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月白一剑砍死“沈确”后,无数黑色雾气组成的魔物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
她面无表情的提着温予珩的本命剑舞的飞快,接连捅灭一个又一个魔物。直到狂风吹动万年老树,白色梨花簌簌的掉落在地上,而之前的那抹红色也露出了原本的样子,被朱砂浸染的纯红木牌暴发出血色光芒。光波冲击在身上,魔物瞬间化为灰烬,浓重的黑雾也变得淡薄了。
可惜只是一次性道具,用完之后红色木牌分裂成两半,掉在江月白及时伸出的手掌心中。
看着木牌中间的“平安”两字碎裂,她知道是有人遇害了。这毫不起眼的小牌子就在刚刚替对方挡了一次致命的伤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愣神之际魔物从身后窜了出来,攻击向江月白的背后。凛冽的剑风轻而易举的斩杀对方,只是瞬间处在被动的江月白出现在魔物的后面反杀了对方。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不过江月白是蝉,也是黄雀。
但温予珩那边就不太好了
另一个魔物冲向正在冥想的温予珩,直接把对方撞在了树上。就在魔物张开大嘴想要进行下一步时,江月白斩下了它头颅。
“……”
她有些不安,有人打扰了师兄。那他会失败吗?
可过了会儿,又觉得对方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复而平静下来,眼带寒光的盯着温予珩。
不过没关系,江月白相信自己的实力,是一定能带走他的。
“!”
魔物的头掉下来的瞬间江月白的余光闪过金光,她一抬头便见温予珩此刻眼底含笑的看着自己。
一边犹如暗夜中闪着星辉的黑,而另一边眼眸却如烈日下耀眼的光辉。
温予珩上前温柔的替小师妹摘掉头上的梨花花瓣,低下头郑重的对矮自己一个头的江月白说道。
“小师妹,我回来了。”
“……嗯。”
双眸对视,心底升起莫名的喜悦。江月白捂住胸口,默默在心中回应对方。
“哎,小师妹你是受伤了吗?!都怪我不好,没能早点顿悟。”
“没……”
瞧见江月白的模样,温予珩顿时无措起来,他急忙的询问对方。看着温予珩着急的神情,她想说自己没事,可又被突然出现的魔物给打断了。
这一次江月白没有任何犹豫,提起大刀挥向对方。一下一个,轻松解决。小师妹的行为反而惊呆了温予珩,他怎么不知道江月白这么强?不过……
“?”
看着对方手中的大刀,温予珩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为什么沈确的本命武器破釜会在小师妹手中啊?”
心中这么想可温予珩始终没能说出来,暗中调查和一段时间的相处让他隐约察觉到江月白身上有着和他们不同寻常的能力。
就如同之前的系统所说,江月白日后会成为万人之上的魔尊,灭了清安宗,毁掉世界。温予珩觉得那已经有了苗头,比如现在。
明明二师兄说过,江月白资质平平,可现在她拿着沈确的大刀一挑五。温予珩不敢想他呼唤黄金瞳的期间,对方能杀了多少魔物,还能做到现在的游刃有余。
又除掉一波后,江月白擦了擦鬓边的汗水。温予珩回过神发觉自己也不能干站着,于是上前对江月白道。
“小师妹你也累了,接下来的路程我来吧。”
说完后他顺手接过沈确的破釜,结果还没提起来手中一沉,温予珩险些跪了下去。
“!!!好丢脸!!!”
“?”
见江月白满脸疑惑的回望着自己,温予珩讪讪的对她一笑。
绝对是刚刚没拿住!从来!
刀刃插在土地里,温予珩运足了内力试图拔出破釜。衣角无风自起,他所站的地方已经出现小面积的裂痕。随后温予珩全力一抬……
然后失败了。
看着原地分毫不动的破釜,温予珩的心也跟着破防了。明明刚刚小师妹拿的那么轻松,为什么到他变成这样啊!!!
失落的温予珩被一双纤细冰冷的手握住,他一怔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眼花缭乱、心脏猛跳,好像下一刻就能从他体内蹦哒出来。
在温予珩愣神的时候,江月白轻轻松松合拢对方的手拿出了破釜。为了不让三师兄失望觉得是自己太弱,她“暗中”帮了对方一把。
“这样似乎就行了吧。”
江月白心中暗暗想到,后又看向自己并不大的手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背,和温予珩的手掌相比这种差距更加明显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对方,遂又赶忙撒手。刚刚还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的温予珩手上又是一沉,这一次他没注意直接狗啃式的被破釜拽倒在地面。
“呃!”
“……三师兄?”
一声痛呼接踵而至温予珩迷茫的揉揉头顶的大包,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后为了掩盖嫌疑,江月白直接拔出破釜伸手扶起对方。
“师兄……找师兄师姐他们吧。”
听到这个提议温予珩才如梦初醒。
“你说得对,估计他们现在也很困难,我们快去救他们。”
黄金瞳带给了他之前所看不到的一切,沿路的金丝指引着自己。说罢温予珩拉起江月白的手向前方跑去,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向对方。
“刚刚的事小师妹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少年眼底清澈眸光中是藏不住的炽热与柔情,在浓雾中也宛如最烈的太阳带着辉光刺痛了江月白的眼睛。
她瞥过眼不愿去看这一幕,心中却暖洋洋的让江月白无所适从。
“好。”
直到两人随着金线的指引来到地处开阔的平台后,温予珩扇了扇面前的黑雾看到了……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看向团团围坐在中央的清安宗弟子,他大张着嘴一脸呆滞的看着对方手头的动作。听到声音那些弟子们齐齐回头看向来人,见到温予珩后沈确兴奋的举起手里的东西对着温予珩打招呼。
“哦!三师兄?你来的真及时,快坐快坐新鲜出炉的趁热吃。”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对着两人说道。
“你们为什么在这……”这么悠闲的烤红薯啊!
后面的话温予珩没说出来,但沈确早已知晓对方的习性。接过话头就说
“你是想说我们为啥能烤红薯吧,哎呀我懂你!”
末了他还俏皮的向温予珩眨巴眨巴自己的卡姿兰大眼,温予珩沉默的站在原地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没敢过去。
毕竟谁家好人刚刚还危机重重的在那杀怪,结果到这边人家聚众野炊啊!
江月白从温予珩身后走了出来,上前站定到距离沈确几步的范围内伸出手一摸。
“有结界。”
江月白身形瘦小又站在温予珩正后方还有雾气阻挡视线一时间让沈确他们没能注意到,经过她这么一说沈确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刚刚我们本来都被魔物包围了九死一生之间,一道响彻天地的红色光芒突然从梨树开始出现扩散到我们这。那光不祥的很,但却在触及魔物时瞬间消灭了对方。后来有一道屏障阻挡了所有的魔物也就不再攻击我们,直接转头冲向那棵大梨树跑去。后来我们发现这结界别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索性大家翻找自己的储物袋中找了些食物和柴木一拍即合的开始烤红薯。”
不是谁告诉你们储物袋是这么用的啊!!!
那时进入冥思状态的温予珩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江月白在树中挂上的一抹红色。见沈确无意间回答了自己的疑惑,又看着对方美滋滋的大口吃着红薯。他嫉妒又生无可恋的说道
“呵呵,知我者十三师弟也。”
但看着对方和其他弟子这么自在无忧烤红薯的样子,他一直提起来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了。
似乎想到什么沈确停止嘴上的动作看向温予珩和江月白。
“啊,我记得三师兄就负责的那块吧。”
“是啊。”
见对方反射弧过于神经的大脑,终于想起了处在危险中心的温予珩两人。他生无可恋的回答了对方,后和沈确同步的说出了对方想说出的话。
“妈呀!那你受没受伤?!”
听到一模一样的话语,沈确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有些羞涩的挠头道。
“知我者,非三师兄莫属!”
两人见进不去结界里巡逻了一圈也没见到危险,温予珩便找了块干净的木头和江月白坐在沈确他们附近。
和清安宗的弟子问候时,温予珩瞥向了自从和沈确他们会合后就一直没发过言的江月白。她呆呆的坐在木头上头低沉着,发丝挡住了对方的眼睛让温予珩看不清小师妹现在的表情。
他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对方,环视了一周见师弟、妹们并无大碍也没有受过很严重的伤。相反江月白在保护自己时脸颊和手臂被划出一道道令人惊悚的血痕,衣袖也在打斗中被魔物撕裂开。现在还沉默的自己一人待着,看着就惹人心疼好像她一直都是这样。
受伤后,只需要自己一人默默承担就好。
温予珩从储物袋中掏了掏,拿出管破伤的药膏和一个精致盒子装的吃食。
面前突然出现只细长、骨节分明的手背,江月白抬头一看就看到笑靥生花的三师兄。随后那手一翻,映入眼帘的是对方手心托着的金色小瓶。
“小师妹这是金疮膏,你受伤了抹一抹吧。”
望着对方眼里化不开的关心与心疼,江月白有些迷茫。
她和面前的三师兄不过是同门一场,甚至之前都没有相识过。可对方眼里的疼惜却又不似假的,明明之前自己受伤了其他人也并没有像对方那样在乎。
就连作为身体的主人,她自己也不在意。
“嗯……谢谢。”
江月白伸出手想接过对方的药瓶,却不曾想对方直接握住自己的手腕,她用力抽手却牵连起阵阵刺痛。
“小师妹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看着温予珩手中被灼伤到血肉模糊的自己的手心,江月白想起来是刚刚她触摸结界后受的伤害。
这结界只打魔族,那她为什么会受伤?
那时的江月白看向传来刺痛的手,没有说话缩回手偷偷藏在了衣袖里。时间久了伤口不再痛了,也让她一时大意忘记受伤的这件事。
现在的手变得比之前更加严重,江月白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抽回手。
“没什么。”
温予珩本以为这次经历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成为了一个朋友,至少他是这个觉得的。可看现在江月白这个抵触回避的态度,自己必须得做出行动。
膏体触碰到自己面庞时,江月白觉得有些冰凉凉、痒痒的,她看向那感觉的来源。温予珩眼神认真的看向江月白,手中却仔细轻柔的涂抹着药膏。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气氛尴尬的坐在一起,直到伤口慢慢恢复。温予珩摊开手向她示意,江月白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可她莫名就不想给对方。
江月白不知道这叫赌气,换言之就是恃宠而骄。
最后还是温予珩叹了口气退步说
“小师妹刚刚是我不好,看到你受那么严重的伤我有点过于着急了,没注意到你的感受。”
温予珩给了她一层台阶下,江月白内心有些动摇起来。见小师妹没有反应,以为对方还在生气。他放下了药膏起身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魔物偷袭,却见江月白慢慢从衣袖中伸出了藏起来的那只受伤的手。
就那么抬着,不接膏药也不动作。
这是示意温予珩给她涂呢,他有些开心积压在胸口的郁气也都消散掉了。重新坐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也不再剑拔弩张,温予珩专心致志的为对方上药,而江月白也盯着对方给自己上药的手。
温予珩干净白皙的手和自己脏污充满血渍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嫌弃的神色轻轻的给自己一点点上药。
直到溃烂的手慢慢恢复原状,温予珩拿出手帕替自己清理干净手指后,江月白的手重新变得和对方一样温润如玉。
直到温予珩撤开手后掌心中还带着对方专属的温度,让人眷恋。
药好,人也好。
江月白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欣赏温予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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