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逡巡过,距师无妄来到扶摇山庄,已至一个月。
确如师无妄所言,稚愉的身子似乎一日日地好了起来,她眼看着自己的面色越来越红润,而且她注意到,她不会再由于走快两步便胸闷气短。
稚庸及楼尚水都很关注稚愉,自然发现得了她的变化,稚庸欣喜若狂,楼尚水亦颇为高兴。
于是,稚庸特地设宴来感谢师无妄,师无妄婉拒不了稚庸的热情相邀,只好应承下来。
是夜,稚庸在正厅摆了一席,因师无妄不喜热闹铺张,在场除了师无妄与稚庸,就只有稚愉同楼尚水。
“师大夫,老夫敬你一杯。”
稚庸先向师无妄举了杯,师无妄见状,也回敬一杯。稚庸开怀大笑,一饮而尽,师无妄的动作则不疾不徐,轻啜了一口。
楼尚水跟稚庸坐在稚愉两侧,稚愉正对着师无妄,而楼尚水瞧着稚庸和师无妄互相敬酒,他则给稚愉倒了杯果子水。
“姐姐,你不可饮酒,喝这个罢。”
稚愉闻言,下意识地瞥向他,他正笑得纯良又乖巧,她朝他眉眼一弯,软语道:“谢谢小楼。”
她清莹的目光比今晚的月色更温柔,直教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楼尚水对上她这样的眼神,稍稍一怔。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日日陪伴着她,二人的相处时间是从未有过的多。楼尚水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待稚愉的观感之好,并不仅仅是因为稚庸的恩情。
而稚庸任由楼尚水与师无妄接触稚愉,不过是想让爱女多些了解二人。
师无妄将稚愉和楼尚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只微微垂眸,显出唇畔那丝浅浅的笑意。
“师大夫,姐姐如今可否行动自如?”楼尚水回忆起一月前的场景,又思及这两日外头的热闹,便睇向师无妄问道。
师无妄轻轻颔首,缓声道:“可,若稚小姐想出行,只需注意些就好。”
“既然如此,师大夫便跟我们一起罢。”楼尚水干脆邀请了师无妄,除了他曾经的承诺,当然还是为了稚愉着想,有师无妄这神医在,一旦稚愉的身子不适,亦能让其及时治疗。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师无妄并未拒绝,而是含笑应下。
楼尚水又望向稚庸及稚愉,“师傅,我们带姐姐去瞧瞧热闹,可好?”
稚庸虽还有点犹豫,但楼尚水早对他提及过此事,兼之稚愉的身子确实渐渐好转,况且还有师无妄同行,他念及爱女自幼从未出过门,怕是对外头的世界多有向往,因此,他考虑了片刻,便点了头。
稚愉是最后一个出声的,她自然不会反驳楼尚水的建议。
待去了街上,稚愉才发现今夜好像有何节日般喜庆。
“小楼,这是……”
“姐姐,今晚是花灯节,人们都喜欢在河边放灯祈愿。”
楼尚水兴冲冲地跟稚愉介绍了起来,而师无妄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的眸光恍若另一头缓缓流淌的河水,又隐着夜色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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