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愉没想到师无妄会蓦地旋过头,她直接撞进了他温润而平静的瞳仁中,她的心恍如被一汪冷泉淌过,登时浇灭了刚刚的思绪。
“那之后便辛苦师大夫了。”稚愉反应过来,冲师无妄含笑细语道。
稚庸在旁眱着自家女儿的笑容,顿觉他方才的猜测不算毫无缘由。
“医者仁心,稚小姐客气了。”师无妄唇含浅笑,不紧不慢地说着。
稚愉凝注着温文尔雅的师无妄,他完全没有半点邪煞之气,不知是由于他还未产生恶念,亦或是因为他太会伪装。
倘若现在这个能使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他,是他有意塑造出来的形象,那么,他确实很不简单。
“姐姐,我先送师大夫出去吧。”
楼尚水见稚愉同师无妄你一言我一语的,他想了想,还是先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自然并不是要破坏他以为的,稚愉在与师无妄套近乎的举动,只不过,他认为师无妄虽是个神医,但其为人及背景皆不清楚,他不愿稚愉一头埋进去,假使她日后因此而受伤,稚庸定会更加心痛。
所以,楼尚水准备先派人去调查师无妄的底细,如果师无妄没问题,他会主动撮合二人。
稚庸当然点头应好,他则要留下探一探女儿的心意。
稚愉并没有挽留师无妄,既然对方要为她调理身子,那他短时间内便不会离开,她应该还有不少机会接触他。
“愉儿,你老实告诉为父,你是否对师大夫一见钟情了?”
稚庸虽意欲试探,可却又直言不讳地问道。
而稚愉刚才拿起茶杯,准备轻啜一口,一听得稚庸的话,她的手当即一晃,茶水险些就要洒出,幸亏稚庸眼疾手快,及时托住那茶杯。
“愉儿……”稚庸将茶杯重新摆放在桌上,望着稚愉欲言又止。
稚愉一瞧,就晓得这位老父亲是多虑了。
“爹爹,你误会了。”稚愉只好笑了一笑,无奈续道:“我只是……欣赏师大夫而已。”
然而,在稚庸心中,所谓欣赏和一见钟情其实并无太大区别,总归是他的爱女跟师无妄才第一次碰面,便在意起对方了。
一旦开始在意对方,那她不就会轻易被对方所吸引么。
稚庸纵使有些心情复杂,亦决定要遂稚愉的意了,不过,他与楼尚水所思忖的差不多,在那之前,他要确定师无妄的品性如何。
“行,爹爹明白你的意思了,愉儿。”稚庸恍然大悟般,又语态坚定地道。
老父亲这般模样,令稚愉半信半疑,他这是真明白她的意思了?
稚庸对上稚愉略带迷惑的眼神,却笑得慈爱无比,唯独掩去眸底那抹晦暗之色。
他的女儿本来便只需无忧无虑,偏偏上苍不仁,叫她得了病弱之症,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言她降年不永。曾经的稚庸祈求过,气愤过,怨恨过,绝望过……时至今日,他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好在终于让他同爱女遇上了师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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