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一行人诧异于此女修的坚毅,但亦有修士觉得她是自私,只想护着自己的师兄,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你自己想死别带着我们!”
“就是,凭什么要牺牲我们护着你师兄?”
诸般言论,皆被萧莫寒一剑斩下。
他擦干嘴角溢出那抹血丝:
“蠢货就是话多,躺在地上了嘴巴还不歇息,要是你的脑袋有你嘴巴一半努力,早就位及化神了吧。”
“自己动动脑袋想想,好好的宗门弟子为什么到这镇上之后就染上了魔气,为什么我们刚把天音门的弟子丢出来,这老家伙就随后而到,跟确定了一样,指名要把她带走,也不说要怎么处理?”
“这异变说不定就是这老家伙搞出来的!”
他剑指朱镇长,朱镇长森然一笑:“大胆!你怀疑老朽?”
他又是一拐杖摔在地上,滋滋声在空气里爆发,剑宗那位女修吐出一口黑血来,脸上青筋直冒,看起来像是无数的小青虫在她的面皮下攀爬一般,瘆人极了。
天音门的道友见此,吓破了胆,没等萧莫寒与朱镇长继续对峙,他们抬着那黄师姐就扔到了朱镇长的脚下,一脸谄媚:
“朱镇长,你说得对,除魔正道,匹夫有责!”
朱镇长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大手一挥,那几个天音门的修士瞬间恢复如初,不再像之前那样佝偻着腰,声声喊疼了。
“呸,墙头草!”秦连钰忿忿不平地斥道。
沈晚晚点点头:“就是就是,这样的放我们老家,妥妥汉奸的好苗子。”
眼见着天音门的修士摆脱了痛苦,有部门修士也按耐不住了,他们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被萧莫寒和那女修护在身后的剑宗弟子。
“朱镇长,我举报,那边那位虽看起来正常,但身体里有魔气,是经除魔师认证过的!”
萧莫寒和女修同时握紧了剑,看向那出声的修士。
那修士慌乱地将自己的脸遮住,似是觉得羞愧,但出口的话却一句都没少。
“真的,我拿性命担保!”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更多人的跟随。
越来越多的修士在求生欲的促使下选择了朱镇长。
他们朝着萧莫寒他们逼近,想要迫使他们把另一个剑宗的弟子交出来。
朱镇长看向了萧莫寒:“把魔修交出来。”
萧莫寒拔剑:“抱歉,我这里,可没什么魔修!”
剑起如风起。
他剑招凌冽,明明没有任何灵气,却将他手中的剑使出了北风呼啸的感觉。
站在朱镇长身前的几位修士,莫名有种暴风疾雨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他剑如游龙,游刃有余地在众多修士的阻拦中穿梭,竟有一剑破万人之势。
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没了灵气护体,又中了朱镇长的暗算,不一会,他的脸上,腿上,手上就已布满了伤口。
而他身后那位剑宗的女修,此刻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她师兄不松手,身上早是遍体鳞伤。
她身侧,还躺着一把被人硬生生折断的铁剑。
“交出来!把人交出来!”
遍地声讨声中,朱镇长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秦连钰更气了,他挣扎着想要拍地而起,就连玄一和他哥两个人都差点压不住他。
“别急别急,你气性怎么还是这么大?”
秦连钰在身旁推推搡搡,扰得沈晚晚也不得安宁,她挪了挪身体,看向秦连钰:
“你说你现在冲出去有什么用,除了把我们也拉下水,你也救不了他呀。”
“那你说怎么办?”秦连钰气冲冲地问道。
众修士对萧莫寒的威逼利诱还在源源不断地响起。
“萧道友,这都是为了大局考虑啊!”
“就是啊萧道友,你总不能为了护着你宗门师弟,就不顾我们的死活吧?要是我们都受伤了,这关可就过不去了!”
“萧道友,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呀。”
“狗屁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秦连钰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甩开他哥安抚他的手,怒骂出声。
“不要脸的真的各有各的不要脸的法子,你就直说,你贪生怕死就行了,扯什么呢!”
他一顿输出是说得爽了,却引起了朱镇长的注意。
朱镇长眼睛一眯:“这位公子,看起来身强力壮的,跟没事人一样呢?”
完了,把这事忘了。
秦连钰捂住了嘴,两只眼睛转啊转,跟那犯了错的傻金毛一样。
沈晚晚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秦连声:“把你家小弟狗牵下来。”
秦连声默默往秦连钰手上塞了一小布袋子番茄酱。
秦连钰会意,抓了一把在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速度,将番茄酱塞进口里。
他怒拍自己胸口数下,一口鲜血(番茄酱)吐出,啪叽,再次晕倒在地。
好丑陋的演技。
刘苗与和秦连声都不忍看地遮住了眼睛。
沈晚晚不愧是沈晚晚,脸皮厚,接受能力良好。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秦道友大概是被气得不行了,活生生被气醒了,这不一口气说完,就又倒了。”
她说着往外干呕了两下,抹了把眼泪,做足了柔弱受伤小白花的样子。
不是,姐们,你这,谁信啊?!
眼见着没人信,沈晚晚转瞬换了个嘴脸:“你们还是讨论一下剑宗那位弟子吧。”
她说着安详地躺了下去,任由众修士的目光扎在她身上都不为所动。
……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朱镇长的嘴角抽了抽:“尔等把老朽当傻子耍吗?”
他语气阴沉了下来,大手一挥,要将拐杖再一次重重地摔在……。
诶,他挥了一下,没挥动,再挥了一下,还是没挥动。
他疑惑地朝后看去。
只见刚刚还在那里躺尸的沈晚晚,不知何时竟窜到了他身边,双手双脚地抱着他的拐杖,用全身力量压在他的拐杖上。
见他看过来,沈晚晚冲他一笑:
“别摔了,再摔这拐杖就要断了,人木头一生也不容易,落到你手上当拐杖已经是倒大霉了,你还摔它,真是的。”
什么叫怒发冲冠,这一刻朱镇长就具象化的表现了,他活了七十八年,就没见过这么顽劣的人!
他眼中有精光闪过,脑袋一歪,身侧传来可次可次的声响,似是骨头的摩擦响动,又像是虫子在体内爬行咀嚼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修士,几乎都回想起了,刚进镇门那一夜,朱镇长的恐怖之处。
支持朱镇长和不支持朱镇长的修士们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快道歉!想办法让他稳定下来,不能让他继续异变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惊呼声,看着面前朱镇长的脑袋越歪越邪门,沈晚晚不退反进,她伸出中指,缓缓竖起:
“你过来啊!”
“疯子!”
秦连声暗骂一声,拉起一旁的张宝龙和秦连钰就朝沈晚晚所在的地方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安排:
“秦连钰,一会要是朱镇长发狂了,你负责把张宝龙甩出去当人肉挡板,我负责想办法把沈晚晚弄出来,能做到吗?”
秦连钰点头:“当然。”
他身后幽幽传来一道女声:“秦道友,那我们呢?你不能忘了我们呀?”
刘苗与和玄一也跟了上来,两脸都写着‘你们不仗义啊,想独自逞英雄?’几个大字。
秦连声皱眉:“这事终究是舍弟引起的,和你们无关,你们不用……”
他话没说完,刘苗与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伙伴啊!”
他愣住了,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伙伴,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伙伴吗?
再抬头,他眼神多了分笑意:“抱歉,是我的错。”
觉得沈晚晚疯了的不止秦连声,还有许多的修士,但现在,他们看向毫不犹豫朝着沈晚晚飞奔而去的秦连声等人,突然觉得疯了的不止是沈晚晚。
可能还有他们自己。
怎么会这样,明明前方是死路一条,可他们朝她奔去的脚步却毫不犹豫,甚至还带着笑容?
前方的朱镇长手耸拉了下来,他嘴角向上提起,如同崩坏的木偶一般,咧出一个180度的笑容。
他抬起手,冲沈晚晚摆了摆:“做好,送死的准备了吗?”
沈晚晚啊一声,在包裹里掏啊掏。
“这个时候再拿保命灵器也太晚了吧?”
“真是无知小儿,区区练气,也敢随意挑衅?”
“死了算他活该,修士本就该趋利避害,我们做了最顺应修士的选择,他们竟然还敢指责我们?一群刚入门的弟子懂什么?”
沈晚晚掏出了一面镜子。
那群墙头草呲笑地更厉害了:
“笑死,我还以为有什么保命的好东西,结果是个破镜子。”
“怎么?想死前打扮打扮,死的好看些?”
沈晚晚还真照了照,整理了一下仪表。
朱镇长身上的黑气越涌越多,他已经等不及身体被黑气全部笼罩,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教沈晚晚做人。
在那长长地指甲即将戳到沈晚晚眼睛的那一刻。
沈晚晚动了,她将镜子斜向朱镇长,正好将天上的太阳框进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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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墙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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