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宫女

平儿,这几日云岭仙门的长老带领弟子下山除妖后,要进宫赴宴。宫里极为重视,今日全总管吩咐下来安排不论是谁都不能坏事。我们膳食宫更是不能出岔子,你这几日好好的跟着香儿负责好膳食宫的杂役,别乱跑冒犯了贵人。

许嬷嬷放心我会好好的跟香儿姐姐做事的。开了口的就是唤平儿的小宫女,瘦瘦小小身上穿着略大寸余的宫女服饰,面容清秀没有什么表情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没有什么生气,唯有口唇没有抹任何的口脂确是无比鲜红又给这小宫女添上了几分生气。

两日后便是宴席,这几日宫中甚为忙碌,先是全总管下达命令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要打扫干净,其次膳食上不可油腻但是也不能索然无味,因此膳食宫得花费好一番心力。因得整个宫里都得打扫的干干净净膳食宫也自然,而膳食宫里最难打扫的处理平常油烟熏到的灶台及清理灶灰的这累活自然落到了平儿的头上,自然少不了香儿但是许嬷嬷答应到时候给他们休息半日。

香儿听见平儿来说许嬷嬷吩咐她们打扫膳食宫时头都大了,把手里拣菜的活一放。嘴上就不停开始嘀咕平常这活只有重大节日是才需要做,现在又是要折磨筋骨了,况且才我们两个人怎么干得完。香儿姐姐别气,许嬷嬷说了会再给我们派几个人手,还给我们休息半日呢。虽然听平儿这么说心中稍微平衡一下,可是一想到每次这种累活没人愿意做的事情都落到她们这些好拿捏的人头上就气不大一处来,反观平儿这傻姑娘倒是一副无所畏的样子。

夜里平儿躺在床上,只觉得双手双脚又开始炙热无比,犹如四肢里面有火炉开始炙烤自己。可也没有乱动因为身边还躺着香儿她不想给她吵醒。她进宫之后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事。说来也怪有时候烧的是四肢有时候烧的感觉是体内的心肺一般,有时又烧的是脑袋可每次不管灼烧的是什么地方平儿的意识却是无比的清明。平儿也不是没想过自己怎么了,可她活了这十五年时常这样也没有其他的问题刚开始还担心害怕自己得的这怪病会不会死,到后来也就是随它去。

一会过后渐渐降热下来,与此同时平儿也终于睡了下去。歇眼感觉还没一会,膳食宫就开始吵闹了起来。各个宫人开始了自己的忙碌。平儿和香儿也开始了膳食宫内的打扫,因为每天不间断的开火给各宫准备食物。膳食宫中的油烟就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而处理那些平常没有人愿意刷的油腻的器具和上面顽固的污渍就落到平儿香儿的头上了。

待打扫完她们二人已经是气喘嘘嘘,香儿更是恼她开口到不行浑身都沾味了,这么累才给我们半日的假这绝对不行。我要再去跟许嬷嬷说至少得让我们俩歇一日。不然以后这活她爱找谁就找谁去。平儿我去找许嬷嬷说,你回去给我俩烧点热水擦洗擦洗,不然这一身味怎么受得了。好的香儿姐姐,不过许嬷嬷要是不应你也别跟她犟嘴省得她恼又罚我们。

平儿回去后就烧了一大桶的热水,再把她的衣物和香儿的找好。再找了点皂角就等香儿回来就可以开始洗了。

香儿进门后平儿就把门给锁上了,开口问怎么样许嬷嬷怎么说。香儿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刚开始许嬷嬷再那骂骂咧咧的说着说好的半日就半日,没得商量后面我穿着这一身衣服一直去往许嬷嬷身上蹭,她终于受不了了就骂说去去去,一日便一日别再往我身上蹭了,把自己也洗洗身上一股味不然在膳食宫待着非得把其他菜弄串味不可。

平儿和香儿一起坐在盆里洗着的时候。香儿开口到这宫里的日子可真的是索然无味的很。每日劳累的要死,还要时时刻刻小心着惹怒管事贵人之类的,被罚还事小,丢了小命才惨。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就算死了也在这偌大的皇城里荡不起一个小的水花。平儿没有回答只是说香儿姐姐你转过身来我帮你搓搓背吧。

香儿叹了口气说,平儿从我刚认识你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总是呆呆的干事情也不机灵,许嬷嬷把你给我带就是希望能像我这样咋咋呼呼的至少有生气不是。怎么几年了还这样?那等日后出宫了你该不会就去上山当姑子了吧。我也不知道香儿姐姐。但是我总归是不喜欢这皇宫的,这皇宫的宫墙这么高,把我们围在里面困着我们。以后出宫了我只想在开阔明朗的地方待着能安安静静的躺着晒晒太阳。

洗完后香儿让平儿去歇着她自己去倒水,可平儿还是非得去帮着倒。夜里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除去香儿和平儿还有八人和她们一间房。夜里平儿又开始四肢烧灼她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其她人的呼吸声和旁边香儿小小的呼噜声,平儿一夜未眠。第二日便是宴席,其他的人早早起来去收拾准备,只有平儿和香儿还躺着。香儿本得还想再睡会可被其他人起床的声音给困意都去了大半,见旁边的平儿还没睁眼以为还在睡。轻轻的唤了两声本想着应该没反应谁知道一喊便睁开眼来。香儿说这样也没法睡不然我们两个先去领领早饭吃。

我还不饿你先去吧香儿姐姐,行那你再躺会记得等下来找早饭吃啊。今天有云岭仙门的人来我要赶去凑凑热闹看看仙人的风资香儿说到。待全部人走后,平儿终于松了口气昨晚一整晚的四肢灼烧也没合眼,现在终于能踏实的合下眼了。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平儿才醒不过不是被饿醒的而是被热醒的,正值夏日天气本就炎热更别提有这发热灼烧的毛病了。平儿再也躺不住了,起来收拾一下打算去颐静苑里纳纳凉。那里自然宫人是不能擅自去闲逛的可是每值酷暑,平儿热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去冒险纳纳凉,那儿宫里的贵人去的也少嫌弃那里只有一个寒谭和高耸的大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景色,而其他宫人觉得那个地方是透骨的凉也没人爱去。

去后厨找吃的时候只有冷粥了,咸菜都没有半根了。平儿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拿了一点沙糖不敢多拿怕被发现,加到冷粥里因为糖太少了吃起来根本没什么甜味可是平儿就是觉得吃在嘴里甜滋滋的,嘴里不在是什么味都没有了。

到颐静苑里真的是又冷清又凉快,平儿舒服的叹了口气找到一块靠近寒谭旁的大石头上就躺了下来。

渐渐睡着了,开始做梦。梦里她梦到她娘,她娘自从生下她弟弟之后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虽然又给她指派了许多的活。可平儿那个时候也跟着她娘乐。可是父亲的脸上却是没什么笑意。一日夜里自己又开始那种四肢被烧灼的感觉,想去找自己娘,可靠近房门听到的是。父亲在说孩他娘,你想不想让宝柱去读书识字将来考功名,我想我当然想了可是孩儿他爹咱们家里只有那么几分薄田,四张嘴开口吃饭呢,怎么给宝柱读书啊。我想着是过段时间宫里不是要开始招人了,咱们家虽然其他的没有可是家世清白不如把平儿送宫里去当个宫女要是有福还能当个女官。那也是光耀门楣了。就算平平常常等她以后出来,毕竟在宫里当过差,许配个好人家不是问题主要是宝柱,咱们宝柱也能读书了。

不!我不答应平儿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忘了吗隔壁的周婶家的女儿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也是送进了宫里,这么多年来半点消息也没有,都传她在宫里惹恼了贵人被活活打死了,去到宫里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而且平儿她自小懂事小小年纪就帮着我忙活家里家外的从来就没有喊过一句累。可是你忘了吗她娘,平儿这孩子自小就时不时会肢体发热灼烧,你说要是她哪天不幸早夭了怎么办。去宫里她要是好好当差说不定贵人怜惜她请宫里的太医给她看看,那些太医可都是当世的神医啊!平儿只记得她娘就没再吭声了。

隔日自己照常做活,只记得她娘特意来找她说平儿想不想吃鸡蛋羹,娘今天给你炖鸡蛋羹吃。好啊娘。她也没有问为什么今天会突然给她弄鸡蛋羹。几日后她娘来找她让她收拾收拾她爹要带他去城里。本来自己也接受了,可在出门的前又涌上了一种恐惧和不舍的心情,她对她娘哭喊着,娘我不想去了。我就想咱们一家人待在一起,就算我真的早夭我也想死在你们身边。平儿她娘也从来没有见过平儿这副哭喊撒泼的样子,可她得为宝柱打算。她娘也流起了泪,可是却把她弟弟宝在怀里死死的抱紧没有伸出手来。这时爹来拉自己说什么傻话呢,只是跟爹去城里买点种子。她在挣扎反抗可是怎么可能敌得过父亲的力量。

在石头上躺着的平儿也因这个梦十分不安,翻了一个身瞬间往寒谭掉去,突然的下坠感把还在梦中的平儿也给惊醒了,可是周边只有一块石头连根草都没有地方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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