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爬上了林西州的脖颈。
“下一位。”店员扶着转盘，扭过脑袋看向秦南月。
“等一下。”林西州下意识挡在了秦南月的身前，大声道，“我们不抽了。”
店员笑容不变：“好的。请稍等一下，我拿一下属于您的奖品。”
他俯下身，在收银台下面翻找。
秦南月走上前，低头打量着转盘。
“有什么问题吗？”林西州问。
秦南月摇摇头，正要走开时，店员忽然猛得抬起头，伸手箍住了她的手腕，趁她没来得及挣开，直接硬生生抓着她的手拨动了指针。
指针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店员一松手，秦南月连退几步，捂着手腕，惊愕地看着他。
店员微笑：“抱歉。”
秦南月：……
林西州：……
卧槽，服了，你是真贱啊。
这一搞，所有人都知道这转盘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吓得周围的扮演者都退避三舍，生怕被莫名其妙地强行抽奖。
这回店员没动手脚，指针只转了十几圈，就停下来了。
塑料的针尖对着魔术师图标捧着的帽子。
店员：“您的奖品……”
“不要了，不要了。”林西州大声说，拉起秦南月，秦南月盯着自己的手指，还在发愣。
林西州大急，用力拽起她，扭头就跑，生怕那店员追上来。
只要溜得够快，危险就追不上她。
俩人冲出了周边店，那店员果然没有动身，只是站在收银台后静静地微笑着注视着她们的背影。
“等等，等等。”秦南月反手握住林西州的手，“先别跑，我总感觉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林西州大惊：“哪里有问题？我就知道那傻逼店员在针对你。”
“是在针对我，但从他做手脚的结果来看，是你替我挡了刀。”秦南月分析，“他的能力应该是有限制的，不能一直操控指针的停止。”
林西州冷静下来：“先不说这个，反正我们现在跑了，他也没追上来。那我们是在娱乐场待着熬时间，还是去下一个建筑？”
秦南月却不说话了，她松开林西州的手，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像是摸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握着拳将手拿出来，展开手指，林西州凑过去，发现秦南月的掌心里躺着一个黏糊糊的看不出形状的东西，露出一小截纸头。
“这是什么？”林西州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这玩意儿该不会就是奖品吧
她望向店员的方向，那边的扮演者大起胆子重新凑上去围绕着收银台，有一些扮演者则犹豫着想要过来搭话，试探俩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店员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微笑着注视着他们。
秦南月说：“你也摸一下你的口袋。”
林西州也将手伸进口袋里，果然摸到了一个滑腻的硬物。
她拿出来，发现是一个棕熊的蜡像，而且只有脑袋。
在她的注视下，蜡像开始慢慢融化，融化到最后，露出了一张被卷起来的小纸条。
林西州将灯笼和奶茶放到地上，用手捏起小纸条，抻开。
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小字。
【熊喜欢哭泣，熊总是故作无害，熊是牠的头颅，熊是最深的污染源，熊是马戏城里第一个被吃掉的，所有食物链里的生物都可以吃掉熊】
林西州被这抽象的字句震惊到了。
她试图理解，发现根本无法从这么简短这么扭曲的词句中得知信息。
她扭头去看秦南月，果然秦南月手心里也剩下了一张小纸条。
【魔术师会唱歌，魔术师会跳舞。聪明的魔术师啊，激怒了小丑。小丑用牙齿咬碎您，用斧头劈开您，用电锯割断您的骨架。您的尸油被熬成奶茶，您的眼珠被做成珍珠，您的骨被做成灯架，您的皮被制成灯笼】
林西州看完之后，难以置信：“这个奶茶不会就是由魔术师的尸体做的吧？”
秦南月的表情也很扭曲：“唔，估计是了。”
林西州：……呕。
她很崩溃，庆幸自己早有先见之明，一口没喝，很想把脚边的奶茶和灯笼能丢多远丢多远。
秦南月突然说：“耳机里有声音。”
林西州愣了一下，连忙从另一边口袋掏出耳机，戴上。
耳机中传来的，不再是原先活泼的少女音，而是急促而慌张的男声，带着浓重的喘气声。
“当你听到了这个录音时，如果你已经认知并读取到了楼梯的存在，那么，你已经看到了真实的马戏城。游客的规则可能再也无法对你进行有效的保护，请你按照以下提示行事。”
“马戏城只有一栋楼，有且只有一栋楼。一楼是办公室，二楼是兽房，三楼是排练厅，四楼是娱乐场。如果看到了离开建筑的出口，请忽视，如有需要请通过楼梯上下，千万不要离开建筑。”
“马戏城不存在杂技场。”
“请警惕所有身穿紫色服装的工作人员，不要被他们捕捉到。也不要在兽房游荡，有可能会被游客观测到。请躲避你的食物链上游的生物。”
“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小丑，在有购买奶茶（附赠灯笼）的情况下，请喝下奶茶，它会为您提供一定的保护。”
“不要被牠看见。”
耳机中的声音变得声嘶力竭，又颤抖着，似乎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活下去，请活下去。”
耳机里的声音停歇了，林西州深吸了一口气：“我们……”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中，表情凝固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样本不该存在这娱乐场里的事物。
泛着银光的铁制扶手，大理石阶蜿蜒向下。
那是楼梯。
林西州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回头进周边店再看一看吧。”
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但身侧没有回应。
林西州感觉有点不妙。
她没忍住，扭过了头：“你怎么……”
身侧站着的是一只等人高的木偶，头上戴着高高的黑色帽子，披着纯黑的斗篷，涂满白漆的脸上是夸张滑稽的笑。
黑色粘稠的液体从木偶的关节处流淌出来。
刚才一边码字一边听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吵架，太抽象了，给我思路干没了，如果有什么缺漏之处明天会再改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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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狂欢马戏城（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